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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gyan 2024-09-12 08:23:08 1

临走前,姜千榕小心翼翼问他,我们还可以联系吗?

  韩益阳摇头拒绝。

  还有联系的必要吗?

  之后这个暑假,韩益阳还过得比较心平气和,只是他莫名接到过好几个别人打来的未知电话,号码都一样,每次等他接通电话,对方又挂上了电话,当然他也没有回过去。

  直到快要九月开学,韩益阳接到了杨欣的电话。

  电话里杨欣的声音很平静,她说自己还是选择了复读了,可惜她依旧没有考好,她去了一家工厂学缝纫,但是她还想继续复读上大学,不过她没有这个机会了,因为去年她家出了一次事故,妈妈检查出了糖尿病,家里已经没有钱给她读书了……

  韩益阳不知道说点什么,只是平静地听着杨欣的话。

  过了会儿,杨欣幽幽的声音响起:“韩益阳,我现在人在北江海这边,你能过来一下吗?”

  当时他可能是她的一根救命稻草吧,韩益阳或多或少感觉到这一点,只是他并不想跟杨欣有什么不一样的纠缠,他不是神,不是救世主。

  因为明白杨欣对他产生了不一样的希望,他更不会去北江海。一个人可以对另一个正遭受苦难的人产生同情、怜悯,甚至遗憾难过之类的情绪,但是产生不了爱情。韩益阳觉得这种只有对以后妻子才会有的感情,他真的没有办法转移到这个女孩身上,虽然此时她正处于生活的绝望中。

  韩益阳拒绝了杨欣,拒绝的时候并不觉得自己很残忍,他想了想说:“我不会去的,抱歉。”

  他原本想了几个借口,比如自己忙,就要回军校之类的,但是又放弃了,与其给一个人不可能有什么的希望,还不如决然一点,这样她才有可能找到新的生活方向,而不是把没用的希望放在自己身上。

  “好,那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韩益阳,高中三年,你有没有喜欢过我?”杨欣的声音轻轻淡淡,好像是北江海的海风吹散了一样。

  “没有。”他回答。

  “好……”杨欣挂上了电话。

  结果第二天,韩益阳接到一个消息,杨欣去世了,死因是她在北江海救了一个溺水小女孩,但是没有把自己救上来。

  学校给杨欣举行了一个“舍己救人、英勇就义”的追悼会。

  韩益阳去参加了这个追悼会,现场不少同学都哭了,他们都在想这个杨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这个印象里有点怪的女孩,在北江海里却比任何人都勇敢许多。

  他们自惭形秽,想到自己以前对这个女孩还冷言冷语过,心里更是难受得不行。

  当杨欣戴上了英雄的光环,她就不是原来的杨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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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个女孩,永远离开了他们,她没有机会再看到这个世界上的花草树木、感受这里的鸟语花香、听听这里的音乐、看看这里的图书;她更没有办法再思考“命运是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这个问题,因为她永永远远失去了跟命运搏斗的机会。

  所有的同学里面,韩益阳是最平静的,他平静地听着校长念感人的追悼词、平静地目视前方,最后平静地在纸条上写上:“命运的确是掌握在每个人的手里。”

  只是生命真的只是一个太沉重的话题,韩益阳回去的时候还是问了自己,如果当时他赴约了,杨欣是不是不会死了?

  后来杨欣的葬礼上,韩益阳看到了那个杨欣救上来的女孩,蹲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

  有时候死的人是轻松了,难受的永远是活着的人。

  这个被救上来的女孩叫程甸甸,出生的时候八斤半,父母取名程甸甸,长大后的程甸甸翻开杨欣的日记本,那个救了她的姐姐杨欣曾在一个阴雨连绵的日子,写过这样一段话。

  “如果爱一个人没有爱到会怎样?那我一定会用一种特别方式在他心上留下来。”

  ……

  这个夜晚程甸甸睡得很晚,也睡得很沉,直到最后睡去,脑海还浮现年少杨欣的样子,耳边也响起杨欣略微喑哑的声音……最后离去之前,杨欣依旧用她那双困倦但也坚定的眼睛看着这个世界,以及这个世界她所不喜欢和所喜欢的人和事物。

  她似乎在告别,眼里有愧疚,却没有不舍。

  这个世界对杨欣不太友好,唯一的愧疚,便是对自己的父母。

  在程甸甸心里,杨欣一直是女英雄般的存在,甚至决定辞职到S市做一位普通却坚持正义的记者,也是因为杨欣对她的影响。

  她不愿意杨欣用生命救了她,她却将生命过得浪费又慵懒。即使幸福安康一生,却寡淡无味。

  对于爱的人,她没有杨欣这般孤勇,但是她希望对这个世界,可以保持杨欣那般的孤勇,就算不能成为清醒优秀的人,也要努力在这个世界留下点什么。

  最后夜晚静得可以听到外面蚊虫撕咬的窸窸响声,沉甸甸说出内心全部的话,感觉心情变得轻松又沉厚。轻松是她和韩益阳之间已经没有秘密,沉厚是多了一份仿佛有重量压着她的温柔体会。

  如果不是最后韩益阳一个吻落下来,她可能已经有了落泪的冲动……即使对杨欣感到遗憾和抱歉,但她还是想感谢命运对她的照顾。

  是命运的牵连让她和韩益阳相遇。

  如果爱一个人没有爱到会怎样?杨欣的答案是用特别的方式在他心上留下来。这个问题如果抛给程甸甸,她的回答仍是坚持最初的想法——将那份爱变成一道光照向自己。

  第二天,程甸甸从醒来到起床,韩益阳已经到军区操场带队晨练。韩益阳五点半起床的时候动作十分小心,生怕将她吵醒。

  她也有些醒来,只不过没有睁眼睛,睡眼惺忪的时候却清晰感受到韩益阳替她拢了拢被子,然后俯下身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

  韩益阳不太会表达浪漫,然而清早这个吻,足足浪漫了程甸甸一整天。

  她起床,洗漱好慢悠悠地吃了早餐,然后再慢悠悠地踱步到韩益阳的卧室书桌,出于办公学习的方便,韩益阳在军区的卧室没有电视柜,却放着一张书桌。

  书桌上除了放着笔记本电脑,还整齐地堆叠着韩益阳常看的两本书籍,程甸甸看着这两本书也没藏什么军事机密,就拿起其中一本。

  结果刚拿起,一张照片便从书里掉下来。

  呃……居然藏了照片……似乎还是女人的照片,如果她发现韩益阳藏其他女人的照片!那她……

  从地上捡起照片,程甸甸嘴角自然又欣喜地往上扬起,照片里的女人是她。一张她刚来S市拍的照片,头戴鸭舌帽,牛仔裤搭着土色短袖,整个人看起来又土又呆。这张照片应该是她表姑那边给出去的,所以才名正言顺地躺在韩益阳的夹书层里。

  之前安排介绍给照片之前,她表姑怎么就不能选一张更好看的?欣慰的同时,程甸甸又有点遗憾的别扭。

  她将照片放回书里,待翻转过来,乍然看到了写在照片后面的一排字。

  照片是老照片,上面的字却是新的,字体亦是她熟悉的。上面的话写的话是,“我将赤诚献给你,愿你永远可爱。”

  他将青春献给了国家,也将赤诚和热爱奉给所坚守的信仰,现在他爱上一个人,她便已是他的整个青春。

  青春里的那份赤诚和热爱,永不改变。

  窗外的阳光暖暖投射进来,程甸甸微微眯着眼睛,抬起头看向外面的时候,方觉得今天阳光都这般烂漫。

  不,应该不只是今日。

  而是日后她和他相互陪伴、相互热爱的每一天。

  ……

  ……

  ……

番外

  人生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跟最想结婚的那个人结婚,跟最爱的那个人过一辈子,虽然我们可能都花了很久的时间去等这个人,甚至怕他永远不会来。

  关于韩益阳的求婚,其实真算得上韩益阳人生最失败的一次行事了。

  在求婚前,弟弟韩峥给他出了不少主意,比如电影院的浪漫式,在一场动人的爱情电影结束后,影院屏幕突然换变成了他的求爱誓言,然后他赶紧在大家还没有散场之际当场下跪求婚,造成众人围观起哄的景象。

  关于这个,韩益阳还真豁不出脸,即使能豁出去,这个求婚也不适合他和甸甸。

  第二,简单的烛光晚餐之后展开真情告白,最简单、最传统也最经典,但是经典有余新意不足。

  第三,拉风车队式,具体效仿网上某某求爱门,韩益阳直接拒绝了,真是越说越离谱。

  第四,在这个炎热的夏天里,轻微的摩擦就可以干柴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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