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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理会他他就抱着许青禾到阳台上的双人沙发上坐下。 他将许青禾揽在怀里,眼睛出神的看着天上的月亮,明明皎洁可还是蒙上了一层阴影。 “明天我们再去看一次大海吧,我们就长眠在那里好不好?” 明明是询问的语气,可是他眼中没有丝毫波动,显然是已经决定好了。 …… 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叶怀宇刚起来,他就看见顾庭衍带着许青禾出门。 “顾先生,这么早您要去哪里?”他看见顾庭衍一脸疲惫,显然是一夜未眠。 可顾庭衍没有回答他,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这里,你想住多久都行。” 说完,他把许青禾带进了车里,一路往海边驶去。 叶怀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是医院打过来的。 “叶先生,经过鉴定,您和那位许小姐确实存在血缘关系,报告会晚点出来,但是结果是无误的。”医生用十分机械的口吻告诉他。 可这一句,瞬间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原来,许青禾真的是姐姐! 来不及多想,他在门口拦了一辆车就跟着顾庭衍出门了。 第十九章 一切都结束了 A市春天的海边还有些冷,海边也没有什么人。 从顾庭衍住的小镇到海边只有几分钟的车程,海水是天空的蔚蓝色,都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可这海边的广玉兰才正是开花的时候。 顾庭衍像往常一样,推着轮椅上的许青禾沿着一路的广玉兰,吹着海风,听着海浪散步。 只是,以前他总会一个人跟许青禾说些什么聊聊天,但是今天,他一句话也没说。 不知走了多远,海岸线蜿蜒在前头,出现一片断崖。 顾庭衍看着断崖的方向,眼神愣愣的。 他抱起轮椅上的许青禾,一步步走上前。 到断崖边上的时候,他往下看了看,这里的海水很深,也很干净,是他看了很久的地方。 海风吹得许青禾的头发有些凌乱,顾庭衍替她理好,站在崖边温柔道:“我不会再让你没有尊严的活着了,我知道,你也不喜欢。” “我不折磨你了,你也别折磨我了好不好?”顾庭衍将她抱在怀里,一步一步往前走。 叶怀宇找到这里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他吓坏了。 “顾先生,不要!”他慌忙要跑上前。 可是顾庭衍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脚步没有停歇。 在他没有看到的瞬间,他怀里的许青禾,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 顾庭衍眼里看到的只有眼前的一片大海,他的脚步缓慢且沉重。 真的不想再等一个没有希望的奇迹了,他在被绝望一次一次的打倒,真的撑不下去了。 他不是不愿意一辈子照顾许青禾,而是每次看到这样的许青禾,他都觉得无比痛苦。 植物人不是完全没有意识的,他无法想象,像许青禾那样骄傲的女人,怎么能忍受这种连自己排泄都不能控制的日子。 没有尊严,像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究竟还算是活着吗? 身后,叶怀宇焦急的呐喊。 顾庭衍是感谢叶怀宇的,只是晚了,他想是不是死了她就能见到活蹦乱跳的许青禾了? 他不得而知,迈出了最后一步。 一脚踏空,他只能听见耳边风声呼啸而过,他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跌。 许青禾在风中翻飞的头发挠得他的脖子痒痒的,他忽然像是找到了久违的幸福感。 大致当年青禾决定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他将怀里的许青禾抱得更紧,嘴角终于绽出一抹由衷的微笑。 终于,结束了,终于,解脱了。 “噗通——”顾庭衍的身影沉入湛蓝的大海,溅起一朵浪花便没了踪迹。 叶怀宇一急,忙拨打急救电话。 他看着恢复平静的海面,心中闪过一丝若有所失的怅然。 …… 大抵就连顾庭衍本人都没有想到,他还能睁开眼,他还能活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手边挂着吊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他忽然惊醒,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医院,他挣扎着爬起身来,发现身边已经没有了许青禾的影子。 他疯了一样拔掉手上的输液管,扶着床沿就要往外跑。 正巧叶怀宇推门进来,忙扶住了他。 顾庭衍一把揪住叶怀宇的衣领,双目赤红:“青禾呢?她在哪?” 叶怀宇眼神一暗,指了指走廊最里头的那间病房:“她在那里。” 顾庭衍这才松开他,跌跌撞撞跑过去,脸色却是白的吓人。 门被猛然打开,顾庭衍站在门口就看见许青禾带着氧气面罩躺在床上,床边的医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医生,她怎么样?”顾庭衍跑上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那医生叹了一口气:“病人肺部积水,想必痛苦万分。可她身体衰竭,我们不好施救。” 轻飘飘的几个字,落在顾庭衍耳朵里,他觉得他的天都要塌了。 为什么他会活着,为什么不能死,为什么命运还要折磨他的青禾? 他将手里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最后他撑着床沿走上前,把手伸向许青禾的呼吸面罩。 他压抑着极大的痛苦,他恍惚听见许青禾在低泣着,不自觉的,他眼里噙满了泪,手也不住在颤抖。 如果活着这么痛苦的话,他怎么忍心让她更痛苦? 最后,他还是将氧气面罩取了下来,医生在耳边说着什么他听不清了。 他只能听见耳边心电仪发出一声刺耳的滴声,跳动的曲线变成一条直愣愣的绿线。 他终于再也忍不住,崩溃大哭。 可是他知道,终于一切都结束了,他看见许青禾的眼角掉下一滴眼泪来。 第二十章 恍若隔世 可是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总是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欲。 当心电仪发出那一声尖鸣之后,床上的许青禾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开始本能地恢复呼吸,心脏开始微弱地跳动。 医生都有一瞬间的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快!送急救室!” 一片嘈杂以后,病房变得安静变得空荡。 顾庭衍这才反应过来,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一种恐惧感和前所未有的欣喜一起袭上心头。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奇迹真的出现了,他真的等来了。 三年里,上千个日日夜夜的煎熬,终于没有白费。 他差一点,差一点就要跟她一起沉入海底了。 人面对极度的大喜大悲,往往是瞬间难以接受的。 顾庭衍一下失了力,瘫坐在病房的椅子上,他很想笑,可是声音到嘴边变成了哭声。 太苦了,这三年的每时每刻都太苦了! 很多个瞬间,他都快要被那样无望的曙光逼到崩溃。 眼泪从他眼眶掉落,是一颗喜极而泣的眼泪。 急诊室外的灯好像亮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顾庭衍等在门口,眼神灼灼看着门口,终于等到医生出来。 “顾先生,恭喜,许小姐很快就要醒了!”医生脸上的笑容已然是最好的答案。 他心里那块沉沉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她真的要醒了! 可他再没有太过激动的情绪,他只是靠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愣愣看着急救室的方向。 只是,他的手抑制不住地在颤抖。 手术结束后,许青禾被转进了重症监护室。 虽然顾庭衍不方便去看她,可是却知道她在渐渐好转,已经心满意足。 “顾先生,吃点东西吧。”叶怀宇在重症监护室门口找到他。 他看向叶怀宇,缓缓吐出两个字:“谢谢。” 如果不是叶怀宇把他们从海里救出来,也许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叶怀宇把手里的便当递给顾庭衍,然后在他身边坐下:“顾先生,我有事想跟您说。” 顾庭衍看了他一眼,似乎能将他的心思看透:“你愿意的话,可以继续住在那里。” 他想,青禾也一定会很喜欢这个跟她长得这样相似的少年的。 更重要的是,也许多一个人,在许青禾醒来以后,他们的关系会没有那么僵硬。 叶怀宇张嘴,本来还想说什么,可对上顾庭衍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 四月终是走到了尽头,五月的第一天,A市下了一场大雨。 雨后天晴,市里大片的广玉兰都已经全开花了,风中淡淡的香味十分好闻。 也是在五月的第一天,许青禾醒了。 再睁眼,恍若隔世。 从地狱里走过一遭以后,她显得更加平静,或者说,已经没有了丝毫活气。 “许小姐,您今天可以离开重症监护室了,顾先生已经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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