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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这是一个威胁对方的好借口。

　　“也就是自伤一万，伤人一千呗。”杨明山快被自己的儿子气笑了。

　　“反正我觉得效果挺好的。”杨忠一笑，“这个憨货真的有些害怕了。”

　　“当时，他有没有自杀倾向什么的？”杨明山不抱希望地问道，估计自己的这个好大儿都不明白什么叫自杀倾向。

　　“自杀倾向没看出来，但杀我的倾向倒是看出来了。”杨忠一脸地得意。

　　“你笑个屁，还有没有脸？有脸吗？你不记得刚挨了打吗？”

　　“爸，打是亲，骂是爱，我都懂的，哈哈，我不介意。”杨忠一脸无懒样。

　　杨明山无言以对。

　　此时，门被“啪”地一声打开了，杨爽走了进来。

　　“你去哪了？”杨明山看到女儿气呼呼地回到自己房间，问道。

　　对方没有回应。

　　不一会功夫，杨爽又走出了房间，打开门，“啪”地一声房门又被关住，又留下杨明山、杨忠父子俩面面相觑。

　　“爸，我觉得，你应该也给她几个大巴掌，真的，现在孩子太难管了，不打不行，你要是舍不得，我就吃点亏，我这当哥的，就承担起长兄如父的责任来，您看怎么样？”

　　杨忠看着父亲，一脸真诚地建议道。

　　杨明山突然又觉得自己的手， 一阵痒痒……

第17章 面馆

　　入夜，天上又飘起了蒙蒙细雨。

　　街上，路灯点点滴滴，行人三三两两。

　　陈大力看了一眼挂在墙上已经斑驳的钟表，刚过七点半。

　　“今天不知道客人都跑到哪里去了？”看着最后一位客人走出面馆，他不禁感慨道，“现在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陈露正坐在靠近厨房的位置写着作业，听到父亲的抱怨，安慰地回了一句，“没事，那就趁不忙的时候多休息休息嘛。”

　　电视机里重复播放着初中生心理健康的访谈节目。

　　“据了解，丰安第一实验初级中学这起命案的死者，平时就存在严重的心理问题，至于死亡原因，警方目前正在调查，尚不方便透露，但可以看出，青少年心理健康问题的关心关怀必须提上日程，对此您怎么看？”

　　一位身穿职业装的女主持人用标准的官方语言，访谈着一位某大学的著名心理学教授。

　　陈露拿起遥控器，还没有等教授装腔作势地回答，就关上了电视。

　　她不喜欢近期的节目反反复复讨论学校里发生的这起命案，特别是原因都没有查清楚，就有些专家教授借此说一些不负责任的言论。

　　“现在的初中生压力太大了。”陈大力收拾着最后一名顾客吃完饭后的碗筷，然后对着女儿说，“露露，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考不上好的高中、大学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嘛，爸妈一直养着你。”

　　陈露微微一笑，“爸，你就不用担心我了，我没那么大压力。”

　　父亲从不给她学习的压力，在父亲眼里，女儿开心健康就好。

　　陈露的学习都是母亲王艳负责，只是陈露从小懂事，学习成绩也好，从来没有让王艳担心。

　　但陈露心里清楚，母亲一心想让自己将来能考上一所名牌大学，那是她曾经的遗憾，在母亲的眼里，名牌大学就意味着优越生活的保障。

　　当然，这么多年来，陈露一直也是她的欣慰和骄傲。

　　“女儿在写作业，你就少说两句吧。”王艳从后厨端着一杯牛奶走了出来，放在了陈露身边，微笑着对丈夫说道。

　　“我不是担心露露的健康嘛。”陈大力边说边端着一堆碗筷，走进了后厨。

　　“没事，只要努力了，也就没有遗憾了，是不是？”母亲的声音很好听，既柔和又甜美。

　　平时自己有心事，或是遇到问题，陈露总是喜欢寻求母亲的帮助，母亲也总是耐心地帮她分析，一起应对麻烦。

　　平时无论在小区还是在跟母亲一起外出时，也常常有人夸赞母女俩的长相身材，夸赞她懂事、成绩好，她也习惯性地把这一切归功给母亲的关爱。

　　以至于在很久之前，陈露偶尔会浮出一个奇怪的想法，现在想来，的确幼稚。

　　四十岁的母亲身材优美、相貌出众，年轻时一定更美更好看，怎么会选择嫁给一脸苦相、老实巴交的父亲了呢？

　　但现在她越来越明白，母亲嫁给父亲，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自己拥有这样一位父亲，也何尝不是自己的幸运呢？毕竟，爱是可以有多种形式的，优秀也不一定都是耀眼的存在。

　　父亲既体贴又能干，对母亲和自己都无比包容，人特别勤奋，不论是店里还是家里，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干干净净，身怀多种技能，是木匠也是电工，听爷爷说，除此之外，电焊、挖掘机、厨艺等等无所不通。

　　自己家的日子，虽然不像别人家大富大贵，但家里的生活却从未拮据，父亲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努力干活，给母女俩最好的保障，每每想到这些，陈露心里就感到一阵温暖。

　　目前，最好回报父母的方式应该就是努力学习了吧，虽然自己也还算聪明努力，成绩不错，但距离李明哲那种大神级的人物差距还是很大，但这种差距可能不是努力就能弥补的。

　　王艳正坐在了陈露对面，看着面前跟自己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十分相似的女儿，有点出神，这多么像年轻时的自己呀。

　　此时，陈大力又走了出来，打破了母女两人的沉思。

　　“对了，露露，今天收到了子涵的信息，说她跟妈妈在清明假期要来县城一趟，到时候你带着她在县城玩玩吧。”陈大力肩上还搭着一条灰色的毛巾，对陈露说道。

　　“你还没有告诉女儿吧？”陈大力转头对着自己的老婆问道。

　　“还没有呢，你不要总是打扰女儿写作业，好不好？”王艳不禁有些埋怨道。

　　“好好好，就允许你打扰，不允许我打扰，好了吧？”

　　陈露放下笔，回答道，“好的，爸，我也很久没有见到王子涵了。”

　　她抬起头，对盯着自己看的母亲说道，“你也一起去吧？妈。”

　　母亲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你跟苗苗一起带她到处转转吧。”

　　王子涵是陈露父母资助的贫困学生，今年刚上四年级。她的家就在陈露姥姥家附近，自从父亲四年前失踪后，家里的生活陷入了困境，正是此时，王艳决定慷慨解囊，资助了他们。尽管自己家的生活并不富裕。

　　范苗苗与王子涵年龄相差两岁，两人却异常要好，除兴致相投外，两人父亲均是莫名失踪，这让两人有了共同的感情基石。

　　爸爸去哪里了呢？

　　每次见面，两人都会讨论这个话题。

　　陈露也一直为母亲的善良感到骄傲，时常记起母亲说过的话，“我们虽然不富有，至少有这个小店支撑，活得也不算太难，但是，还有很多孩子上不起学，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陈露发现母亲坐在自己对面，微微一笑，“怎么了？妈？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王艳看着陈露，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露露长大了。”

　　陈露有点摸不着头脑，妈妈怎么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不禁怔怔地看着王艳，等待着她是不是要接着说些什么。

　　“妈妈问你一个问题？”

　　“好的。”陈露抬起头，眼里有些好奇的神情。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呢？tຊ”王艳笑着说道。

　　陈露有点措不及防，这都哪跟哪呀，妈妈不是从来禁止初中早恋嘛。

　　难道是她发现了什么？陈露觉得自己的脸微微有些发烫，但随即一想，自己跟李明哲也没有什么不对的举止呀，朋友一样正常交往，所有情感都只是埋在心里。

　　连对方都不一定清楚，甚至不用说对方，就是自己也没有搞清楚呀，妈妈到底为什么这么问呢？

　　“你说什么呢？妈，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陈露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王艳笑了笑，“我之前呀，不想提，是因为我怕你喜欢那种痞帅痞帅的小男生，杨爽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杨爽跟马智勇的事，传得人尽皆知，来到自己家小面馆的学生又多又杂，王艳不可能什么也听不到。

　　“妈，你别乱猜了，我哪有什么喜欢的男生呀。”陈露低着头，矢口否认，虽然此时，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个男生的清秀的面庞。

　　“没有呀，没有也好。”王艳笑了笑，站了起来，缓缓走到陈露身后。许久，她轻抚女儿两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