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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gfeng 2024-08-16 23:25:19

“原以为三年时间足以让你长点规矩,没想到还是这般冥顽不灵。”

“嫁给楚萧,已是你最好的选择,莫再胡闹。”

裴焰沉说完便侧身离开,没再多看她一眼。

阮丝凝原本麻木的心脏,蓦然生出了一份酸涩的苦。

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她恍惚想起以前的下雨天。

裴焰沉都会陪着她,一起赏雨景。

他会背着自己,将伞高高举起,不让自己淋一点雨。

那个时候,哥哥对她真的很好。

如今这样,大抵皆是她活该。

阮丝凝蜷紧手心,支撑着站了起来,浑噩地走出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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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小道上,她一深一浅地走着。

路过的丫鬟下人见到她,丝毫没有白日的尊敬。

“也不知一个父母不详的野种哪里那么好的命,能成为镇国公府的千金。”

“是啊,都不是裴家的孩子,还舔着脸回来,一口一个爹娘……”

那两人口无遮掩的说着,轻蔑又嫌弃地避开阮丝凝绕道而行。

“生母被关地窖那么多年,也没见她去瞧过,真是枉为人子。”

丫鬟的声音渐小,可阮丝凝却僵在原地。

她也曾问过裴母,她的生父生母是谁。

可那次,向来和气的裴夫人却狠狠给了她一巴掌,并关了她三天禁闭。

自那以后,阮丝凝再也不敢多问。

却不曾想,今日丫鬟却说她的生母一直被被关在裴府地窖!

阮丝凝无端心慌起来,像是一股麻绳拧住了她的心脏。

缠绕得窒息闷痛。

她趔趄地朝地窖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走的慌乱无比。

西厢偏院。

阮丝凝钻进无人看守的石门,一步步走下台阶。

地窖里传来铁链碰撞的声音。

阮丝凝心中慌乱,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

手中的火折子忽明忽灭。

半掩的窖门内,隐约可听见女人沙哑的喘息声。

她紧绷着身体,抬手将门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蜷缩在地上的妇人。

那人的手脚被长钉穿透,脖子被铁索锁着,像一条圈养的狗。

听到门开的声音,那妇人抬眼看向阮丝凝。

一双灰暗的眼,无神无光,似乎早已瞎掉。

“是谁?”声音沙哑如老妪。

阮丝凝浑身发着抖,涩声开口:“我叫阮丝凝,是裴家的养女。”

不知是哪个字眼戳到了那妇人,她突然哭了起来,声嘶如裂帛。

“你靠近点,让阿娘摸一摸你……”

阮丝凝心头一钝,有迟疑也有挣扎。

但还是忍不住朝她走了过去。

“阿娘?”

生平第一次,她唤出了这个称谓。

阮母灰暗的眸子已无眼泪流出,但整张脸都呈现痛苦之色。

她颤抖着点了点头,枯瘦肮脏的手一点点抚上阮丝凝的面庞。

阮母身上潮湿腐烂的气味,钻进了阮丝凝的鼻腔。

心脏处的钝痛变成了尖锐的一柄刀不断翻搅,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明明该怕的,可是她却握住了妇人的手。

“阿娘,我爹是谁?”

阮母摩挲的动作一顿。

她愣了一瞬,才空茫茫地开口:“碰过我的人太多了,我也不知道是谁。”

第5章

阮母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到了阮丝凝脸上。

她原以为,自己是因为这三年的遭遇才变脏。

可是母亲的话却分明告诉她——

她从一出生就是脏的。

眼前突然发黑,阮丝凝双膝一软,‘咚’地一声瘫坐在地上。

阮母听到异样的动静,像受了什么惊吓一般,突然开始痉挛起来。

“求你们别打我,我自己脱,你们轻点……下面好疼……”

阮母拉扯着原本就破烂的衣赏,撩起了宽松的裙摆。

没了裙衫的遮盖,她大腿根部的烙印没有任何掩饰的展现在阮丝凝面前。

暗红的‘荡妇’二字,刺痛了阮丝凝的眼。

阮丝凝她慌忙将阮母的裙摆放下来,盖住那抹耻辱之字。

“阿娘……是我……”

阮丝凝试图让阮母清醒,握住她的手一遍遍唤道。

阮母有些浑噩的点了点头,又突然抽手揉了揉干瘪的肚子。

“好饿,阿娘要吃饭了。”

“吃饱了才能活着,去见我的宝贝女儿……”

阮母说着,将地上的泥巴、杂草和馊饭捡起来,一并塞在嘴里。

她嚼得津津有味,还放了一些放到阮丝凝手中。

“好吃……你也吃……”

阮丝凝感觉心脏处的钝痛变成了利刃在翻搅,疼得她无法呼吸。

她一把夺走阮母手上杂草馊饭。

“别吃这些,我去给你找吃的过来!”

阮丝凝给她擦完嘴,再拂手将地上的馊饭全都清理得远远的。

她快速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到处找吃食的阮母,加快了去厨房的脚步。

皎月高挂,厨房四处无人。

阮丝凝找了一会儿,看到锅里还余着两个粗面馒头。

她将馒头揣在怀里,低着头快步往地牢走去。

拐角处,倏地撞到一个高大身躯。

阮丝凝下意识噗通跪地,怀中的馒头随着她的动作也滚落在地上。

“对不起,我错了……求您饶了我……”

三年的时间,让她的身体养成了遇事先跪地认错的本能反应。

头顶传来裴焰沉清冷的声音。

“自家府上,行事跟做贼一样,成何体统!”

阮丝凝脸色发白,低头看着地上的馒头,没有说话。

她觉得又难过又无措。

厨房仅剩的馒头脏了,她拿什么去给阿娘?

她伸手想将那脏馒头捡起来,却被裴焰沉一脚踢得更远。

“镇国公府是苛待你了吗,要吃东西不知道去叫下人做!”

阮丝凝从喉咙里挤出细如蚊蝇的一句话。

“不是我吃,是阿娘要吃。”

裴焰沉一顿,随即面色晦暗不明:“你去看那疯女人了?”

阮丝凝抬手比划了两下,嗫嚅道:“她不疯,她还记得我。”

看到她这幅样子,裴焰沉只觉心烦。

“你现在是镇国公府的千金,你只要记得你的娘只有母亲一人。”

“那种喜欢勾引男人,被千人骑的荡妇就该永生永世都在地窖待着!”

言语似利刃,刮得阮丝凝肝肠寸断。

一丝窒息的感觉从她咽喉呜咽出,被沉默吞噬。

如今裴焰沉能这般说她的生母。

倘若他知道自己也日日被军营里的士兵凌辱又当如何?

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她只觉得漫天的绝望将她包裹,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别哭了!”

看见她哭,裴焰沉心底的烦躁更甚。

“和那种贱妇能学什么好!以后不要去见她了!”

他命侍卫将阮丝凝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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