鸵鸟日记张美娟高质量热文推荐试读-鸵鸟日记张美娟完整章节阅读
头顶的水晶灯将办公室敞开的木门照成一条长长的黑影,陈若谷收拾好东西,在门口那条阴影下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依然和过去拨打的几百次一样,提示无法接通。 他又坐回办公桌前,默默打开了电脑开始处理 OA。 是的,欲望是生活的原动力,它极像一种顽固的病毒,充斥着你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也在每一次温热的呼吸之间滚动。而陈若谷的欲望是关于另一个人的,想见到她,想质问她,或者也想要再次拥抱。他以为自己永远都无法再得到满足。 他突然想要出门喝一杯。 水琴酒吧和陈若谷的记忆中的模样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变化。 红丝绒沙发,咖啡色的木地板,头顶的橘黄的小射灯光线恰到好处,能照出人的五官,但是看不清脸上皱纹和青春痘,所以每个人都是美图软件里面目模糊的样子。音响里放着节奏欢快的西语音乐,酒吧没什么客人,他安安分分地坐在吧台旁边,要了一杯伏特加。 “老人家,你好久没来啦。”大鼻子记忆力惊人,他站在吧台后用毛巾擦干杯子,对陈若谷说:“怎么,突然对我有了无法抑制的思念?” “是的,我挣扎了很久,终于想要对你表白。”陈若谷抬了抬眉毛。 “我去,真的有比我还不要脸的人存在。” 大鼻子翻了个白眼,端出了一碟薯片:“请你的。” “谢谢。”陈若谷敲了敲桌子:“她还经常过来?”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好像也有段时间没来了。”他说完这一句,刚巧有几个熟客结伴走进来,转身就忙着去招呼对方去了。 陈若谷端起酒杯,将清澈的液体全数灌进喉咙。他转身向旁边的服务生招了招手:“再来一杯。” “好的。” “不用了,还是再来一瓶吧。”他想了一下接着说,从大衣口袋掏出一包万宝路拆开,将透明的包装纸屑丢进烟灰缸,抽出中间那根烟再倒着放回去:“喝不完的我存起来就好。” “好的,先生。”这个服务生的态度倒是正常多了。1.等张美娟回过神来的时候,苏盛已经将车停在水琴酒吧的停车场。 “我们干嘛来这?”她问身边的苏盛,窗外那四个字的灯牌突兀地亮着,像是小小的太阳,灼着张美娟的眼睛。 “不是你说要喝几杯的?”苏盛瞪着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她:“我们来这里难道不是为了让你忘记传说中那个狼心狗肺的臭男人?” “我的意思是喝几杯,但是不要在这里喝几杯。”她拗口地解释。 “这里不是你的大本营?” “不是。”她飞快否认。 “你以前都快住这儿了好吗。” “反正,我不想再来这里。”张美娟打开车窗,有点神经质地点了一支烟。 “哎呀妈呀,是不是又不小心提到你的伤心事了。”苏盛翻了个白眼,把驾驶位的椅子往后一拉,开始对着她噼里啪啦地吐槽:“不是我说你啊,这男人我连脸都没见过,你到是给我看看照片,我研究研究哪儿好了,是彭于晏啊还是吴亦凡啊?又是喝酒又是跳河的,我这天天被一个面都没碰上的男人祸害。你觉得公平吗!” 张美娟忍不住大笑:“是委屈你了……”她伸手推开车门:“走啊,谁怕谁,老娘没那么怂,才不会为了个男人心碎。” 酒吧玄关,那个腆着肚子傻笑流口水的胖子画像还在,只是打在画像上的射灯坏掉了一个,让那张令人厌恶的脸竟然有了光明和阴暗的立体感。她身上还穿着苏盛从超市随手买来的黑色针织套衫和灰色的休闲裤,趿着双粉色的软软的塑料拖鞋,这样的装扮,平庸,低调,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美感,但却相当舒适,比她从前穿过的任何一条裙子,任何一双鞋都更加令人松弛。 一切规律都是雷同的,丑陋的总会有不为人知的美好一面。如画面丑陋的后现代油画,亦如这看似邋遢的着装。 张美娟轻轻叹息一声,有人从身后推门进来,见到她,愣住了几秒,突然高声嚷嚷:“哎哟喂,大小姐你最近去哪了,让我们一阵好找。” 进来的人叫老黄,是水琴酒吧的常客,从前在深圳关外开了个小小的电子加工厂,现在市场不景气整个人就开始沉迷于吃喝玩乐和打台球。男人从身后推她的肩膀:“走走走,好久没和你练过手了,我们走两局再说。”走了两步又见到站在一边看戏似的苏盛,立即停住了脚步:“哎哟,美娟姐,你的朋友都长这么好看啊?” 苏盛捂着嘴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这个世界没救了,男人真的都是大猪蹄子。”张美娟无奈地评价,抢先往前两步推开酒吧内门,音乐伴随着嘈杂声极其凶猛地从两扇隔音玻璃之间涌动而来,她迎着音浪走进去,酒吧人头耸动,正是好生意的时间。台球座被几个年轻的大学生占着,她排了一会儿队才和老黄过上招,不出意料地输了。 不仅仅是对台球,张美娟感觉自己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生疏,年轻的电音和陌生的面孔,他们好像还新增了好几种之前没有的啤酒牌子。张美娟走向吧台的时候,苏盛正在和老黄打台球,她不会玩这个,霸道地拿着球杆用尾部最粗的部分去戳球,老黄在一边嚷嚷:“你戳,戳进了就给你记分!” 张美娟站在吧台那一圈昏黄的光下,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对大鼻子说:“ketel one martini,干一点,两颗橄榄。” “美娟姐!”大鼻子见到她很开心:“还说你很久没来了,结果今天就出现了哈哈哈。“ketel one martini 马上来!” “哎哟,你还惦记我呢。”张美娟从口袋里掏出烟:“姐姐往常没白疼你啊。” “何止我呢,惦记张美娟姐的人可多了,昨天陈先生嘴里十句有八句都离不了你。”大鼻子将酒杯放在杯垫上推到张美娟面前,突然神色变得有些奇怪:“你衣服好像有点脏哎,粘了什么?” “哪里?”张美娟低头瞅了瞅大鼻子指的地方,右边胳膊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