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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这般，沈怡儿叹了口气，他没有错，情爱之事确实强求不得，但更可悲之事是不知道自己早已爱上那个朝夕相处之人。

“王爷，你可曾想过，或许就是这般，才是对姐姐来说最大的折磨？”

“看着心爱之人爱着另一个人，对着另一个人好，这是一种很残酷的折磨。”

从沈怡儿那处离开后，霍南辞魂不守舍的往回走，原本熟悉的王府，总让他觉得少了些什么，开始变得陌生起来。9

等回过神来时，霍南辞来到了姜书敏的院落，他这才发觉，原本鲜艳的花圃此刻早已荒废一片，所有的花都消失不见。

“王妃可有和你们说过离开之后去哪之类的话？”

院落里的丫鬟齐齐的摇着头:“王爷，王妃从未说过此事，一切都是和平时别无二致啊。”

霍南辞简直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她居然连自己的丫鬟都没告知吗？

他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让人将小翠叫上来，可是他们面露难色，终于有位丫鬟开口道：“王爷，小翠身子不爽，已经回乡，早就不在王府之中了。”

院落里她带过来的那些丫鬟，也被遣散离开，只留下了静王府的人。

霍南辞几乎都有些呼吸不上来，原来，她早就有了离开的想法，只是自己对她的事情太不上心，这才忽略了，要是自己，要是自己再多关心她一番，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展成这般？

桌上的玉佩吸引了霍南辞的视线，这是当初自己送给书敏的那块。

霍南辞看着府里除了姜书敏自己的东西消失不见之外，其余的都还在，心里就一阵刺痛。

她，只拿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没有带走静王府的一丝一毫，她是真的想要和静王府一刀两断。

霍南辞倒退了几步，有些接受不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里的那种情绪，他只知道他想把姜书敏找回来，发誓一辈子对她好，让她不要离开自己。

是啊，他不想让姜书敏离开！

“这是什么？”

桌上除了那枚玉佩之外，还有一个小包裹，下人见状立马上前将其打开，一些护膝赫然出现在眼前。

之前照顾姜书敏的下人像是想起了什么，解释道：“王爷，这是王妃连夜为您编制的护膝，说是担心您冬日腿疾再犯，提前为您编制好的。”

“当时女婢还好奇，距离冬日还这般久，为何王妃却这般着急，如今看来……”

霍南辞眼眶滚烫一片，小心翼翼的将护膝收入怀里。

他甚至都可以想象到姜书敏一针一线细心缝制的画面，当时的她，在想些什么呢？

是在想自己是如此可恨，还是对他的失望？

“王爷王爷，江南传来消息，说是找到了王妃的踪迹！”

第9章

“在何处！”

霍南辞激动的站起身来，连带着碰到了桌上的茶杯。

手下跪倒在地上，继续道：“有人看见一位姑娘骑着马，朝城门外飞奔而去，百姓看到画像之后，确认是王妃无疑。”

霍南辞拽紧了怀里的护膝，再次抬眼时，眼底一片坚决：“准备一下，明日启程回江南！”

安排好一切，霍南辞缓了缓思绪，再次来到了沈怡儿院中，看见他来，沈怡儿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王爷决定好了？”

霍南辞平生第一次对沈怡儿产生了愧疚，他满脸歉意的看着女人：“怡儿，抱歉我……”

沈怡儿抬手抵在他唇上，制止了他的话，笑的一脸真诚：“这没什么对不起我的，相反，是我对不起姐姐，要是姐姐愿意回来，我自然高兴，要是不愿意，希望王爷您也不要强求，答应怡儿，可好？”

沈怡儿自认为不是什么大度之人，她也不想和其他女人分走属于自己的那份宠爱，可是这个人是姜书敏，是多次朝她伸出援手的人，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霍南辞听见她这般说，再也忍不住将她抱进怀里：“不亏是我的好怡儿，你放心，只要我和书敏认错，她自会回来的。”2

“你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健康的等我回来，到时候，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说完大步离开了府中，那背影隐隐约约透露着一丝急不可待。

沈怡儿只是呆呆的看着，喃喃自语道：“但愿如此吧。”

天微亮，霍南辞就带着一拨人骑马离开了王府。

周围的风景，对霍南辞来说，都是这般熟悉，和姜书敏相处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日卖画的商贩也依旧在此处，霍南辞脑海中想起那日姜书敏那自信，游刃有余的模样，那股不知名的情绪再次涌现出来。

那时他的眼里，只有姜书敏，他一直知晓姜书敏的丹青造诣非常之高，可是那日的姜书敏和平日里的完全不一样。

在这里的她，自信的落落大方，动作豪爽，和在府里完全不一样，这样的她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将自己的视线牢牢的吸引。

他清晰的记得那时自己的心跳如雷。

霍南辞翻身下马，来到摊子面前：“那日那位姑娘绘制的画作，可否还在？”

商家眯着眼看着霍南辞好一会儿，才认出来他就是那日一直站在一旁的那位贵公子。

“您来的可太是时候了，这幅画昨日有人要买，我给留下来了。”

霍南辞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将一袋银钱放到他桌上：“画我要了。”

看着那副熟悉的笔风，霍南辞心口居然传来阵阵酸涩，府里关于姜书敏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就好像从来没有这号人一般，直到看到这幅画，霍南辞心口的那处空虚这才稍微得到一丝抚慰。

原本需要七日的路程，霍南辞日夜不停地赶路，活生生的将日程缩短到五日。

一身风沙的来到江南，首先去见了那位最后见到姜书敏之人。

那是一位卖马的店家。

第10章

“公子可是要买马？”

霍南辞不知为何有些许紧张，缓了缓才开口：“那日，这位姑娘可是来你这里买过马？”

店家看了眼递过来的那张画像，点了点头：“是这位姑娘没错，这位姑娘买的是一匹可日行千里的好马，那位姑娘的骑马技术丝毫不逊于男儿，我对她印象深刻啊。”

他们嘴里的姜书敏，与自己朝夕相处七年之久的姜书敏完全不同，她本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样。

看来自己和她成婚这般久，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霍南辞露出一丝苦笑：“那你可知，她要去往何处？”

店家想了想，才道：“姑娘说，这天下都是她向往之地，可能是一场随心之旅。”

听到这，霍南辞心脏深处传来一阵敲击，那年他问过姜书敏，要是得空，你最想做何事？

姜书敏笑着道：“想和王爷您一同，看遍山水，走遍世间河山。”

可是自己的如何做的，自己慢慢的忘记了这份承诺，忘记了自己对她的守护。

不怪书敏对他失望透顶，就连他自己也如此。

霍南辞谢过店家，魂不守舍的回到之前两人同住的那间客栈，里面的一切都未曾改变。

随心之旅，为何不愿与他说？是怕他不同意吗？还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看见自己了？9

或许就是因为王府将她困住，自己对她的疏忽和不解，她才会毅然决然的踏上一人之旅。

他真的，做错了，他以为只要对她好，那就是真的对她好了，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姜书敏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霍南辞想到姜书敏替他画怡儿的画像，想到沈怡儿的话，才明白那日姜书敏眼里的情绪，是落寞。

霍南辞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为何要这般对姜书敏，让自己的妻子为自己的心上之人绘画，想到姜书敏那时脸上的笑，霍南辞心就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不致命但让人难以忍受……

“书敏，我如今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有多让人心寒，只要你回来，这一切，我都改，只要你回来……。”

夜晚来临。

同样的地方，可是霍南辞却是辗转反侧，失去了怀里那熟悉的温度，他心空唠唠的。

就算是和怡儿分开这般久，他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为何姜书敏只是离开数日，他就感觉浑身上下都不是自己的一般。

难道他真的……

或许是这几日赶路的疲惫，霍南辞还是缓缓睡了过去。

梦里，一直有一个人在看着他……

“王爷，我要走了，你要保重，书敏不能继续陪在你身旁了。”

女人一直看着他，眼里似乎是透露着泪意，良久，她缓缓打开了门。

霍南辞看着这一幅，想起那日他开玩笑说姜书敏要是一去不回的话，她脸上的不对，原来早有预兆！

“书敏，别走，你想去哪，我们一同前去可好？”

女人回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又有什么理由留下我？”

霍南辞见女人越走越远，急忙伸出手，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臂：“书敏，别走，我……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可好？”

在女人的注视下，霍南辞再也支持不住，低下头，小声认命道：“书敏，我，我心悦你……不知何时，我的心里早就有你了，不要离开我了，可好？”

成亲的这七年，他们携手度过了各种各样的难关，只要看见姜书敏，他就很高兴，可笑他居然一直将这些情绪误认为是体贴。

姜书敏早就已经是他的一部分了，割不掉，也忘不了。

可笑直到姜书敏离开，他才想明白。

“晚了王爷，这次，是我先不爱你了。”

女人的身体慢慢的消散在他面前，霍南辞慌乱的伸手想要将她留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