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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路上时不时会路过几个大人带着孩子放鞭炮烟花，走街串巷的人也不少，袁智雅望着车窗外的景象，心底升起一抹温暖。

　　上一辈子，自己为了留在深圳和傅敬言单独过年，并不常常回北京的家看望父母。即便是同一屋檐下，傅敬言也避着她，过年的日子还留在公司加班。

　　让为他而留守在深圳的袁智雅像个笑话，明明是喜庆的节日，袁智雅却只觉得孤寂。

　　“智雅，你在看什么？那么入神。”身侧的李曜突然出声问道。

　　袁智雅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今天街上好热闹。”

　　“是啊，你回来了，今年会是爸爸妈妈过得最热闹的一个年了！”袁父笑着说道。

　　车上的几人嬉笑着，袁智雅却蓦地想着傅敬言今年的除夕会是怎么过的呢？

　　她心里悱恻：今年过年的时候再没有自己缠着他，他应该会很高兴吧，他再也不用找借口躲在公司加班。

　　而今年陪着傅敬言的人变成了夏筱筱，他还会和夏筱筱一起回她的家乡过年，想到这袁智雅的心底却不受控地生出几分怅然。

　　车一路开进了北京郊区的老式四合院，李曜父母喜欢清净的环境，早在二十年前就搬到了这里。

　　袁智雅下车后，看着眼前的四合院有些怔愣。

　　即使是上一世体验过二十世纪新式生活的袁智雅也觉得李曜父母装修的四合院并不落伍俗气，雅致的梅花树造景和屋内的中式摆件无一不彰显着主人家的品味高雅脱俗。

　　“智雅。”李母慈爱地唤着她，一见袁智雅便上前来牵她的手。

　　李母轻轻拍抚着袁智雅的手，温声细语道：“智雅，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快进屋暖暖，别着凉了。”

　　紧接着她又对着正在下车的袁父袁母招呼道：“亲家公亲家母，你们来了。快进屋坐，饭菜都准备好了。”

　　袁父袁母也笑着回应：“好嘞，辛苦了亲家母！”

　　几人走进四合院内，李曜随手将手中的礼品放在桌下。

　　一进房内，众人便见着墙面上挂着几副装裱精致的字幅，笔法之间苍劲有力，无一不是出自李曜父亲之手。

　　袁父看着墙上的字幅，笑着赞叹道：“亲家公这手字写得是越来越好了！哪天我定要找他讨一副墨宝！”

　　正说着，李曜的父亲便漫步走了进来。

　　“晚点我给你拿几幅回去，前阵子刚新写了几副。”李父启齿回道。

　　他虽六旬的年纪却精神矍铄，从容不迫。那一副儒雅沉稳的模样，李曜有七分与他相似。

　　两家人彼此寒暄问候几句后，便一起在电视机前看着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了除夕夜的团圆饭。

　　而1984年的春晚，正好是第二届举办。

　　与此同时，远在深圳的傅敬言却孤身留在了他和袁智雅住过的那栋小洋房里。

　　傅敬言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他也没有兄弟姐妹，历年来都是自己孤身一人过节过年。

　　早在一个星期前，夏筱筱就和他撒娇过：“敬言，你就和我一起回去过年吧，我们都快结婚了，你还没去过我家呢。”

　　夏筱筱说着，眼底满是期待和笃定。

　　那时的傅敬言心底有几分迷茫，他望着夏筱筱青春靓丽的面容却鬼使神差地拒绝了。

第24章

　　“下次有时间再去吧，筱筱。”

　　听到否定答案的夏筱筱愕然不已，立马追问他：“为什么？”

　　傅敬言下意识地撒谎道：“我还有工作要忙，今年我也要留在公司加班。筱筱，乖。”

　　说完这句话，傅敬言就怔住了。

　　“也？”这个字眼，让他想起先前的五年里自己是如何对袁智雅撒谎推脱的，即便知道袁智雅有多期待，也知道袁智雅是为了自己才留在深圳的，他依旧只能对她说“不”。

　　他们之间有着年龄和辈分的禁忌鸿沟，作为长辈，傅敬言必须保持清醒地疏远袁智雅，避免沦陷在这段错误的关系里。

　　到最后，即使夏筱筱说自己可以留在深圳陪着傅敬言过一个属于他们两的春节，傅敬言也以“春节就应该待在家人身边”的理由拒绝了。

　　不过送走夏筱筱之前，他给她准备了不少礼物让她带给家人，有珍贵的鲍鱼燕窝，还有名贵的酒。夏筱筱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回过神来，傅敬言望着窗外簌簌落雪的景色眸子渐渐变得幽深。

　　居住在深圳的人大多是省外而来务工的人，一到春节便都回到家乡去过年了，热闹的深圳便一下子变得空旷冷清了许多。

　　诺大的房子里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那些往日里属于袁智雅的欢声笑语早已不见。傅敬言心底不受控地生出几分怅然和孤寂，不知是触景生情还是巨大的落差让他心乱。

　　吃过晚饭后，袁家夫妇和李家夫妇正一边唠着家常一边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而袁智雅和李曜早已出门去看烟花。

　　今晚的北京上空耀眼的不再是熠熠繁星，而是璀璨夺目的烟火。

　　随着一声声巨大的轰鸣响起，炫彩瑰丽的烟花骤然照亮了夜空，在天际绽开一簇簇五颜六色的花朵。

　　袁智雅望着天际各式各样的烟花，眸光闪动。

　　而李曜却站在她身侧痴神地望着她，烟花的光亮映在袁智雅身上，那绚烂的光彩描摹出她清秀的五官轮廓。

　　“智雅。”李曜轻声唤她。

　　袁智雅忙回过头来应道：“怎么了？”

　　她双颊被冷风吹拂得绯红，艳如桃李。一双长睫之下的星眸忽闪，看得李曜心头一动。

　　下一刻，李曜便不顾其他地俯身吻在了袁智雅唇瓣。

　　袁智雅猛地一怔，眼眸愕然地睁大了几分，却没有推开李曜。

　　唇角的温热，让袁智雅心底生起几分悸动。

　　零点将近，新年在即，路上的人不约而同地开始数起倒计时。

　　“21，20,19,18，17——”

　　就在这时，她放在包里的大哥大猛地响了起来。

　　声响将相吻的两人惊醒，袁智雅陡然推开李曜，面色早已酡红一片，就像是喝了高度数的白酒一般。

　　她羞赧地别过头不敢再看向李曜。

　　大哥大的铃声响了许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