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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gyan 2024-11-08 15:01:25 1

她声音不大,却让陆焕城顿在原地,眼中闪过一抹伤痛。

“晴岚,你一声不响地走,连一句话都没留给我,是真的要跟我撇清关系吗?”

听到这话,赵晴岚皱眉看向他,忽地笑了。

“小叔,我之前给你留过很多话,你不在家的每一天,我都会写很多,是你让我别再那么做,现在怎么又怪我连一句话都没给你留?”

“我感激陆家收留我,感激你照顾我,感谢你又给了我一个家,你不想见我,我就离开,你现在又来找我干什么?”

赵晴岚的声音中没有一丝情绪,平静得像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可就是这样的态度,却让陆焕城僵在原地,颤抖着嘴唇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想告诉赵晴岚不是那样的,不是她想的那样。

然而,他开不了口。

他面对不了那样的自己,更无法面对赵晴岚。

许久,他看着面前日思夜想的女孩儿,只问了一句:“晴岚,你在这儿过得好吗?”

“我很好,谢谢小叔的关心,我已经成年了,懂事了,以后不用再来看我了。”

“我们的最后一面,早就见过了。”

说完,赵晴岚便要转身往回走。

却被陆焕城一把抓住了手臂。

他皱着眉,眼中是赵晴岚看不懂的迷茫。

“晴岚……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看起来无辜极了。

似乎他的那些区别对待,刻意的冷遇与不在意都无关紧要,而赵晴岚要一直听话,一直默默承受一切。

听到这话,赵晴岚缓缓挣开了他的手,就像他曾经甩开自己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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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她眼中已是一片沉寂。

“同样的问题,我曾经也想问小叔,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小叔,我永远记得你的好,但我们别再见了。”

说完,赵晴岚扭头走进了宿舍楼。

陆焕城还想上前,却被三人拦住。

牛青妹展开手臂拦在门口。

宁夏单手向前,做出了明显的拒绝姿势。

李知渊说出的话也是一点儿不客气。

“同志止步,这里是女生宿舍。”

陆焕城无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赵晴岚的背影在转角消失。

他身形一颤,泄力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脑海中那个乖顺讨巧的小女孩,和眼前这个转身离去的背影,怎么也重合不到一起。

陆焕城不明白,曾经满眼孺慕之情的女孩儿,怎么会变得这样快。

又或者,一直都没认清自己感情的人。

不是赵晴岚。

而是他。

第16章

陆焕城在宿舍楼下站了很久。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才不再停留。

湘南气赵高,初秋的夜晚不仅不冷,反而还有些闷热。

可他却觉得自己的手脚冷得发抖。

明明在赵晴岚17岁向他告白的时候,他除了惊愕,就是自我反省。

他是她的小叔。

她怎么能喜欢上她?

这太荒唐了。

可就在刚刚,就在他眼睁睁看着赵晴岚,从他面前离开的那一刻,他忽然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恐慌来自何处。

那是害怕失去,害怕失去赵晴岚的惊慌。

不只是偶尔调皮地叫他“哥哥”,追在他身后喊“小叔”的小女孩儿。

更是那个,勇敢地愿意将自己心意和盘托出的17岁少女。

可现在,他似乎已经失去她了。

那些被他可以忽视的细节浮现脑海。

原以为距离可以让她认清自己的心意,明白仰慕与爱情不同。

到头来,深陷其中的,却是他自己。

正如赵晴岚所说,躲着的人一直是他,对她视而不见不闻不问的也是他。

怎么她真的走了,不再纠缠,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呢?

答案呼之欲出,他却不愿面对。

不愿面对那个,听到赵晴岚说喜欢时,悸动的自己。

许久。

陆焕城停下脚步,望着漆黑的夜空苦笑出声。

……

另一边,女生702宿舍。

灯已经熄了。

屋子里只有极轻极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四个人都没睡,也都默契地没有出声。

赵晴岚卷着被子,一言未发。

今天去见陆焕城,也只是为了弥补没有告别的遗憾,无论如何,陆家对她有恩,要是陆焕城不来,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去打扰。

可他来了,她终究不会对他视而不见。

一声浅浅的叹息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不能叹气哦,会把好运气吹走的。”

牛青妹声音很小,却轻轻地传进了每个人耳中。

李知渊翻了个身,半撑着胳膊戴上眼镜,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听清别人说什么似的。

“这句也是牛棚先生说的?”

牛青妹蹭蹭被子,声音低了几度,有些闷。

“这句是俺娘说的。”

“说得对,不能叹气。”

宁夏罕见出声,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也还醒着。

李知渊推了推眼镜,眼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小声问:“晴岚,今天来找你的那个人,就是你说的小叔吗?感觉他……好奇怪啊。”

“是啊,他看你的眼神,不太像是……我也不知道,但也觉得他怪怪的。”

牛青妹扒着床栏杆补充道。

赵晴岚沉默许久,才从被自己探出头来。

她抿着唇,斟酌片刻才说:“他讨厌我。”

黑暗里,宁夏眉头一皱。

“那不是讨厌一个人的眼神。”

她的声音平静,语气里却满是笃定。

赵晴岚闭了闭眼睛,将堵在胸口的浊气挤了出去,继续说:“他原本对我很好,在我成了孤儿以后,对我照顾有加。”

“可我却喜欢上了他,十七岁时,我跟他告白了,之后他就开始讨厌我了。”

“哇……”

斜对面的李知渊感叹一声:“你跟他告白哎,太勇敢了吧!”

赵晴岚心中一滞,错愕开口:“你们不会觉得我跟自己的小叔告白,很荒唐吗?”

第17章

“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

宁夏声音淡淡的。

“就是,就算有血缘关系的,不也能在一起吗?历史上那么多,外甥女嫁给舅舅,姐姐嫁给弟弟,皇帝娶了小妈,表兄妹结婚……”

牛青妹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

李知渊倒吸一口凉气,感叹道:“牛棚先生的涉猎还是太广泛了。”

牛青妹嘿嘿一笑:“没有,这些是我自己看的。”

几个人这么一打岔,宿舍里的氛围立即轻松了不少。

说着说着,话题又重新回到了赵晴岚身上。

“那你来这里就是为了离你小……离那个男的远一点吗?”

李知渊接着问。

赵晴岚摇摇头,目光看向窗帘间隙渗进来的那缕月光,回忆起上辈子的事。

上辈子,她结婚后又重拾学业,考上了一个相对普通的大学,学习的却是医学护理,后来在医院工作,偶然遇到了一位患者。

他的身体被辐射得很厉害,无儿无女,无人照料。

除了偶尔几个来探望他的学生,病房里几乎全天只有他自己。

他的床上堆满了图纸,每天不停写写画画,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很少有人愿意靠近他,只有赵晴岚总想和他多聊几句。

日子一长,风烛残年的老人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学生,总有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知识。

赵晴岚被这一项项数据吸引,干脆辞掉了医院的工作,专职照顾起老人。

不在医院的时候,她还给自己报了夜大,弥补化学方面的知识空缺。

越是学习,她就越是被吸引。

可老人的身体早已是油尽灯枯之态,在医院里强撑三年,一天不如一天。

弥留之际,他只留给赵晴岚一堆图纸、一本笔记和一封介绍信。

信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让小赵进研究所。

老穆。

想到这里,赵晴岚闭上了眼睛,语气中难掩哀伤。

“我答应过一个人,要完成一项实验,我不能食言。”

她要见穆老,她要在穆老倒下之前,和他一起撑起这个项目。

那些实验数据,那一张张图纸,她一刻也不敢忘。

她永远记得,病床上,老人佝偻的背和挺直的脊梁。

……

本以为见过面之后,陆焕城就不会再来。

可第二天,赵晴岚还是在学校里遇见了他。

他就那么笔直地站在路边,惹得行人侧目,让人难以忽视。

赵晴岚本想绕过他直接离开,可他的眼神却始终黏在她身上,如芒在背。

“晴岚,你小叔不会是狙击手吧?这眼神怎么跟刀子一样,盯得人浑身不自在……”

牛青妹抱着她的胳膊,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十几米开外的陆焕城听到似的。

赵晴岚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可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按理说,她离开之后,陆焕城应该高兴,根本不会再找她。

可他来了。

如果说,他是因为自己没有跟他告别不满意,那昨天也告别了。

他又来干什么?

难道……

昨天晚上,李知渊的话又回荡耳边——

“可我觉得,他那个眼神,是喜欢你哎,你跟他拉开距离的时候,他看起来可伤心了,我们还以为,是你不喜欢他,不想跟他纠缠呢。”

想到这些,赵晴岚猛地摇了摇脑袋,驱散了那些声音。

不可能的。

他真正喜欢的人是沈清清,他们以后是要生儿育女的。

赵晴岚,你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第18章

深吸一口气。

赵晴岚忽略了背后那道凌厉的视线,拉着牛青妹径直走开了。

一连几天。

陆焕城都会出现在赵晴岚的必经之路上。

有时是去上课的路上,有时是去食堂的路上,有时就直接等在宿舍楼下。

可他就只是站在那里,也不主动上前搭话,也没有叫住赵晴岚的意思,仿佛只是在确认她过得好不好似的。

最先受不住的,是李知渊。

在她又一次回宿舍,被陆焕城全程行注目礼之后,她终于委屈地爬上了赵晴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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