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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娇媚的眼睛。

“沈小姐，我有事找您。”

沈令绾起身，顾长珩已经跟着官兵离开。

她不想去看芙蓉：“我现在没空。”

谁知芙蓉居然下了轿，在沈令绾面前浅浅一拜：“是你救了我。”

沈令绾惊讶：“你……你在说什么呢。”

酒楼，最奢华的包厢里。

居然被一个青楼女子宴请，沈令绾的内心很是复杂。

芙蓉为沈令绾倒了杯茶：“沈小姐，那日你孤身犯险跟我进了巷子，我才能幸免于难。”

沈令绾喝了口茶，低着头：“我只是为了调查蛮族而已。”

芙蓉摇摇头：“可是那时在您的眼中，我看到了大义。沈小姐，有一事我想问，您是已经死去的那个沈将军吗？”

沈令绾震惊：“何出此言？”

芙蓉笑了：“那日我被蛮族掳去后，听沈家的老爷说沈将军没死，我以为他是在说胡话。但在看到你提剑朝我走来的那一刻，我知道沈将军确实还活着。”

沈令绾别过头：“不，她已经死了，墓就在小沈村不远的地方。”

芙蓉看着沈令绾：“之前顾将军来花月楼，沈将军找过他一次。”

沈令绾的心揪疼起来。

那时候她刚回京，就被家里逼着要去结婚，可是她心里只有顾长珩。

她傻傻地跑到花月楼，以为顾长珩会带自己离开。

芙蓉看着自己杯中漂浮的茶叶：“那时候，我就在二楼。我看着一个人直接撞开别人冲进来，还以为是哪家莽撞的公子哥。待我定睛一看，才知道那是个女子。沈小姐，我一辈子活在花月楼，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英气的女子，我真的很羡慕她。”

沈令绾对芙蓉的戒心此时有些放下来些：“你就说你找我是所为何事吧。”

芙蓉的眸子一下子严肃起来：“沈小姐，那丰南斋的点心有异。”

“我有个姐妹，前几天染了病，身子很弱，谁知吃了那点心后直接就离世了。自那之后楼里的妈妈就不让我们吃，还说不可把这事说出去。后来我偷听，才知他们有人检测了，点心里有毒。”

沈令绾站起身：“怪不得他们要封锁丰南斋！”

芙蓉低下头：“我把这事告诉您，就是希望您不要怪罪顾将军刚才莽撞的举动。以及那卫家公子，依奴家看来，也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可是话还没说完，沈令绾就已经飞身离开。

她骑上马，一直奔往顾府。

那顾府的看门人依旧是那老头：“里面现在很多人呐，恐怕不方便让您进去……”

然而沈令绾哪管这些，她一下子推开老头直奔进去。

映入眼帘的便是浑身是血的卫南枫，还有举着剑的顾长珩。

沈令绾大步上前：

“顾长珩！我想起来了！我想起那个秘密计划是什么了！”

第41章

下一刻，她才注意到跪在地上满身是血的卫南枫。

她赶紧上前扶住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顾长珩：“顾长珩，你在做什么？”

皇帝李民和陈公公从顾府大厅里走出。

陈公公细声细气道：

“沈小姐，你离那个奸细还是远些为好。”

“奸细？”沈令绾看向卫南枫，“他们说的是你？！”

卫南枫的眼睛半垂着，脸上一片青紫。

“蛮族……首领……三日后便会从西南驶来……”

顾长珩一脚将卫南枫踹开，他又想拿剑去刺，但是被沈令绾挡下：

“听他说完！”

顾长珩眯了眯眼：“沈令绾，你好大的心，在皇上面前包庇奸细。”

沈令绾的眸子震颤着，她不信，她不信那么天真善良的卫南枫会是奸细。

卫南枫缓缓坐起身，他的双手被绑着。

他看着沈令绾，眸子无神：“沈令绾，你就信顾将军吧。”

“我确实是奸细，那丰南斋的点心有毒。大半个京城的人都买了我的点心，三日之后，蛮族将不战而胜，因为京城已无人可守……”

砰地一下，顾长珩又将卫南枫踹在地上。

他举着剑，直直朝卫南枫刺去。

可是沈令绾再一次挡住。

鲜红的血迹在沈令绾的臂膀处盛开。

她虚弱着脸：“我还没问完。”

方义俊跑上来，他瞪着眼：“沈令绾你这是何苦？”

他想去包扎，但是顾长珩的剑拦住了他。

他眯着眸子：“让她多流点血，或许就清醒了。”

陈公公看向李民：“皇上，要不要……”

李民背着手，微笑：“不用阻止。”

沈令绾捂着臂膀的血，看向卫南枫：“南枫，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卫南枫的眸子垂着，嘴角满是血污：“因为我恨。”

“你恨什么？”

“我恨这场漫长的战争，熬死了我母亲，还让我最珍视的堂哥也死了。顾长珩，当时是你让毫无缚鸡之力的京城卫家公子跟随先遣队去探鬼门道的路，对吧？”

顾长珩神色冷漠：“是我。”

卫南枫闭上眼，突然，他哈哈大笑起来：“顾长珩，你父母都死了，所以你才铁石心肠！你不懂我们这些还有亲人的人的痛苦！”

沈令绾痛苦地解释：“卫南风是为了追随沈将军，才会进了队伍。”

卫南枫依旧恨恨地看着顾长珩：“但让我堂哥死掉的直接祸因，依旧是顾长珩。”

顾长珩一步一步走开，他将沈令绾踹到一旁。

“不！顾长珩！不要杀他！留着他才能知道解药！”

卫南枫像是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他直接躺在地上看着天：

“我一直在找你的软肋，秦家小姐秦云玥和花月楼头牌芙蓉都吃下了点心，当然，还有众多跟你有过关系的女人……不知道她们中的谁死了，会让你最痛苦呢。”

顾长珩向前走了几步：“没有人会让我难过。”

“是吗，真可惜。”卫南枫叹气，“要是沈将军没死就好了，我听说她生前是个女子，要是她没死，或许凭着你和她在战场上的情谊，也能让你难受一些吧。不过我听说她被和岳亲王配了冥婚……”

没等卫南枫说完，顾长珩已经一剑刺中卫南枫的心脏。

沈令绾别开头。

卫南枫大口吐着血：“解药……我已经给出去了……但是顾长珩……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在哪……”

说完，卫南枫就咽了气，直接倒在血泊之中。

“卫南枫！”

沈令绾的内心像是被撕裂，她的眼前又浮现出鬼门道卫南风惨死的景象。

又一次！又一次她所熟悉的人死在了自己面前！

她的眼泪滑落，她趴在卫南枫旁边。

方义俊想上来给她包扎：“沈令绾……”

但是沈令绾推开了他。

她颤颤巍巍起身，看着顾长珩：“顾长珩，你的心是铁做的吗？”

顾长珩收起剑，剑鞘上沾了些血。

“对于奸细，立斩不误。”

沈令绾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这一次……是最后一次，我和你抗击蛮族。之后我就会永远离开这里，你再也别想找到我。”

她转身想离开，但是只听得顾长珩一句“动手”。

之后方义俊叹了口气：“脏活累活总是我干。”

这话说完，沈令绾就察觉自己穴道被人点了一下，之后就倒在了顾长珩的怀里。

第42章

醒来时，房间内一片昏暗。

沈令绾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一个丫鬟端水过来，沈令绾知道是要自己喝水，于是她就接过水自己喝起来。

顾长珩推门走进。

眼前的顾长珩面色发黑，是中毒已深的迹象。

沈令绾起身，她难以置信：“顾长珩，你……”

顾长珩看着沈令绾：“蛮族就在离京城两公里外驻扎，现在我们需要你。”

沈令绾苦笑：“你也吃了点心？”

“我没吃，但确实被他下了毒。”

沈令绾放下水：“我替你上战场。”

虽然她和顾长珩私下里有恩怨，但是这些恩怨她不会带进公事。

顾长珩面色阴沉：“如今将士多半因吃过那带毒的点心而病倒，可用之人已不多。”

沈令绾垂着眸子：“援军什么时候能到？”

“半个月。”

“半个月……京城恐怕撑不过去。”

“嗯。”

“将士们士气如何？”

“不多。”

沈令绾起身，她披上披风。

“我心有一计，但需要顾将军配合我。”

“沈将军的墓里埋着她生前所戴的面具，我要将面具挖出，让她的英灵再庇佑我们一次。”

京城一公里开外的战场。

蛮族们看着唾手可得的京城，以及里面的无数珠宝，很是躁动不安。

这支蛮族军队的首领是旁支出身，虽然身份不高贵，但是依旧爬到了首领的位置。

他迎着对面的顾长珩，桀桀地笑：“顾将军，你中毒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