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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殇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我们谈谈吧。”她开口，语气很平静。

第352章开诚布公

言殇安静地看着她，眼底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殿下不睡了？”

“晚上再睡。”暮晚摇淡道，“我想跟你谈谈。”

言殇嗯了一声：“殿下想谈什么？”

“言殇，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暮晚摇正色看着他，“这种被人蒙在鼓里，偏偏又指引着我自己去探寻真相的感觉并不好。”

言殇薄唇轻抿：“殿下。”

“文帝和东姝女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她淡问，“我一直以为我们俩的感情是因为幼时的相依为命，如果其中还掺杂着别的，我可能会认为你的感情并不纯粹。”

言殇表情骤变，连忙摇头：“我没有——”

“没有什么？”

言殇抿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我对殿下的感情并不掺杂别的。”

“那你为什么想让我做摄政女王？”

“殿下以后会成为大雍之主，做摄政女王可以拥有干涉朝政的权力，能积累很多理政掌权的经验。”言殇声音低沉，“朝中文武大臣有忠心耿耿，有奸猾鼠辈，有圆滑事故，有刚正不阿……殿下可以提前学会与他们打交道的方式，学会驭人，以后回到大雍才不至于束手束脚，被朝臣掣肘。”

暮晚摇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除此之外呢？”

言殇神色微紧，不发一语地看着她。

“别摆出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不吃这一套。”暮晚摇皱眉，“你从小被丢到大雍，是不是故意的？”

言殇摇头：“不是。”

“当真不是？”

“真的。”言殇握着她的手，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安，“请殿下相信我，我……我那时年纪小，又没有任何记忆，怎么可能……”

暮晚摇拧眉：“卦妃说你应该知道。”

言殇一怔，随即摇头：“我不知道，真的。”

“你拥有多少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暮晚摇语气平静，“你应该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

言殇垂眸沉默，须臾，剑眉拧起：“我……我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暮晚摇平静地看着他。

言殇握着她手的动作忍不住收紧了些，明明此时她就是一个小女子，武力不如她，还怀着身孕，却能在无声中流露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言殇意识到自己错了，他应该在来东幽之前就明确地告诉她一些事情，哪怕那些记忆是不完整的，可当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此时反而越发不知从何说起。

“我……有过一段记忆。”言殇斟酌着说法，“听着有点离奇，有点像梦，却又真实得让人觉得不是梦……”

暮晚摇没说话，安静地看着他。

言殇抿了抿唇：“曾经我以为你嫁给萧云衡会是最好的归宿，殿下自己也愿意，可是后来萧云衡和他的母亲对你并不好，他们欺压辱骂，甚至是虐待殿下，最终……殿下被他们害死了。”

暮晚摇一怔，言殇说的是她重生之前在萧家的遭遇？

“你有这段记忆是在什么时候？”

“很早就有了，大概几年前……那时候殿下还小，远远没到成亲的年纪，我不确定事情会不会真的发生，也一直没有机会跟殿下说。”言殇皱眉沉思，“后来皇上赐了婚，我才知道那些事很可能会应验，成亲的时候我想过要阻止，却一直没有正当的理由，顾忌也多，怕殿下不相信我，只想着……想着殿下看清萧云衡的真面目，我就把殿下救出来……”

暮晚摇扶额，怪不得她重生回来那一日，言殇来得那么及时，比太医和太子更早一步。

所以这一世从她嫁进萧家开始，他就时刻盯紧了萧家内宅？

“巧合的是，有了那段记忆之后，我就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言殇眉头越皱越紧，“写信的人来自东幽，信上明确告知我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及被丢弃的原因。若是放在以前，我可能不会理会……”

那时候的言殇还是个少年影卫，除了保护在他心里占据了最大分量的殿下，没什么别的想法，每天练武，闯过暗影阁一重重生死关，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

对于训练有素的影卫来说，一封奇怪的信根本不会激起他探究的欲望，他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受外人影响，可是有了那段梦境，他想保护殿下的心越发强烈，尤其他心里清楚，皇帝对这个女儿没有半分疼爱，把她赐婚给萧云衡也是存着恶毒心思。

殿下只有离开大雍，才能暂时全身而退。

于是他对自己的身世有了探究的想法。

“少年时期影卫会经常出任务，越是等级高的影卫，出的任务越难，需要花费的时间越长。”言殇紧紧攥着她的手，目光落在她手背上，“卑职利用出任务的机会悄悄潜入东幽，查自己的身世，查写信之人的身份。”

过度紧张之下，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卑职”两个字，让暮晚摇短暂地心软了一下。

她皱眉问道：“就算是出任务，应该也有时间限制吧？大雍和东幽相隔甚远，即便你的脚程比一般人更快，来回也需要耽搁至少十多日，回到大雍该如何解释？”

“没有解释，完不成任务是死，完成任务但耽搁了时间则会受罚。”言殇淡淡一笑，语气透着理所当然的孤傲之气，“后来卑职直接把暗影阁统领杀了，就没有人可以过问我的行踪了。”

暮晚摇愕然，一时居然无言以对。

沉默须臾，一股无法言喻的心疼从肺腑蔓延上来，她语气不由自主地软了些：“以下犯上是死罪。”

“确实是死罪。”言殇语气平静，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严重的事情，“但暗影阁原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环境，统领被杀是他自己无能，其他影卫只会臣服于最强者。”

暮晚摇嗯了一声：“所以那些年，你经常往返东幽和大雍之间？”

“是。”言殇点头，“成为统领之后就有了更大的便利，想要瞒过皇上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

第353章患得患失

暮晚摇点了点头，确实不难。

皇帝日理万机，忙于朝政，还要平衡各方势力，以及后宫嫔妃需要应付，哪有那么多时间经常关注暗影阁？

统领大人只需一个“边关有异动，需查明情况”，就能顺理成章地离开皇城。

暮晚摇了然：“所以在东幽的筹谋布局，也是那个时候开始的？”

言殇点头：“嗯。”

“卦妃有没有帮你？”

言殇摇头：“我没要她帮。”

“当年给你写信的人应该是她吧。”

言殇点头：“我跟她见过不止一次，每次见面之后，脑子里就会多一些原本不属于我ˢᵚᶻˡ的记忆。”

暮晚摇皱眉：“你不是说你没见过她？”

“没有见过她的真容。”言殇解释，“每次见面她都覆着面纱。”

暮晚摇默然。

“暗影阁受训多年，想要调查一些事情的真相并不难，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在调查真相上花费了最多的时间和精力，确保万无一失，才开始筹谋在东幽的势力。”

暮晚摇靠着床头，低眉注视两人交握的手，“你说每次跟她见过之后，都会多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嗯。”言殇点头，“然后我翻阅了很多关于文帝和东姝女王的记载，正史、野史、杂史都有。”

暮晚摇没问他翻阅了什么，也没问他对文帝和东姝女王了解多少，或者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她只是淡淡说道：“你以前有过那段梦境，得知我会被萧家虐待致死，不管这梦境是真是假，至少可以算是这一世的预警，提前做点什么能起到预防的作用，可文帝和东姝女王的事情已经过去几百年，你觉得现在追究他们之间的真相有意义吗？”

言殇没说话。

“如果最终得出结论，真的是文帝负了东姝女王，或者东姝女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