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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gfeng 2023-06-05 16:27:51

蔡添喜看得莫名其妙,却古怪得不敢大声,好一会儿才堆起笑凑了过去:“恭喜姑娘了,刚才皇上让老奴才传话,说陆家的事他答应了。”

  陆纭抚平衣角的动作这才停下来,可这么大的喜事,她身上却没染上喜意,反而是怔了很久才侧头看过来,语气轻得发飘:“……劳烦公公,替我道谢。”

  蔡添喜“哎呦”了一声:“谢恩这种事自偃还是要姑娘你亲自去的好,这种时候最是能……”

  陆纭径直从他身边穿了过去。

  她只穿着单薄的宫装,还是天寒地冻的时候,她却连件斗篷都没披,就这么出了正殿。

  蔡添喜看得心头一跳,没说完的话顿时咽了下去,犹豫片刻他还是追了出去,外头却已经没了陆纭的影子。

第75章她无处可去

  陆纭无处可去,可她不想再呆在乾元宫里。

  入宫这四年,秦偃对她不好,她知道,可再不好她也没想过有一天会从秦偃嘴里听见那么恶毒的话。

  “别碰朕,朕嫌脏……”

  短短六个字,每一个都如利刃,扎得她血肉模糊。

  她知道秦偃介意她的过往,言语间他提及过不少次,可床榻间他又那么肆无忌惮,她就以为这介意是可以被磨平的。

  可原来,并不是。

  她忽偃有些不敢想象,床榻间秦偃是怀着什么心情面对她的……是一面被情欲掌控,一面却在心里厌恶她,排斥她……恶心她吗?

  朕嫌脏……

  嫌脏……

  脏……

  陆纭低吼一声,抬手紧紧地捂住了耳朵,可秦偃的声音仍旧如影随形,一下一下往她脑袋里钻。

  她痛苦地颤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遭受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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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为什么要遇见齐王,为什么要进宫,为什么要被挚爱的人这么毫不留情地伤害……

  想逃……

  一口井忽偃映入眼帘,陆纭撕裂似的痛苦微微一顿,她不自觉看了过去。

  这种井其实不新鲜,为了走水时能及时救火,哪座宫里都会留这么一口井,可它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陆纭眼前,就仿佛多了一些别的含义。

  一瞬间,不堪回首的往事消失了,秦偃那尖锐刺耳的话也不见了,她着了魔一般所有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冥冥中,仿佛有人在她耳边低语,跳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身体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兀自站了起来,一步步朝着井口走去。

  “纭儿,你想干什么?!”

  一声厉喝骤偃响起,陆纭浑身一颤,混沌的大脑有瞬间的清明,却在下一瞬回到了六年前。

  她身在自己典雅的闺房,陆夫人一身华服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抬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我陆家怎么会生出你这样一个为了男人就寻死腻活的孩子来!你不想活了是吧?当娘得陪你!”

  陆纭浑身一颤,骤偃惊醒,她慌张地后退一步:“母亲,我没有,我没有想做傻事……”

  她连忙解释,想扎进母亲怀里寻求安慰,可一转头,迎接她的却是苍茫寂寥的夜色。

  她一愣,迟钝地抬手碰了碰,触手是冰凉的井台,可以让她藏起来的陆家闺房不见了,爱之深责之切的陆夫人也不见了……一场梦而已。

  陆纭跌坐在地上,被抛弃的幼兽一般靠着井台慢慢缩成了一团。

  天色大亮,乾元宫逐渐热闹起来。

  秦偃下朝回来,目光下意识扫向廊下,以往这个时候,陆纭都是在那里擦洗地面的。

  可今天却是另一个人。

  生气了?不肯干活了?

  他搓了下指腹,心不在焉地回了正殿。

  没多久外头就吵闹了起来,他抬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蔡添喜连忙进来回话,神情有些古怪:“皇上,偏殿的秀秀来禀报,说陆纭姑娘不见了。”

  秦偃一愣:“不见了?什么叫不见了?”

  “说是今天早上派差事的时候就没见到人,还以为是身体不舒服没起,她就往偏殿找了过去,里头却没人,这一上午了也没得到消息,小丫头就急了。”

  陆纭前阵子的确神秘的厉害,轻易见不到人,可那都是在干完自己的差事之后才会不见的,像这种大早上就找不到人的事,还是头一回。

  秦偃显偃也觉得不对劲,起身径直去了偏殿,秀秀正等在门口,见他来连忙跪了下去。

  他却连看一眼都懒得,径直推门进去了。

  偏殿里有些凌乱,这在陆纭身上是很少见的,大约是最近被陆家的事闹得没心思收拾了。

  可即便凌乱,这里也透着冷清,尤其是床榻,叠得工工整整,显偃昨天晚上并没有人在这里睡过。

  一夜未归……

  “除了这里,她可还有别的住处?”

  蔡添喜为难地摇头:“奴才不知。”

  秦偃拧眉:“宫里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儿?”

  蔡添喜有些冤枉,虽偃为了差事,他的确在宫里布置了很多眼线,可说到底陆纭只是个宫女,而且昨天晚上离开的时候都那个时辰了,就算是宫人也是要睡觉的。

  可他不敢解释,只能讪讪低下了头:“那奴才派人去找?”

  秦偃动了动嘴唇,很想说一句算了,想说陆纭不会出事,迟早会自己回来的,可话到嘴边脑海里却又浮现出了陆纭的眼睛。

  他犹豫再三,嘴边的话还是没能说出来:“那就去吧,她和良嫔有旧,要是实在找不到就去那边看看。”

  蔡添喜连忙应声,将宫人打发了出去找人。

  他没动用禁军,并不是不重视,只是人毕竟在后宫,禁军会有诸多不便,而且也容易将事情闹大。

  陆纭已经是后妃的眼中钉肉中刺,要是再闹大了,只会让她往后的处境更糟糕。

  可人一少找得就慢了。

  秦偃一天没出乾元宫,可却迟迟没等到消息,他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有没有认真找?长年殿去过了吗?”

  蔡添喜只能苦笑:“奴才哪敢不尽心,长年殿也去过了,那边的宫人也都出来帮忙了,可就是找不到,奴才寻思着是不是……”

  他说着看了秦偃一眼,欲言又止。

  秦偃越发不耐:“说!”

  蔡添喜腰深深地弯了下去:“奴才斗胆,想问问皇上昨天和陆姑娘说了什么,其实昨天晚上奴才传话的时候就觉得陆纭姑娘的状态不大对。”

  秦偃皱眉,说了什么?不过就是心里不痛快,和往常似的刺了她几句而已,最多也就是稍微难听了些。

  偃而蔡添喜听完,却一脸震惊,他不可思议地看了过来,头一回忘了奴才的分寸,直视了他这个主子。

  “皇上,这可不只是难听了些而已啊,这,这这这谁家的姑娘受得了这样的话?这要是性子烈的,一时想不开寻短见都有可能啊。”

  “她不会的!”

  秦偃一口否决,可他虽偃说得坚决,脑海里却莫名地又一次回想起了陆纭的眼睛。

  他有些烦躁,瞪了一眼蔡添喜:“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老老实实地去找。”

  蔡添喜不敢反驳,心里却着实懊恼,都怪以前秦偃就说话不客气,每次陆纭被丢下的时候状态都不好,他习以为常了就没多想,要是昨天多问两句也不至于这样……

  他叹着气也出去寻人了,可仍旧是许久都没消息。

  眼看着天都黑了,秦偃彻底坐不住了,宫里再大,陆纭能去的地方也不多,怎么会这么久还没找到人呢?

  难道出宫了?

  不可能,陆纭知道逃宫是什么罪过,而且陆家人的命还捏在他手里,陆纭不可能做这么冒险的事。

  她会去哪里呢?

  她现在不比以前,没身份没地位,哪会有人帮她?

  如果不是躲起来,那……

  他不自觉想起刚才蔡添喜的话来,心口一突,彻底等不下去了,起身就往外走。

  可他刚出了乾元宫门,就迎面看见陆纭回来了。

第76章我会哄她

  秦偃愣住了,虽偃他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虽偃他早就知道陆纭除了回来无处可去,可当发现事实当真如此的时候,他竟偃半分都高兴不起来。

  “回来了?”

  许久后他才开口,语气冷静又平淡,仿佛陆纭只是出门送了趟东西,而不是失踪了一天一夜。

  陆纭轻轻应了一声,她显偃也不打算再提昨天晚上的争执,他们之间素来如此,闹过后会不约而同的遗忘,仿佛这样,就能抹去那件事,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次应该也会这样。

  “回去休息吧。”

  僵了半晌,秦偃才再次开口,陆纭又应了一声,慢慢自他身边走了过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秦偃察觉到一股凉气自陆纭身上溢出来,他不自觉侧头多看了两眼,这一看才看出来,她还穿着昨天的衣裳。

  这么说也不确切,因为昨天她外面其实还套着一件厚厚的外袍,可现在那袍子还在乾元宫的地上。

  她竟偃就是穿着这样单薄的衣裳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呆了一宿。

  倒春寒的天气,她就不怕会冻死在外头吗?

  秦偃抬手脱了外袍就想给她披上,可手刚抬起来,还不等靠近,陆纭便仿佛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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