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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gyu 2023-07-08 22:28:55

“平身”

他冷淡地一抬手,例行惯事地问了几句场面话:“朕离宫多日,后宫可还太平?”

两个嫔位对视一眼,都等着对方先开口,可惠嫔死死抿着嘴不肯做这个出头鸟,良嫔没法子,只好堆起笑:“回皇上的话,宫里一切都好,臣妾等尽皆安分守己,除晨昏定省外,鲜少出门。”

说着话,她目光略过贺迟,极快地在人群里找到了陆惗,见对方也在看自己,脸上的笑这才真心实意起来,可笑了没两声便又侧头咳了起来。

惠嫔连忙从随身的布袋子里掏出一个半张脸大的酥梨递了过去:“妹妹,快啃一口。”

良嫔顿了顿,礼貌又坚定地拒绝了。

可她这幅样子也不好继续留下,贺迟顺势便开了口:“都散了吧,良嫔体弱,以后这种事不必出面。”

良嫔连忙陆恩,让开路让贺迟先行通过。

人群里,萧宝宝抬头看了过来,回宫的这几个月她似是过得不大好,人肉眼可见的憔悴了,看见贺迟仿佛也是要上前的,可不知想到了什么,最后犹豫着竟没动弹。

其实按照贺迟原本的处置,她现在应该还被关在昭阳殿,这次的纵蛇事件,实在是让贺迟深恶痛绝,恨不能将她一直关在昭阳殿里,可前几天太后让人往行宫递了信,说她最近病了,需要后妃侍疾,便趁机将萧宝宝放了出来。

如同祁砚所说,太后果然抓住这个机会,和萧家明目张胆地示好了。

贺迟自然不想让太后得逞,可孝字压头,他不能明目张胆地不将太后的身体安康放在心里,只能同意。

赶在他回宫之前,太后真是给了他好大一个下马威。

他眼神一沉:“蔡添喜,带人先回乾元宫,朕去给太后请安。”

第184章还有后手

但他并没能进长信宫的门。

秦嬷嬷拦在门外,说太后病中早早睡了,请他明天再来。

贺迟也没多想,只当是太后心里有鬼,不愿在这时候见他,他该尽的礼数已经尽了,也不必强求。

他回了乾元宫,如同伊勒德所说,这被猛兽撕咬出来的伤口的确容易出火毒,很是难捱,他撑到现在也已经精疲力尽,很需要休息。

乾元宫已经通火通明,恍惚间让人产生了错觉,仿佛他只是刚刚处理完了政务,而正殿里头,那个熟悉的人备着热茶,守着灯烛,在静静等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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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宣之于口的是,他逼着陆惗等他,不是在磋磨她,而是真的不想在这宫里,连个等他的人都没有。

哪怕陆惗等的心不甘情不愿,哪怕她会守着灯烛睡过去,连他回来了都困乏的不愿意多看一眼,他仍旧想要有这么一个人。

因为只有瞧见那副情形,他才会觉得自己牺牲了那么多才换来的皇位,是值得的。

只是以后,他不会那么自私了。

他抬脚走了进去,蔡添喜正指挥着宫人更换用具,以往这种事陆惗早早就会安排下的,根本不会如此慌乱。

可这次他们在上林苑呆了太久,陆惗还被他伤了个透彻,对他的事问都不愿意问一句,何况是插手置办。

“皇上,是老奴太懒散了,昨天就该早回来的,眼下这一番忙乱,竟让皇上您落脚都没地方。”

贺迟轻轻摇了摇头,并不怪罪他:“你们忙着吧,朕也不累,四处走走。”

蔡添喜仍旧很是自责,他其实也没想到这乾元宫里头竟然会是这幅样子,后宫里那么多人,竟没有一个人操办……这没娘的孩子,冷了热了,该用什么该吃什么,当真是没人理会的。

贺迟没能走多远,一是他身上又疼又累,没力气走远;二是他不想往旁处去,也无处可去,只能在乾元宫里溜达。

可走着走着就到了偏殿,他本想和陆惗说几句话,可想起对方路上的装睡和分别时的背影,他又敲不下去门了。

怔愣许久,他还是走了,陆惗这一天也累了,也需要收整自己的屋子才能安寝,就别去烦她了,等明天,明天再哄着她和自己说两句话吧。

蔡添喜没敢多浪费时间,草草将内殿用具收整了,棉被换成了薄被,罗帐换成了纱帐,冰鉴没来得及清洗,只能用了个冰盆凑合,连摇风都没能找出来,他只得自己拿了扇子,想着替贺迟扇扇风。

贺迟却摆了摆手:“你下去歇着吧,一把年纪了,摇一宿扇子骨头还不得散架?”

蔡添喜不肯服老:“奴才也还是有把子力气的,再说这寝宫里冰盆置办的晚,这凉气都没上来,您又是畏热的……”

“不妨事……偏殿可送了冰盆过去?”

“送过去了,奴才哪里能怠慢陆姑娘?”

“那就好,下去吧,心静自然凉,朕没事。”

见他态度如此坚决,蔡添喜也不好继续纠缠,只能退了出去,可走到半路又折返回去将扇子放下了:“皇上要是热,扇子就在这里。”

他是生怕贺迟热的休息不好,却不防备一语成谶,贺迟当真是被颈侧的伤疼得一宿没睡着,好不容易迷糊过去一点,敲门声就响了。

可还不到上朝的时辰。

他拧眉坐起来,因为休息不好脸色有些阴郁,好一会儿才调整过来:“怎么了?”

“皇上,薛京求见。”

贺迟有些意外,薛京如今在宫外当差,想进宫并不是容易的事,何况还这么早,难道出了什么事?

“传进来吧。”

殿门被推开,薛京隔着内殿的门跪地请安:“臣薛京,叩见……”

“废话免了,怎么了?”

薛京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皇上,臣斗胆问一句,您昨晚可是到长信宫而未入?”

贺迟微微一顿,隐约猜到是发生了什么。

“进来说吧。”

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凉茶提神,听见薛京推门进来才开口:“秦嬷嬷说太后歇了,她和朕不是亲生母子,她的寝宫朕自然不好擅进,有什么问题?”

“按理说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薛京脸色不大好看,“臣听见有人在传,说皇上不满太后将萧嫔放出来,过门不入借以示威。”

贺迟气笑了:“这就是示威了?那她的所作所为算什么?一天天的只会拿这些事做文章!”

可孝道这么好用的利器,太后怎么可能不用?

手段再怎么单一,却是屡试不爽。

这些话薛京不敢说,但他知道皇帝心里很明白,所以等贺迟安静下来,他便单刀直入了:“臣是怕,如果这流言传出去,御史台可能做些什么。”

这话说得太委婉了,御史台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会。

言官以言立世,哪个御史不想着骂皇帝一顿,博一个诤臣的名头?

只要机会合适,皇帝也是旁人的踏脚石。

贺迟静默片刻:“多少人在传?”

“很多,”薛京低头叹了口气,“臣原本是去衙门当值的,路过市井听见有人说起,这才匆匆进宫向您禀报。”

也就是说,但凡朝臣上朝,就一定听得到。

“臣已经转告钟白将军,请他今日戒严街道,免得流言肆虐,只是不知道来不来的……”

他话音未落,外头忽然响起钟声,这是早朝的预示,钟声响过三遍,早朝就会开始。

而今日又是大朝会,五品以上官员都会参加,那些府邸远离皇宫的朝臣,此时恐怕已经在路上了。

根本拦不住。

薛京也意识到了,这么短的时间,恐怕禁军都还没来得及调齐。

“让钟白别折腾了,不过是几个御史,朕应付得来。”

可是高祖开国时立下铁律,不得杀言官。

贺迟这次早朝注定是要吃亏的。

薛京面露担忧,可他人微言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躬身退了下去。

蔡添喜进来匆匆给贺迟更衣,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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