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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季之南歪着头，一双眼睛直直看着她，认真道。

“我爹爹说，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小玥躲开了她的眼神，兀自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冷冷道。

“想必刚才你也听见了，今天不管你说什么，也得死，就当是我对不住你了。”

季之南站起身，冲她摇摇头。

“你这种匕首是杀不死我的，不过，刚刚那个人说让你进宫？”

听见进宫这样的字眼，小玥的身子僵了一下。

季之南又问。

“你应该很不愿意进宫吧？”

小玥手里的匕首渐收，手也不由垂了下来。

季之南心里还惦记着跟绯炎的交易，上回他还说要张贴皇榜，让她揭榜入宫来着。

见小玥这边既然是心有不愿，她还想着要帮她一把。

季之南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身来，才道。

“要不你随我一起吧？他反正只说了让你入宫，可没说让你入宫当天妃还是婢女啊！放心，别的事情我会替你保密的。”

小玥愣了一下。

“天妃？”

季之南忙解释。

“帝妃，帝妃！就是帝王的妃子。”

小玥没有多在意，心中却是犹豫了，若是要她进宫嫁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对她而言实在艰难。

可是小玥浑身打量了一眼季之南。

“可……你是男子，莫非你家中还有姐妹？”

季之南一把散开自己的长发，在她眼前转了一圈。

“谁说我是男子？”

小玥一惊，这才明白了什么，可旋即又问。

“你要进宫，那沈若公子会同意吗？”

季之南垂眸，小声嘟囔了一句。

“他同不同意的同我有什么相干。”

话音刚落，季之南就感觉后脊背一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死死盯着自己。

她一抬头，正巧撞上沈若那双彻冷的眸子。

季之南一愣，心知方才的话沈若应该是听到了。

可是她也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看着门外的沈若，淡淡一句。“你怎么来了？”

沈若死死握着手里的长剑，不由指节泛白。

可看着季之南那双毫无波动的眸子，他的心里就像是堵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季之南，你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我当真毫无相干？”

季之南脸上的表情还是未变。

“自然毫无相干。”

沈若薄唇抿成一条线，半晌反是笑道。

“也是，帮你集齐你要的东西，我们确实毫无相干！”

第三十章

一连好几日，季之南与沈若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季之南也是按照约定揭了皇榜，进宫选妃。

沈若这日借来司命星君的命簿，正翻看着，查清身边人的际遇，而后看能不能得到至纯至善之泪。

正看着，外面忽然有人敲了门。

沈若只淡淡道。

“进来吧。”

小玥进门，手里端了一盘点心上前。

“恩公，你今日都没吃东西，我做了一些点心来。”

沈若看了她一眼。

“不必叫我恩公，那日不是我，你也能安然脱身。”

小玥笑了笑，也不伪装，在他跟前坐下，却道。

“我知恩公同念儿姑娘身份不一般，明知我是个杀手，也未曾揭穿。”

沈若看着手里的命簿，语气冰凉。

“我对旁人没有兴趣。”

小玥又问。

“那对念儿姑娘呢？”

沈若手上的动作不由自主紧了一下，神色如常。

“我与她毫无相干。”

小玥轻叹了一口气。

“原本我是没有资格说这话的，但是有些人错过了就永远不在了。”

沈若抬头，看着小玥。

“你想说什么？”

“念儿姑娘今日揭了皇榜进宫，恩公就不怕她被选进宫，做了陛下的女人？届时再要后悔可就晚了。”

沈若脸色一沉，继而冷道。

“那皇帝只要长了眼睛，又怎会选她？”

小玥有些不赞许地摇了摇头。

“念儿姑娘虽是胖了些，但却可爱的紧，谁说的好呢？”

可爱？季之南？

换做是以前，沈若从来不会把可爱这两个字跟季之南联系在一起。

可是小玥这样一提，倒是让他愣了一下。

季之南身子肥胖，长相也并不出彩，同天宫的仙娥相比自然是差的远了。

但是现在可是在凡间，长得不好看的人也有很多，但是保不齐那皇帝就喜欢季之南这样的呢？

偏偏那丫头又傻，说不定三言两语就被人骗得找不着北了。

想起骗，沈若眸子一暗，心中升起一股愧疚。

正这时，客栈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便有人前来敲门。

来的是为驿承官，一身肥肉，笑起来脸上的肉都挪到了耳根。

“哎呀，恭喜两位，贺喜两位，念儿姑娘入宫被陛下选中，刚进宫就封了妃呢！”

闻言，沈若攥着手里的命簿，眼神一沉，声音像是淬了寒冰。

“你说什么？”

驿承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只得又重复道。

“念儿姑娘得蒙圣宠，被陛下召进宫了。”

话音刚落，驿承官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摸了摸手臂。

“呦，这屋子可是够冷的，眼见着要入冬了，二位保重身子。”

说完，驿承便告退了。

小玥这才看向一旁的沈若，见他脸色难看得厉害。

她本来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沈若低喝一声，踹门走了出去，这气势像是要吃人一般。

“那皇帝是没长眼睛吗！”

……

皇城，一面面青瓦红墙绵延而去，筑起一座座深宫。

长乐宫里，初冬还有一院子的秋菊没有谢，红绿黄白，开得倒是热闹。

宫里，季之南换了一身大红宫装，发髻被高高盘起，头上插着金面红宝石步摇，宫婢为她上了妆。

这样一看，季之南倒真像是换了一个人，尤其一双明湛湛的眼睛格外动人。

绯炎来的时候正巧看见她浅笑着走上前，眼里不由闪过一抹惊艳。

“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呐，这换了身衣服，倒是大有不同，我差点没认出来你。”

绯炎上前，让宫婢们退了下去。

季之南看见他，扶了扶头上的步摇，苦着一张脸道。

“当妃子头上都要顶这么重的东西吗？”

绯炎看了她一眼。

“你是来帮我渡劫的，这点苦头都吃不了，我可是白把唤魂铃借你了。”

一听这话，季之南忙不迭地摇头。

“没有没有，这点苦头我吃得了，一定不会拖你后腿的！”

第三十一章

是夜，初冬的天微微有些寒凉，外面的天色暗沉下来。

外面几株菊花耐着严寒已经有些打蔫了，季之南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拿着一把小剪子学着给它修剪枝叶。

才刚动手，背后忽然起了一阵风，吹得她耳尖微红。

季之南扭头看了一眼，见沈若就站在离她几尺开外的地方。

也不过就是一眼，她又扭回了头，像是没有看到他一般，继续修剪着。

沈若蹙眉，忍不住看了她手中的花一眼。

“你这般剪法，这花怕是活不成了。”

季之南瘪了瘪嘴，没有看他，只是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

沈若冷声道。

“莫要闹了，救你爹爹要紧，跟我回去。”

季之南埋低了头，嘴里小声嘟囔着。

“我就是在救我爹爹。”

见季之南没有动作，沈若的脸色一沉。

“平白来掺和人间做什么，你是司命之主，竟在人间后宫流连，成何体统。”

季之南将头埋得更低。

“司命之主是我爹爹。”

沈若闻言，往前走了两步，语气放柔了一些。

“既是如此，莫要闹了，回去。”

季之南放下手里的剪子，一脸认真道。

“你走吧，我在这里还有事情要办。”

走？沈若挑眉，记忆中自打相识以来，季之南从未对他说过让他走之类的话。

不知为何，沈若心中一阵恼怒，明明是想着帮她集齐七滴眼泪救回大司命，而后分道扬镳。

可是近些时日，他竟会被这个丫头惹得如此恼火，却又毫无办法。

若是就此甩手离去，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