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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这个时候，商场门口都会有小贩过来摆摊，城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把摊位摆到车行道上，就不怎么管了。

萧云舒站的地方旁边正好有个卖棉花糖的小贩，空气里都是一股棉花糖的甜腻味道，惹得航航目不转睛地看着。

知道小朋友都喜欢吃这个，萧云舒就带着他过去买了棉花糖。

兜里的手机震了下。

萧屹在微信上发来消息，问她现在在哪儿。

萧云舒单手捏着棉花糖的糖棍儿，另只手拿着手机，给他发了个位置共享过去。

没两分钟，萧屹从侧面的步行街上走了过来。

“哥哥！”航航乐颠颠地朝他跑过去，炫耀似的举起了手里的棉花糖，“江姐姐给我买的棉花糖。”

“跑慢点。”萧屹弯下腰，掌心轻抵在他脑门上，给小朋友来了个强行刹车，又屈起指骨不轻不重地敲了下他的脑袋，嗓音勾着两分闲散地说，“棉花糖要是弄我身上，你得给我洗衣服。”

航航听话地原地立正站好。

“跟姐姐说谢谢了么？”

“当然。”航航骄傲地挺胸抬头，“我可是个懂礼貌的小孩子。”

萧云舒没航航跑得快，慢了两步穿过人群走过来，正好看到萧屹跟航航低头说了句什么，然后毫不留情地，把他举着的棉花糖薅走了一大半。

那棉花糖本来是个小雪人的形状，现在小雪人只剩了半个脑袋。

萧云舒瞧他一眼，把自己捏着的棉花糖递了过去：“你别跟他抢了，我的给你吃。”

知道萧屹不爱吃甜的，所以才没给他买。

“不是。”萧屹从航航的小书包里扯了张纸巾出来，一边擦着手，一边说，“他牙不行，不能吃那么多糖。”

进来商场，萧云舒就被北安市民朋友们对过年的热情震了下。

视野里到处都是人，大人和小孩儿挤在一起，有过来买年货的，有带孩子来玩的，更多的是放假的学生出来闲逛的。

一个抬头的工夫，萧云舒就找不到萧屹了。

人潮汹涌，四周声音嘈杂，商场的寻人广播在不听地播放：“XX先生，您的孩子XX正在广播台处等您，请迅速过来广播台。”

萧云舒在原地停了下来，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人，她心底没来由地生出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但下一瞬，手腕被人紧紧地拽住。

熟悉的雪松冷香自身后环绕过来，温热的指腹贴上她的腕骨，她的体温偏凉，他手指传来的那点热意就格外明显。

萧云舒下意识地回头，仰起脸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

“别乱跑。”

萧屹像是松了口气，将她往自己的方向带了下，抬手一揉她的脑袋，说话声线轻软起来，“要是走散了，那我只能到广播台等你了啊。”

半是无奈半是玩笑的一句话。

萧云舒却神奇地感觉到，自己下落的情绪在此刻被轻轻托住了。

他一直没松手，指节硬硬的骨骼贴着她的皮肤，存在感极为强烈。

萧云舒忍不住悄悄地觑他一眼。

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下颌线条利落干净，乌黑睫毛稍垂下来，漫不经心地遮住了眼瞳。

萧云舒的思绪一飘，莫名想到了闻桐之前跟她说过的BE美学的天花板。

好像还缺点……眼眶微红？

萧云舒正在神游天外着，萧屹在这时忽然叫她一声：“萧云舒。”

萧云舒立刻回神，收起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故作无事地看向前方：“啊？”

萧屹没看她，只友善地提了个建议：“要不你正大光明地看吧，你这样，眼睛很容易变成斜视的。”

“……”

是吗，谢谢你的关心。

上来商场五楼，到游乐园入场口，萧屹松开了她的手。

手腕上一空，萧云舒下意识低头，视野里掠过一抹深色衣角，皮肤上还残留着温热的触感，她舔了舔唇。

稍顿之后，她垂在身侧的手若无其事地抄进了衣兜里。

游乐园里的人更多。

说是游乐园，其实称为电玩城更合适。

鼓动的音乐DJ敲打着耳膜，身处在这种气氛里，心脏好像都跟着沸腾起来。

萧屹到收银台兑换了一盒游戏币。

分了一半给萧云舒，另一半给了航航：“想玩什么？”他随意往四周一扫。

航航仰着脑袋看过一圈，小小的手指着对面：“抓娃娃机。”

这个电玩城很大，占据了商场的整个五楼，三十二台抓娃娃机分成四排，整整齐齐地陈列着，里面的玩偶各种各样。

萧云舒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她就是过来闲逛的，于是把手里的那半盒游戏币又塞给萧屹：“你陪他玩吧，我得吃糖。”

棉花糖还没吃完，这里又热，一会儿就该融化了。

萧屹跟着小朋友走到空着的一台抓娃娃机前，低头问他：“你想要哪个？”

“这个绿色的大恐龙。”航航握紧拳头，已经准备好给他哥哥加油打气了。

“那你自己努力抓。”萧屹毫无心理负担地丢下一句，另只手屈起指骨轻敲了敲玻璃，闲闲散散地说，“我抓这个草莓熊吧。”

航航：“？”

航航仰起头来，眼睛里都是问号：“那你为什么还问我想要哪个呢？”

“这不是跟你客气一下？”

萧屹单手抄着兜，另只手捏着一枚游戏币，银色硬币顶在他冷白修长的指尖，被他漫不经心地抛到半空，随后又稳稳地落回他掌心里。

他稍稍俯身下来，随手把两枚游戏币塞到抓娃娃机里：“我比较喜欢这个草莓熊。”

航航：“……”

没关系，航航在心里安慰自己，他已经四岁了，不能再跟这个幼稚的哥哥一般见识了。

萧云舒难得提起来兴致，靠在娃娃机上围观他俩抓娃娃。

自从上次跟萧屹一起玩过套圈游戏之后，她就觉得萧屹的运气似乎是不太好，商场里的娃娃机大多都调过爪钩。

能不能抓到娃娃很靠运气的。

果然，萧屹的运气一向不佳。

游戏币抓空一盒，草莓熊躲在角落里纹丝不动，圆圆的黑眼珠似是嘲讽地看着他。

这个结果也在萧屹的意料之中。

他不出意外地轻啧一声，捏着手机在指间轻巧地转过两圈，而后转身到收银台前又去兑换了一盒游戏币。

萧云舒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棉花糖，心情大好地继续围观，想看看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抓出一只娃娃来。

旁边航航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最终变成了惊恐。

眼看着他哥哥又要去兑游戏币，航航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想让他再浪费钱了：“哥哥你别抓了，你花了好多钱！”

萧屹语气平静淡然：“没事，再试试吧。”

“别试了。”航航使劲儿地拽住他的手，苦口婆心地跟他讲道理，“这种娃娃机都是有几率的，你看它的爪钩很松，这样是抓起不来娃娃的！你不要再白花钱了，这都是骗人的。”

“不，还差一点就抓到了。”

“……”航航扭头向萧云舒求助，“姐姐，哥哥他疯了！你帮我劝劝他。”

萧云舒也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