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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gfeng 2023-08-10 17:07:53

男人瞬间冷了脸:「你说什么?」

我没理他,自顾自笑开:「我再也不欠沈家的了。」

他习惯了我的温顺乖巧,骤然间难以接受:「你要和沈家划清界限?」

「是。」我冷冷地转身。

「沈槐书。」他暴怒如雷,顺手操起烟灰缸。

风声从身后呼啸而来,我眼前一暗,转瞬便被人搂在怀里。

烟灰缸砸在身前人肩骨上发出闷闷声,我怔怔抬头,对上江弋幽深阴鸷的眸。

「江少,我……」肇事者吓得失声。

江弋看都没看他,拉着我阔步离开。

回到车内,我们谁都不说话。

夜色下树影交错跌入车窗,一片静谧里,江弋摸出烟盒,叼了根烟。

打火机啪嗒开合,唇上的烟却没有点燃。

他低垂着眉眼:「抱歉,出去后一直没开机。」

印象中,这是结婚五年来,江弋第一次认真道歉。

以往,每每说抱歉,散漫调侃,半点不真诚,纯纯就是为了气我。

公子哥入了东非大草原,恣意放逐野性。

这样丰富多彩的人生,哪容得下生死俗世。

按照江太太的剧本,我理应表示理解的。

可此时我心惶惶总落不到实处,是再也不想回应他半句。

江弋眉头紧锁,唇上的烟要点不点,干脆拿了下来,烦躁地碾压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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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于用力,指节泛白。

「沈槐书,你能不能……」

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江弋的话。

他似有莫名的火气,无处可撒。

接起电话发了火:「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狭窄的空间把人声无比放大,我清晰听见话筒里传来姑娘清脆生动的声音。

「江弋!」她半点不怕他。

委屈提高的声调蕴着撒娇:「你把我一个人丢在非洲算什么?」

6

江弋不耐烦地挑起眉:「算你活该。」

「江弋,你没有心。」姑娘气呼呼地控诉,「我不管,你快来接我。」

「想什么呢。」江弋轻嗤。

「你让我自己回去试试。」她不依不饶,「我闹到你老婆那去,你可别后悔。」

江弋闻言,双眸缓缓眯起,偏又含着笑,将他整张脸抹上森冷的气息。

出口的话散漫:「好啊。」

姑娘似乎是一时拿不准他的心思,气焰低了几分。

「我不是威胁你,就是……」

江弋在这时推开车门,悠然走到一旁,手机夹在肩上,偏头点了烟。

耳边声音远去,风从未关严的车窗涌进来。

秘书陈瑜的电话打进来:「沈副总,江总又上热搜了。」

江弋接的这通电话已经说明一切。

他去非洲这十几天,身边带着姑娘。

有绯闻流出,不奇怪。

我打开微博。

映入眼帘的照片里,江弋把玩着猎枪,奔放火辣的姑娘扶着他的枪,两人亲密并肩。

照片里的姑娘,我认得。

出生在华人街的凌绮月,肆意张扬,狂放热辣。

她和江弋,倒真是一路人。

我见过她两回。

第一回,是在遥远的伦敦。

我奔赴万里去找他。

某天晚上,江弋喝了酒,吊儿郎当地把我按在落地窗前。

「会接吻吗?」他痞坏地笑,一步步引诱,「放轻松,把唇打开。」

我青涩地抵抗,落进他眼里,像不知名的诱惑。

江弋眸色暗了暗,落下来的吻逐渐失控。

在某种欲望即将引爆之时,画着烟熏妆穿超短裙的姑娘突然闯进来。

她失声问:「江弋,你在干什么?」

江弋没有被打扰的不悦,不着调地笑:「在教我的未婚妻接吻。」

姑娘看了看我,又看江弋。

如同受伤的小兽,抓起吧台上的洋酒摔在地上。

她狠狠瞪着江弋,眼眶却红了。

「你混蛋。」她丢下一句,甩门而去。

整个过程,江弋都像个看客,好整以暇地点了根烟看戏。

闹剧发生又结束,空气安静下来。

我很奇怪地想:她有江弋公寓的门卡。

唇上他残留的湿意犹在,我问:「你喜欢她?」

江弋偏头觑笑:「想管我啊?」

我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我局促,江弋唇边的笑意更加肆意:「沈槐书,做人不能太贪心。」

在江弋这里,我和他的关系,仅仅是一场不掺杂任何情感的利益契约。

而我既要江太太这个身份带来的利益交换,又要情感上的忠贞,未免过于贪心。

我默然低头,没有辩解。

第二回见凌绮月,是在我和江弋的婚礼。

那天,江弋丢下我和满堂宾客,离开宴会厅。

我追过去挽留。

门口一群公子哥组成的豪华车队招摇惹眼。

江弋脱下西装外套,扯下领带丢到我怀里。

薄唇勾着恶劣的笑:「恭喜啊,江太太。」

他长腿跨上机车,轰鸣声响彻长街。

后座上的凌绮月,手指并拢划过眉尾,朝我粲然一笑:「嫂子,再见。」

我站在暮春暖阳下,看着机车疾驰而去。

后座姑娘的裙摆在风里摇曳生花。

7

凌绮月追着他跑了这么多年,着实情深殷切了。

江家太子爷的绯闻并不新鲜。

但在丈母娘的葬礼期间,带姑娘跑到非洲狩猎。

风流也无情。

我静默看着,心下冰清。

车门打开合上,空气中薄淡的佛手柑清香恰好冲散他带进来的那丝烟味。

我没抬头,也没法忽略那道盯在脸上的笔直目光。

接了这通电话,江弋那股莫名的火气,似被安抚了。

若无其事开口:「明天陪我去一趟墓地。」

我滑动屏幕的指尖微顿:「不用了。」

江弋挑起尾音:「生气了?」

我抬起头,看清他眼里探究的意味。

硬要在我平静的脸上找出些别的情绪。

「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我熄灭手机屏幕。

错过就是错过,时间不对了,再多补偿,都没用。

江弋半眯起眼:「我要非说有必要呢?」

他较上劲了,这是我没想到的。

以往江弋玩世不恭,少有在一件事上费心。

我压唇:「你高兴就好。」

他要做的事,没人拦得住。

第二天到达墓地。

江弋按住我解安全带的动作:「我自己过去就行。」

看着他落拓的身影隐入绿荫墓园,我想,江弋有时候挺让人费解的。

手机铃声毫无征兆响起。

江弋没带手机出去,搁在中控台。

我瞥了眼,凌绮月。

没人接听,那头执着地一遍遍打来,铃声不断在车内回旋。

我不胜其烦,戴上耳机闭眼。

江弋上车的时候我没察觉。

男人指尖触碰耳廓,微有凉意。

我睁开眼,江弋拿走我的耳机。

「你手机响了挺久。」我下意识解释。

「哦。」江弋搭着眼,修长的手指打转着耳机。

他的情绪不太对,我没话接。

车内安静了下来。

江弋摸出烟盒,抖出一根含入唇间。

他敞开车窗,侧头点烟:「我记得小时候,总跑去你家吃面。」

我快速看了他一眼。

稀奇,江太子爷竟然还记得一碗面的事。

我想起母亲,淡淡应声:「嗯,你一顿能吃三碗。」

江弋嫌弃地挑眉:「谁像你这么挑食,两根面顶一顿。」

我抿了抿唇,无力反驳。

那会儿,我妈厨艺实在匮乏,能拿得出手的,也就一碗葱油阳春面。

我从小到大都吃腻了,每次上饭桌都祈祷不要是面。

可偏偏江弋吃了一回之后,把我妈夸上天了。

我妈眉开眼笑,热情地邀请江弋常来家里吃饭。

江弋也不客气,三天两头来,葱油阳春面成了我家必备的一道菜。

我生无可恋,哪还吃得下。

江弋的长臂伸出窗外,掸了掸烟灰。

语气似有似无地遗憾:「以后吃不上了。」

母亲离世的伤感浮上心头,我看向窗外,一时无声。

我和江弋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温情的相处氛围了。

许是因为错过我母亲的葬礼,江弋暂时性地收敛起玩世不恭。

中控台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这难得的温情。

江弋坐回驾驶座,手机贴在耳边,单手打转方向盘。

车刚起步,扬声器传出姑娘清亮的声音。

她很生气,质问大胆直接:「江弋,你死哪儿去了?」

8

江弋的手机连接车子蓝牙,他忘了切换接听模式。

是凌绮月,我知道。

他一点没有避开我的意思。

懒着声问:「在哪?」

那头回了一个酒店名,语调一转,委屈巴巴:「我飞了十几个小时,快累死了。」

哦,凌绮月回国了。

我重新戴上耳机,把音量调到最大。

这通电话很快打完,江弋从后视镜看我眼,薄唇轻翕动。

我从他的唇形分辨,他问:「回家?」

「嗯。」我闭上眼睛回了声。

江弋给了下油门,车子猛地提速。

我猝不及防,身体惯性往前俯冲,惊慌睁开眼。

后视镜倒映着江弋张扬的脸,他专注地目视前方,微微勾起的唇角,坏得分明。

「……」贱人。

在门口放下我,江弋调转车头,快速消失在道路尽头。

我站了会,转身进门。

这些天,我安静地送走母亲。

可到了寂静的夜里,悲痛如丝如线,无孔不入。

以前,虽然母亲病着,长年住在疗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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