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雪凰陆浔轩礼全文免费阅读 孟雪凰陆浔轩礼抖音小说

tingyu 2023-08-23 22:23:05

里的孔夫子,关公庙里的关公,佛堂的弥勒佛,道观里的三清,都有人祭拜,他们都是神仙。所以我想,她一定是成仙了。”

“那、那万一呢……毕竟谁也没见过神仙。”

商淑清抿唇,气恼道:“如果她不成仙,那——那——我不管!她肯定是成仙了,我明儿就央求奶娘带我去拜她。”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继而隐约有男人的交谈声,他们说着“朝堂,圣上,张叔大,江南赋税……”来到了门前。丫鬟敲门,进来,对商淑清说,老爷来了,快快起来,又对孟雪凰说,范公来接您回家,也快快起来。

两人手忙脚乱地藏了《牡丹亭还魂记》,又遍地寻自己的小绣鞋儿。穿戴整齐后,丫鬟领着二位小姐出门。

男人站在月下,身着蟹壳青的道袍,下着檀色的裤,颜色在淡色衣摆的遮掩下若隐若现。他正与商老爷谈话,两手交叠在前身,身居高位却显得尤为谦逊。门关一声吱呀,男人转身,朝她走来。

“啊,范叔叔。”她仓惶行礼,脑袋深深埋下去,显得有些滑稽。

男人低沉地应一声,弯下腰问她:“玩得开心吗?”

“开心,”孟雪凰抿唇,抬头看向他,眼睛盛了水似的。“您怎么来了?我还以为是章婆婆来接。”

“夜深了,派婆子不大放心。”他道。“我又恰巧有空。”

孟雪凰眨眨眼,像在说原来如此,不过嘴上没做声。

范启元不由笑了一声,摸了摸女孩的脑袋,领她迈过高高的门槛。明月当空,庭内铺满卵石,真像积了一池清澈的湖水。

见了叫人为之神伤。

孟雪凰踩着莹白的石子,跟着男人朝前去。

还未到月洞门,范启元突然停住脚步,转身问她:“要牵手吗?”说着,温热的手掌从宽袍内伸出半边,食指留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老茧。孟雪凰用力地点点头,迈着碎步上前,将小手放到了他的掌心。

两人走了几步,忽然,孟雪凰想到什么,转身冲留在屋内的商淑清大喊:“淑清,淑清!”

只见明朗的月色下,一位少女的头颅钻出纸窗,她的面庞是如此洁白,恰如一朵高悬枝头的玉兰花,摇摇欲坠。

“怎么了?”商淑清的音调高高的。

“我想到了,”孟雪凰牵着男人的手,蹦跳着喊,“前面那句诗!”

“啊?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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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番外】 魂归牡丹亭

“姐姐!”

马车还未停稳,孟雪凰便听见了门前的呼唤声。她抛下身旁的范启元,扶着晃动车厢,跳下马车,只见门口蹿出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郎,着合欢红的衫子,乌发半披半束,直冲冲奔过来,一把抱住她。

他冲劲儿太大,孟雪凰“啊呀”一声,没兜住,险些被他扑倒。幸而范启元眼疾手快,连忙弯腰扶住了两个孩子,才没叫他们双双跌倒。

“范复明,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将两人扶正,范启元皱起眉头,低低呵斥一声。

陆浔抿唇,眼珠子飞快地瞥了眼父亲,方才同孟雪凰行礼。孟雪凰吓得心脏砰砰跳,肩膀耸了下,与他回礼。

范启元无奈地叹了口气,带两个孩子回府。

婆子们等到小姐归家,便想带她回后园。可陆浔攥着她的手不肯放,说好容易才见到姐姐,要和她多玩一会儿。正巧孟雪凰的父亲归家,范启元还有事要同他商议,没空劝服儿子,便叫两个婆子留在前厅,盯着他俩,免得陆浔这小子没轻没重,一不留神伤了他家小姐。

待到范启元离开,陆浔紧握着的手才稍稍放松。

他松开孟雪凰的手,推着她的后腰,拉她坐到椅子上。

“姐姐用夜饭没?我给你拿了一个软桃,你吃。”他说着,从怀里掏出桃子,递给她。

孟雪凰怕软桃的碎毛,没有接。陆浔似是瞧出了她的心思,低着头,一点点剥掉外皮,才重新送到她跟前。

“你在这里住几天?”她小口吃着桃。

“三四天,”陆浔说,“再回一趟老宅,就该出发去京城了。”

“好快,”孟雪凰惊呼。

“是啊,”陆浔盯着她说。“上回见面是在两年前,我随父亲去钱塘,也是在这儿歇了两三天……那时候你说要带我去划船,姐姐还记得吗? ”

孟雪凰摇头。

陆浔显得有些失落,声音低下来:“父亲这次去京城,应当是要留在那里做官……这一去,又不知多少年,等再见面,姐姐肯定又不记得我了,只剩我记得姐姐。”

他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李妙看着他,因软桃吃到一半,手里湿漉漉的,要放没法儿放,要吃不能吃,只得讪讪地招招手,暗示婆子递帕子来接了去。

两人又坐着聊了会儿闲话,不多久,范启元出来,要带陆浔回屋。陆浔恋恋不舍地与她道别,一步三回头。目送两人离去,孟雪凰回屋,母亲早已叫小厨房炖好了鱼粥。吃罢了睡去,一觉到天亮。

翌日,家里请了戏班子来,宴请范启元。

演的是《牡丹亭》。

传闻,这出戏曾惹得无数少女伤情而死,世人耽于它词句之艳丽,又畏惧它会撩动闺阁少女敏感的心房。因而这出戏,孟雪凰不许看。这马上要及笄的年纪,最是危险,万一动了春情,可该如何是好?

厢房内的女眷大多离去,只留几个体己的婆子在外室夹核桃。孟雪凰推开小窗,斜坐在窗楞上。她回忆着在商淑清那儿看到的戏本子,偷听着远处的似有若无的曲调,正在心里悄悄哼唱着,忽而窗外的竹林里传来一声响。

“姐姐!”

孟雪凰循声望去,是陆浔。

“你不去听戏,来这里做什么?”她歪着脑袋问。

陆浔仰着脸同她说:“你怎么不在?”

“我不能去。”孟雪凰怕婆子听见,连忙压低声音。“你快走,小心被范叔叔发现,你又要挨骂。”

陆浔停在原处,冲她招招手:“你翻出来。”

窗子并不高,只到成年男人的脖子。

可孟雪凰低头瞧了眼墙垣,摇摇头:“我怕。”

“我会接住你的。”

“你接得住吗?”孟雪凰将信将疑。

陆浔笃定地点头:“接得住!”

孟雪凰抿唇,犹豫片刻后,两手抓着窗楞,脚尖踩着石粉墙,一跃而下,坠到他怀中。陆浔屏息,全力捧住了她,稳稳放到地上。两人相视一笑。陆浔握住她的手腕,说要带她去看戏。孟雪凰说好,跟着他跑起来。

他们低着身子,抄小道溜出后园,朝戏台奔去。

身旁过去一个公子哥儿,不知怎的,痒痒痒,总在掏裤裆。

又过去一位老太爷,左边美妾,右边娈童,风月无边。

陆浔紧紧拉着孟雪凰,钻到戏台的另一侧。在后头理袖子的,便是今日扮杜丽娘的女伶。路过的男人见了她,总要上前作弄几下,她赔着笑脸,一一回应,远远ʝ望去,她的脖子上长着些许红粉色的疱疹,快要蔓延到脸上,但用白铅粉遮盖后,并不显眼。

下一出戏将要开场,孟雪凰连忙拉着陆浔往戏台子前走。

隔一堵布满花窗的墙,这头是种了一棵梨树小园子,那头便是戏台。

两人躲到石窗下,竟听到了范启元的声音。

他与人感慨:“想我十九岁成婚,二十一岁喜得子,二十三便中进士,风光无限。可惜乐极生悲,先是被外调岭南,而后屏娘暴病而亡,留我与贞固相依为命。如今蹉跎将近十年,不知不觉,三十三岁了。此番回朝,是闯龙潭虎穴。”

“前辈,万物倾颓啊。”范启元啜一口茶水,继续说 。“朝堂斗争无止无休,着实令我厌烦。实不相瞒,我也想过辞官回乡,靠收租度日。为自己造一座园子,养一些乐伎女伶,闲来无事排排戏、听听戏,终日耽于女色,在风月中了却此生……”

话音未落,伶人登台,男人便也息了声响。

“姐姐过来,”陆浔牵了牵孟雪凰的衣袖,示意她随自己去。

两人蹑手蹑脚地改换了阵地,停在一扇窄门前。

透过玉瓶似的窄门,孟雪凰远远瞧见戏台上的女子。她挽袖,唱“ 这般花花草草由人恋,生生死死随人愿,便酸酸楚楚无人怨 ”。这一颦一笑,真真儿跟戏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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