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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见得？”

“从一个人的气色可以看出他的心情。”琅琊啧了一声，“殿下最近对你很好？”

沈南征没说话，不知道是懒得搭理他，还是不愿意与人分享只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温柔甜蜜。

殿下最近对他确实很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

但是这个好跟别人没关系，只是他跟殿下之间的事情。

第161章 好奇心害死猫

浮云居书房里，司元有些无力地靠坐在椅子上，声音平静：“长公主殿下是否好奇自己的身世？”

宋温然语气淡漠：“并不会。”

有什么可好奇的？身世血脉对她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司元一默：“如果你的身世能带给你更大的便利呢？”

“不需要。”宋温然毫不犹豫地拒绝，“本宫不喜欢依靠别人。”

司元垂眸，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力：“大雍的真命天子应该是沈南征。”

“那又如何？”宋温然哂笑，“本宫不做真命天子，只做真命天女还不行？况且沈南征都没说什么，你的话倒是不少。”

谁来做皇帝，是她跟沈南征之间的事情，他们自己决定就行，轮不到旁人说三道四。

司元皱眉：“女子为帝和男人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宋温然斜倚着锦榻，“男人可以做的事情，女人做不了？亏你还是术士，这点觉悟都没有。”

司元被她堵得有些心梗：“我还是希望长公主能说服温大人认祖归宗，做大雍新主，我相信以温大人对长公主的心意，皇后之位还是——”

“本宫对做皇后一点兴趣都没有。”宋温然打断了他的话，神色充满着不耐，“你可以去跟他说，本宫没义务听你的。”

司元沉默。

就是因为他说不通，所以才想让长公主出面，但凡他有办法，又何须求助他人？

“司元。”宋温然挑眉看着他，“你该知道，这天下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算计之中，不管是你还是先帝，都已失误一次，那次失误造成了什么后果你心知肚明，所以你没资格要求本宫或者沈南征遵照你的想法来做事。”

说完这番话，宋温然站起身：“好好养伤吧，伤势痊愈之后，你可以选择隐姓埋名做个普通人，好好安享晚年，别再执迷不悟。”

丢下这句话，她转身走了出去。

司元眉心紧皱，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背影，忽然惊觉，重获新生的宋温然跟前世已是完全不同的脾气性情。

她不再渴望亲情，不会怀疑自己，亦不屑于通过做善事而试图得到旁人的认同。

不管血脉如何，这一世的宋温然气度尊贵，心性沉稳淡漠，本领强大，魄力十足，有问鼎天下的野心……反观沈南征，虽是真命天子，却丝毫没有心怀天下的野心，只一心沉迷于儿女情长。

哪怕有心机，有城府，手腕冷酷无情，然而眼界浅，注定不可能为了天下苍生着想。

司元不发一语地靠在椅子上，忽然觉得有心无力，这也是很多事情依然不在他的控制之中。

宋温然跨出门槛，抬头就对上沈南征略带紧张的眼神，漫不经心地挑眉：“那么紧张做什么？还担心他杀了本宫不成？”

“他跟殿下说了什么？”琅琊好奇。

宋温然嗓音散漫：“不该你打听的事情不要瞎打听。”

琅琊一噎，嘴硬道：“我好歹是他的大夫，打听一下他的事情应该不算过分，况且好奇心人皆有之——”

“还有一句话，叫‘好奇心害死猫’。”宋温然悠悠一笑，“你想做那只猫？”

琅琊轻轻叹气：“不想。”

他这条命还是留着拯救更多的病人吧，天下疾苦那么多，能帮一点是一点。

宋温然嘴角微扬，头也不回地离开浮云居。

沈南征安静地跟上，看都没看一眼吃了瘪的琅琊神医。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明明一男一女，一高一矮，从背影上看却觉得格外和谐。

且一个纤细清贵，一个温雅从容，竟是分外赏心悦目。

琅琊安静地看着两人离去，摇头啧了一声，“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多嘴，多误会一点时间也没什么不好。”

虽然他至今不知宋温然跟沈南征之间的误会从何而来，但就他这些日子的观察可以判断，两人之间铁定存在过某些误会。

只是如今误会好像已经解开，两人的关系算是冰释前嫌，感情突飞猛进？

第162章 跟我抬杠

宋温然走去栖凰殿的脚步止于回廊转角处。

转过身，她看着安静跟在身侧的沈南征：“你对司元说了什么很好奇？”

沈南征微愣，随即轻轻点头：“嗯。”

只要是跟她有关的事情，他都想知道，跟好奇心无关。

“那你怎么不问？”宋温然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不敢问？”

沈南征道：“殿下想说，臣就会听，殿下若不愿说，臣不会多嘴。”

“这么乖？”

沈南征垂眸：“臣一直都很乖。”

“是吗？”宋温然不置可否地一笑，开始翻旧账，“本宫记得离开皇城之前，明明吩咐你乖乖待在笼子里，怎么没见你乖乖听话？”

“殿下容禀。”沈南征近前一步，忍不住低头去勾她的手指，“臣只是个肉体凡胎，没有修仙之体魄。若一直待在笼子里，现在怕是只剩下一具白骨了，殿下会喜欢白骨吗？”

宋温然道：“公主府的侍女应该会给你送饭。”

沈南征敛眸：“臣还要解决别的事情。”

“本宫貌似没说不许你出来。”宋温然挑眉，“镣铐的钥匙不就放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

“殿下也没说允许我出来。”沈南征嘴角扬起一丝浅笑，连辩解都是极为温软乖巧的态度，“我若擅自出来，不就是不乖了吗？”

反正出了笼子也是不乖，既然如此，索性不乖到底。

宋温然微微眯眼，须臾，缓缓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你在跟本宫抬杠？”

沈南征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下，低眉垂眼说道：“臣不敢。”

“可是你明明抬杠了。”宋温然目光微垂，平平静静地看着他的手，“不但敢抬杠，且越来越放肆，光天化日之下都敢非礼本宫。”

“臣……”沈南征语塞了片刻，从容乖巧地认错，“臣知错。”

宋温然挑眉：“既然知道错了，那应该怎么罚？”

沈南征认真地想了想：“随殿下处置。”

“本宫要你自己说。”

沈南征沉默片刻：“要回屋吗？”

“不回。”宋温然转头看了眼长廊两头，“此处随时有侍女过来，本宫若要在这里罚你，你是不是怕被她们看到？”

沈南征摇头：“不怕。”

宋温然抬手轻推了他一把，把他抵在廊柱上，“不怕丢脸？”

沈南征下意识地想说不怕，只要殿下想罚他，随时都可以，然而他敏锐的直觉却告诉他，这句话说出来殿下可能不会高兴。

于是素来乖巧而敏感的权臣大人把这句话在脑袋里过了一遍，修饰之后才说道：“若殿下觉得臣该罚，臣不会反抗；若是殿下疼我，顾及我的面子，我会选择回屋子里受罚。”

宋温然嘴角微扬：“倒是学聪明了。”

沈南征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突然间迫切地一亲芳泽，两人关系和好之后，至今进展才停留在亲亲手背上，以及晚上就寝之前闲聊一会儿，说一些温情的话。

是不是该更近一步了？

沈南征心跳有些快，极力克制着冲动，却又矛盾地想要遵循着自己内心的想法去做。

殿下会不会生气？

沈南征心头存着些许顾忌，他不想让好不容易得来的进展被破坏，不敢冒险去做一些冒犯殿下的举止，可是若不试试……

若不试试，又怎知她允不允许？

第163章 这才叫亲

“看你眼神蠢蠢欲动，心里在想什么？”宋温然眉梢轻挑，眸子里掠过一抹睨色，纤细的五指逐渐往下，轻抚着他的脖子，“想冒犯本宫？”

沈南征喉结微微滚动，“臣不敢。”

“本宫要是想把这漂亮的脖子扭断……”宋温然五指稍稍使力，带有十足的危险性，“你觉得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沈南征眼睛都没眨一下，温顺地道：“十成。”

宋温然皱眉：“不反抗？”

“不反抗。”沈南征声音平和而坚定，“殿下让臣死，臣心甘情愿赴死。”

宋温然嗤笑：“乖得一点挑战性都没了。”

沈南征神色微紧，垂眸道：“殿下是不是觉得臣很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