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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zhi 2023-12-09 11:29:59 1

向时晚蹲下身紧紧揽住自己的身子,想要汲取到一丝暖意。

可今年的冬日来得未免太早。

她竟冷得浑身颤抖,心都仿佛要凝结成冰。

一个月的时间倏忽而过。

天气已经越发寒冷,芷兰居里的几棵树,树叶枯黄凋零,满目苍凉。

“咳咳——”房间里传来向时晚时不时的咳嗽声。

秀心替她掩好披风,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摇篮里的女儿像小猫一样抓着她一根手指不放,小小声地哭。

向时晚轻轻拍着哄她,却怎么也哄不好,心都要被哭碎了。

已经一个月了,她被看管在这院子里,一步也出不去。

而贺之旸也未曾来看过她与女儿一眼。

即便这十年的夫妻之情冷了,难道连她为他生下的孩子,他也全然不当回事了吗?

一旁的秀心也是看着着急:“小姐,今日厨房送来的饭都冷了,玉儿小姐的奶娘也找不到人,只怕她是饿了。”

向时晚摇着摇篮的手顿了顿,生孩子已经熬干了她的命,她是没有奶水的。

“你去厨房要一碗米糊。”她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宽慰道,“别担心,此事我会跟侯爷说的。”

明日便是玉儿的满月宴了,她便能见到贺之旸了。

这一月来,她想了很多。

她快死了,护不了着玉儿长大了,她得在死前安排好一切。

夜色降临,玉儿吃过秀心好不容易拿来的米糊,便满足的被哄睡了。

向时晚吹了灯,刚刚躺上床,空气中突然弥漫起一股奇怪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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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一会儿便好似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吱——”门被轻轻推开,发出极小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矮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目标明确的走向向时晚的床边,又把手伸向闭着眼睛的向时晚。

这时,向时晚陡然睁开眼,眼睛分明清醒得很。

来人心中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向时晚手中金簪便抵在了他的脖颈处。

那人被吓得不轻,连声哀求:“夫人饶命啊!”

向时晚眉心紧皱,侯府戒备森严,她这儿更是被围得死死的,她想出院子都不行,这人是怎么偷偷跑进她房间的?

金簪锋利的簪头刺破来人的喉咙,向时晚冷声问道:“谁派你来的?!”

那人脸色一变,正想说什么,门口却忽然传来密集而又急促的脚步声。

“嘭——”一声响,她的房门被人猛地踹开。

向时晚一惊,抬眼便看见贺之旸怒气冲冲闯进门来!

第四章 她的劫数

他身后还跟着的方瑶和一群下人。

贺之旸面若寒霜,怒火已经烧红了他的眼。

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掐着那男人的脖子就拎了起来,眼睛猩红:“向时晚,他是谁”

他竟连问都没问就给她定了罪?

向时晚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十年枕边人,在他心里,她原来就是这种人?

向时晚的心一下冰冷,随即冷冷反问:“这院子被你围得严严实实,他怎么进来的,不是该我问你吗?”

向时晚的话毫不客气,贺之旸心中戾气又是一涨,他掐着那男人的脖子贯在地上,狠狠一脚踹了过去:“说!你怎么进来的?”

男人口吐鲜血,看着他身后方瑶狠毒的眼,心中一颤。

于是便闭着眼趴在地上磕头:“侯爷饶命,这几年您没来,是夫人逼小人前来,求侯爷饶命啊!”

向时晚浑身一震,这人答得如此滴水不漏,想来今日不能善了了。

“我不认识他。”她直直看向贺之旸,只问他:“你信我吗?”

贺之旸看着向时晚清澈的眼,一言未发。

突然,他眼神狠厉,却是拔剑向那男人心口刺去。

血流一地,血腥味刺鼻而来。

这一剑便是最好的回答了。

向时晚自嘲一笑。

心像被一只大手紧紧厄住,疼得喘不过气。

他不信她。

十年,原来是一分余地都不愿给她留,便是再逼问几句也不愿意,就这样给她定了罪。

空气一时凝滞,血腥味刺激得睡在摇篮中的孩子突然醒来,哇哇大哭。

方瑶眼波一闪,她盈盈走上前,轻轻摇着摇篮笑道:“姐姐,玉儿长得可真好看,就是不像你,也不像侯爷呢……”

向时晚脸色一变,骇然看向方瑶,冷冷厉喝:“你再敢胡说八道试试!”

方瑶忙靠在贺之旸怀中,一脸委屈:“侯爷,妾身只是关心姐姐,姐姐这副模样,倒像是心虚……”

贺之旸搂住方瑶,面无表情地看着大哭的孩子,又看了一眼向时晚,眼中闪过一抹暗光。

向时晚的心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最终,贺之旸一言为发,他沉着脸带着方瑶往外走。

向时晚心中不安,她追上去,想告诉贺之旸她活不长了……

可她才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贺之旸搂着方瑶走远。

人和人真是数不清的劫数,说爱的是他,说一辈子的是他,如今变心不信她的还是他。

这一夜,向时晚彻夜未眠。

一大早,秀心端着热水来服侍她洗漱,发现她捂着帕子咳嗽不止。

秀心急忙上前,却看见那绣帕上都是血。

秀心抓着她的手,终于忍不住掉哭着说:“圣女,你怎么这么傻,为了给这么个男人生孩子,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向时晚苦笑一声,眼中酸涩。

中原男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总是不忍心他没有后代的。

将染血的绣帕收拾好,向时晚刚准备带着孩子去找贺之旸,门却先一步被推开了。

贺之旸站在门口,逆着光的身影让向时晚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轻轻说:“孩子的满月宴过后,我有话要对你说。”

贺之旸淡淡一眼扫过她,眼中是透不进光的阴鹜。

他语气冷冽:“有什么话就现在说,已经没有什么满月宴了。”

向时晚身形一怔,心头窜起一股寒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之旸眼神冰冷地看着摇篮中睡得噘着嘴的孩子:“满月宴我已经取消了。”

他话音刚落,便看见方瑶带着一个大夫走进来,笑意深沉,

贺之旸漠然地看了一眼那大夫:“准备滴血验亲。”

第五章 决绝

滴血验亲!

向时晚怔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看着说出这四个字的贺之旸。

他居然怀疑她生下的孩子不是他的?

好似千万根针扎向她的心肺,扎得她痛不欲生。

原来,一颗心被践踏是这样的感受。

向时晚双目通红,挡在摇篮前,看向贺之旸:“贺之旸,你竟要滴血验亲,是在羞辱我,还是在羞辱你自己!”

贺之旸对她的痛苦视而不见,一把拉开她,冷冷令道:“验!”

向时晚眼中忽然泛起一层水雾,一瞬间,她像是从未真正认识过这个男人。

这十年,她为他做的还不够多吗?

十年前的宁远候府落魄冷清,贺之旸为了振兴侯府上了南疆战场。

是她救了他,然后嫁给他,帮他平定南疆,使他一战成名。

他在外征战,粮草不济之时又是她救了丞相之母,得丞相鼎力相助,拨粮相助。

他被政敌陷害之时,还是她多方奔走,才将他救出来。

这么多年,桩桩件件,数不胜数。

就算是没了情意,他们总该还剩下一点恩情才是,可他竟做得如此决然。

眼看着孩子被戳破指尖,哇哇大哭,向时晚惨然一笑,心中只剩了绵绵密密的痛意与失望。

贺之旸这才放开她,走到大夫身边,刺破他自己的指尖,放了一滴血在碗中。

片刻后,那两滴血在碗中,却并未相融!

屋内窜进一股寒风,吹起向时晚空荡荡的衣摆,也冻结了她的心。

贺之旸盯着碗里两滴血,脸色铁青地转头看向她:“你让我信你?”

突然,他抬手钳住她的下颚:“说!这个孽种是谁的,奸夫是谁?!”

疼痛激起向时晚眼中的雾气,但对于一个已经对她没有信任的人,不管怎么解释,都是枉然。

她眼里一片沉沉的无望:“我说了,玉儿是你的孩子。”

贺之旸的表情一瞬变得恐怖至极,他心中堵着一口气,闷痛纠缠得让他想毁掉一切。

“哐——”一声。

那载着血的碗被贺之旸狠狠摔在地上。

碎片划破向时晚的裙摆,在她腿上留下一道细碎的血痕。

“来人,将夫人的东西都搬去冷梅院,本候从此再也不想见到她!”

贺之旸的眼神如凛冬结下的冰,没有了最后一丝温度。

他毫不留情甩袖离开,剩向时晚僵硬地站在原地。

摇篮里,玉儿还在哇哇大哭。

向时晚抱起孩子轻哄着,手都在抖,却又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玉儿不哭不哭,阿娘在,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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