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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芷根本不信！

医生证明？不就是他随口一句的事罢了。

顾芷满眼是泪，绝望到哭都哭不出声。

她望着林淮森，想看清眼前男人的脸，眼泪却将他扭曲得可怕无比。

她终于认清。

不管何时，林淮森心心念念的只有宋欣。

哪怕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没了，他也不会对她有丝毫怜悯。

顾芷万念俱灰的样子被林淮森看在眼里，他心里莫名很是不舒服。

强行忽略这种感觉，他皱眉道：“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医生说你现在怀着孩子，受不得刺激。”

是啊，如今什么事都比不上要给宋欣的这个孩子。

顾芷深深的看了林淮森一眼，那眼里再无往日的期待与爱意，倒叫林淮森心中压下的不适又涌上心头。

还没等他细想，顾芷开口问：“我能不能去安葬外婆。”

那声音里透着一股死寂的平静。

林淮森紧了紧手：“我陪你去。”

顾芷却说：“林总与我毫无关系，我外婆的葬礼，我会自己安排。”

林淮森一愣，他看着顾芷平静的样子，好像一瞬间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般。

他想不通更不愿深想：“跟我没关系？你肚子里的孩子跟我没关系吗？葬礼上处处要钱，你有吗！”

顾芷抬头看他，突然笑了，只那笑却比哭还难看。

是啊……在这个男人身边，她付出了五年的爱，可到头来，连至亲之人的安葬费她都没法拿出来。

爱上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顾芷只能笑，笑着说：“好，那麻烦林总了。”

她的声音平静，表情和缓。

可林淮森心里的烦躁却越发多，他不耐转身：“跟上。”

林淮森亲自开车送顾芷到了医院。

下了车，护士带他们来到太平间。

老人家的遗体静静的放在一架铁床上，林淮森站在门外，看着顾芷一步步挪了进去。

顾芷站在铁床前，浑身血液冷的都好像结了冰。

她摸索着握住白布之下那双冰冷苍老的手，轻轻喊了一句：“外婆……”

老人家已经听不到了，又怎么可能回应她？

顾芷抓着外婆的手，哭到不能自已。

林淮森站在门边看她，心底的躁郁更浓。

不知道哭了多久，顾芷收住哭声。

她攥着老人的手，整个人呆愣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突然，肩头一沉。

她转头，看到林淮森将自己的外套覆在她肩头。

顾芷看着他，眼里无悲无喜，也没有恨意。

“孩子生下来之后，你我之间不亏不欠，再无瓜葛，是吗？”

林淮森一怔，手指动了动，声音低低的‘嗯’了一声。

顾芷点点头，她踉跄站起身来，说：“那就好。”

第十章 最后的请求

处理好后事，顾芷将外婆的遗像带了回去，林淮森没有阻止。

他看着顾芷脸上没了笑意，眼里没了生气，像一具精美的玩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只是心里下意识抗拒再去那栋别墅。

顾芷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

这天，她拖着笨重的身子在客厅活动，突然电视里传来一阵喧哗声。

顾芷下意识看过去，眼神一顿。

是林淮森站在媒体前，郑重宣布他将和宋欣在下月成婚。

她顿在那儿没说话，有佣人过来急匆匆的关掉了电视。

转身对上顾芷的眼神，她一瞬愣住了，只听女人温和的开口：“我没关系的，这是喜事。”

佣人讶然的看顾芷一眼，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顾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往门外走去。

无人看见，她眼角处那份拼命忍下的赤红。

夜色浓重，别墅的灯次第熄灭，一个人影缓缓从门外走进。

管家上前接过林淮森脱下的外套。

林淮森边走边问：“她最近怎么样？”

“顾小姐很好，医生说，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了。”

林淮森顿了顿，一会儿才说：“还挺快的。”

他在卧室门口停住脚步，似乎没有进去的打算。

只是看着那扇门，眼里情绪晦暗。

微凉夜色中，他的声音也显得冷：“小欣也有了身孕，她这孩子生下来之后，找个好点的福利院养着，你亲自去办。”

顾芷靠在门后的墙边，死死的捂住嘴，眼里满是惊惶和不可置信。

脚步声逐渐远去，顾芷脱力的跌坐在地上，心仿佛被一把钝刀来回切割。

林淮森，你怎么可以！

顾芷在门后坐到了天明。

第三天，她打开门，脸色无比苍白。

顾芷径直对管家说：“我有些不舒服。”

管家不敢耽搁的送她去了医院。

冷冰冰的检查室里，顾芷看着给她做检查的医生，突然问：“孩子健康吗？它长得好看吗？”

医生笑眯眯的说道：“宝贝发育的很好，生下来一定是个活泼的孩子。”

顾芷垂下眼，遮住眼底的绝望，她低声道：“您的手机能借我一下吗？我忘带了。”

医生有些惊讶，还是和善的答应了。

医生出门找管家交代情况，只余顾芷静静的坐在病床上。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她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通了，林淮森在那边问：“谁？”

“林淮森……”顾芷心里存着最后的希冀，顿了顿说，“孩子生下来之后，我可以自己养着吗？我会努力赚钱，给她好的生活，也不会来打扰你……”

林淮森的不耐透过听筒直刺入心：“你拿什么养他，还是说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顾芷深吸一口气，颤抖的声音里全是压抑的痛苦：“就算我什么都没有也好过这个孩子被送到福利院里去……”

林淮森那边寂静了一瞬，随即便是他愤怒的质问：“谁告诉你的？”

顾芷没有回答，她看着电脑上的已经清晰可见眉眼b超图，沉默下去。

林淮森冷硬道：“这孩子我不可能留在你身边，他只有跟你毫无关系，才不会威胁到我的妻子。”

顾芷只觉得喉咙里仿佛涌上了一股铁锈味。

她站起身，不带任何情绪的出声：“好，那我求你最后一件事好吗？”

“你说。”

顾芷说：“等我死后，把我埋在我外婆边上，这辈子我也没好好尽孝，只能在下边弥补了。”

林淮森眉心一跳，声音里有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慌张：“顾芷，你干什么，你要是敢……”

他自以为是的威胁没有说完。

顾芷的声音变得遥远起来，她说：“我还有什么不敢？我所在意的一切，都被你毁了。”

然后，他听见顾芷最后的话：“五年前遇见你，是我最后悔的事情。”

林淮森心口一抽，刚要开口就听见手机里传来管家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