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京策俞悦禧小说(席京策俞悦禧)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席京策俞悦禧完整版最新阅读_笔趣阁(席京策俞悦禧)

dong 2024-01-06 17:11:21 1

点完灯俞悦禧坐到小桌边,一阵阵头疼。她不得已又去找烟杆,花瓣的碎末裹入烟叶,她凑到唇边慢慢吸食,被春雨浸湿的花瓣,化作烟雾缠绕在舌尖,苦涩异常。

烟雾不断被吞食进腹部,渐渐的,耳畔响起了一些杂音,是许多年前,她的父母在商量她的婚事。俞悦禧静静地坐在桌边,手臂扶着小桌,侧耳倾听着回忆,仿佛在捕捉飞虫翅膀颤动的微弱声响。

隔着重重的床帘,女人先开口。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范公也就比你小个七八岁,真成了亲家,你是管他叫女婿还是叫贤弟?”

“妇人家,见识浅!”男人紧跟着骂。“人家是堂堂正正的两榜进士,能入阁的大学士,如今辞官还乡,也是官籍。而我熬了一辈子,考了六次乡试,足足十八年,到现在还是个廪贡生。若非借着同乡的光,这样的好姻缘都轮不到咱家。”

“你还不是为了你的官哥儿,想叫范公未来替你开开门路?真以为我不懂吗?你心疼官哥儿,谁来心疼娉姐儿?”

“我知道你心疼姐儿,我也心疼。要是当妾,我断然不会同意。但人家是要续弦,娶她当继室。娉娉年纪小,若是能生个有出息的哥儿,将来说不准能当诰命夫人,坐八抬大轿,面见圣上,出入宫闱。那才是真的福分!”

女人说不过了,掩着脸啼哭。

“行了,少哭哭啼啼的,晦气的很。”男人看不过,拂袖而去。

待男人离开,一旁的姨娘叹了口气,上前劝慰道:“娉姐儿通文墨,模样好,性子也柔顺。范公的年纪是大了些,但自正室亡故,二十余年,未曾纳妾,膝下又只有一个儿子。你仔细想想,要真把姐儿许给一个小门小户的公子哥,成婚后免不了要与妾室、与通房丫鬟缠斗,争分夺秒地想着给夫家填一个男丁……好姐姐,这些苦我们都是吃过的。”

女人听了这一番话,渐渐止住了啜泣。

“我去看一眼姐儿。”她说着,掀开帘子。

俞悦禧舔着烟嘴,不由合上眼,在一片黑暗中描摹出母亲的模样。

她眉眼低垂着进到帐内,坐在床畔,同女孩说:“你爹给你说了一门亲事,要把你许配给范家……你还记得范叔叔吗?五六年前来咱们家住过,当时家里开戏,演《牡丹亭》,戏台上女伶伤情而死,你还因此生了一场大病。就是他。”

女孩摇头,懵懵懂懂地说:“不记得。”

“傻孩子,还什么都不懂呢。”母亲笑了,食指点了点她的脑门,又怕长指甲戳痛了她,连忙收回手,冲她额头吹气。

她笑完,又叹息着说:“范公品行端正,是个人人称道的君子。别害怕,他一定会对你好的……出嫁之后,你要乖乖听夫君话,不要任性,要多花点心思在管家上,打点好家里,其余的什么都不用想,明白了吗?”

女孩点头,她启唇,似乎要说什么。

俞悦禧心口一疼,在她开口前睁开眼,停下了回忆。

她望向手中的烟枪,烟叶已然烧尽,曝露出灰黑的内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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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有人来到门外。

第四十六章 从爱河急猛回头

席京策没有敲门,径直闯入卧房。

俞悦禧见到他,赶忙放下烟枪,起身问他:“人都送走了?”

“送走了,”席京策脱下大帽,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他们已经出了苏州城,日夜兼程,赶水路,最迟后日便能到嘉兴。”

“药婆呢?”

“迟了一步,孔怀英已经把人带走。”

俞悦禧脑袋空了一空,惨白着脸坐回板凳。

席京策见状,单膝跪地,跪在她的跟前,冰凉的双手紧紧握住她的。“娉娉放心,孔怀英还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可以来拿你。赵员外那儿我也早就提点过,没有物证,人证都可以翻供。”

俞悦禧却颤抖着蹙起眉,缓慢地摇了摇头。

她默然许久,才说:“贞固,你知道吗,我昨夜在梦中见到了启元。”

听见范启元的名字,席京策神色微动。

“在梦中……他说,我令他失望。他怪我辜负了他,不配当他的妻。的确,他对我那么好,我理当报答他,我嫁给你们家,也理当做一个忠贞的主母。可是——可是我不想死。贞固,我不想死。”女人坐在橙红色的烛火中,话音颤动,连带着肩膀也开始颤抖。惶遽逐渐攫取了她的心神,溺毙在金色的水池一般,脸与手都是金色的。

她继续说:“我并不怕死,背着贞烈的名头,哪儿也去不了,什么都不能干,活着与死了没有什么分别。我是……我是害怕去黄泉见范启元。还有乾儿……将来乾儿去世,灵牌放入你范家的祠堂,他又到底要认谁当父亲?”

席京策呼吸一窒。

“姐姐别怕。”他跪在女人面前,抬手抚上她的面颊,轻声与她说。“乾儿已经走了,行囊我也有准备好。你信我,如果孔怀英紧咬着不放,大不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灯光映照下,女人的面庞近乎是霞光的色泽。

俞悦禧却一下推开他的手臂,别过脸道:“别装了,席京策!你压根不喜欢孩子,也不喜欢乾儿,你只是为了讨好我。”

“这不够吗?”席京策反问。“我可以为了你去喜欢他。”

俞悦禧嗤笑,眼里闪动着微弱的水光。

“五年了,我都不敢见乾儿。”她的话语开始有些许的紊乱。“我只要一见他,就感觉身后有阴差在盯着我,像要拉我去阴曹地府,到阎王爷那儿去判罪……她们说,像我这样的女人到阴司去是要被活活锯成两截的。”

“你信那些神婆梅爷的鬼话!”席京策脚步挪移,上前捧住她的脸,额头快要抵上她的。“别再想了,娉娉,你什么错都没——”

“席京策,我也是真的恨过你。”俞悦禧打断他,喉咙越发紧了,酸疼得厉害。她想咳嗽,又硬生生压了下去。“当初你明知我处境危险、群狼环伺,为什么还要引诱我、逼迫我?我是你的母亲,你万万不该糟践你的母亲。”

声音含着悲怨,轻ʝ轻柔柔地传来,刺在席京策心头。

“可我从没把你当作我的母亲……哪有只年长儿子三岁的母亲!”席京策道。“我与你分明是自小相识,可你却只看得到父亲……”

“是不是母子,并非你我说了算。”俞悦禧扶着小桌,站起身,适才压下去的咳嗽,又忍不住涌上来。她起先咳嗽两声,继而又如洪水开闸般,一发不可收拾。

席京策连忙站起来,轻轻拍打起后背。俞悦禧在他怀中,咳到面色涨红,身子突然倦了,简直要散架。男人便拥着她,扶她到床畔。

螺钿的床,反射着幽暗的光泽。

俞悦禧倚在床榻,面庞浮着一层轻薄的绯红。

“又下雨了。”她说。

屋里点了无数的油灯,因而没发觉,席京策望向以一根木棍支在那儿的窗外,缠绵的雨丝飘落,小虫似的乱舞,听不见半点声息。

夜色越发浓厚。

“冷吗?”他捏一捏她的手指,悄声问。

俞悦禧没吭声。

“我去给你烧热水。”席京策说着,要出卧房。

下人们都不在,水得自己烧。

俞悦禧突然伸出手,握住席京策的手腕,拦下他。“贞固,你说……如果当初我爹把我指给了你,会是什么样?”

席京策愣在原处。

他歪着脑袋,略显少年稚气地笑一下,眼神亮晶晶的,真像瞧见了极美好的事物般,轻柔而羞赧地对她说:“那一定会很不一样。”

“是啊,要是那样,我或许就会对你真心了。”俞悦禧也笑。

吃吃笑完,她松开手,同他说:“你去吧。”

席京策迈过门槛,迈出房门。

风加紧,雨成片地挪移过来,渐急。

风雨声沙沙地抽咽,半腐的腥味钻进屋内,是落花烂在泥里。

俞悦禧听着,目光逐渐涣散。兴许是方才抽烟时,抽得太急,她匍匐在床畔,浑身发软,只得小口喘着气。忽得,在连绵的雨声里,传来几下模糊的猫叫,呜哇呜哇,似是在叫春。紧跟着,猫叫声逐渐清晰。

俞悦禧抬头,恍惚见一只狸花猫从窗户的夹缝里钻进来,轻盈地踩上桌面。风吹动油灯,阴影摇晃,而它似是自若地穿过扭曲的阴影,双足站立地穿过屏风,一只模糊而修长的手握住一盏油灯。

俞悦禧半䀹了䀹眼睛,望向逼近的幻梦。

似是怕她看不清自己的面孔,少女举起油灯,挪到自己的面庞边。这下,俞悦禧觉得自己看清楚了,是商淑清。她漆黑的眼珠占据了大半个眼眸,看过来,清晰地倒映出床榻上女人的身影。

她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含着笑意说:“妙音,随我成仙去吧。”

耳畔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席京策的身影在帘后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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