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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却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我伸腿在他的小腿上轻轻碰了一下：“男朋友，我想喝水。”

他自然地起身，走了几步之后才突然顿住回身看我。

我就这么笑盈盈地看着他：“怎么了？”

他的眼睛亮亮的，头顶吊灯暖黄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平添了许多温柔。

他喉结滚动，嗓音暗哑：“亦舒，你再说一遍。”

我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便一本正经道：“我说我想喝水。”

就见他压了压嘴角，什么也没说，转身倒了杯水。

他朝我走过来的时候，我本能地感觉到害怕。

“喝水，女朋友。”

他站在沙发边，将水杯递到我面前。

他身量高，这么站着，几乎将暖黄的灯光完全遮挡。

我就这么被他笼罩在一片昏暗中。

我抬头看着他，只能看见他眼底的一片暗色。

吞了吞口水，我接过他手中的水杯。

温水的热度透过磨砂质地的玻璃杯，从我的手心一直熨烫到心底。

我的心脏又开始慌乱地跳了起来。

借着喝水的动作掩饰我的慌张，笼罩我的阴影却是突然消失。

祁皓凯蹲下来，从原本垂眸看着我，一下子就变成了微微仰视着我。

那缱绻的眼神看得我心里发痒。

我总觉得周围的空气有些燥热。

明明才刚喝过水，现在却觉得还是渴得不行。

我想起身再去倒一杯水，刚有动作，就被祁皓凯按在了原地。

不等我反应，他已经倾身压了过来。

唇上瞬间覆上一层柔软。

一触即离。

祁皓凯抵着我的额头，距离近得我能将他的眼睫看得清清楚楚。

“亦舒……”

他低声唤着我的名字，灼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我脸颊上。

此时他的身上散发着十足的侵略感，让我下意识想逃离。

可我被他圈在沙发角落里，避无可避。

他又唤了我一声，我下意识回应：“嗯？”

接着，耳边又响起他低沉的笑声。

我不自在地想要抬手去摸耳朵，还没动作，祁皓凯再一次俯身。

呼吸交融。

我所有的理智在这一瞬间悉数溃散。

第26章

直至肺里空气都被掠夺，我有些目眩神迷。

祁皓凯终于松开了对我的桎梏。

等我稍稍清醒了一点，就听到他暗哑的嗓音：“总是不会换气，小笨蛋。”

‘总是’一词，瞬间让我心绪激荡。

我想反驳，却根本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最后，也只能抬手在他的肩膀上锤了一下。

可就是这么一个泄愤的动作，让他看我的眼神更加的暗沉。

我眼神飘忽不敢去看他。

过了一会，就听见他叹了口气。

然后他伸手理了理我的头发，柔声道：“明天我来接你去机场。”

我回过神，祁皓凯已经退开：“今晚好好休息。”

他这意有所指的话让我耳朵都红了起来。

我捂着脸点头：“你快走吧。”

就感觉祁皓凯又凑近我，低头在我发丝上亲了一下：“晚安。”

我不敢看他，只好举起还打着石膏的手臂晃了晃：“嗯，晚安。”

紧接着就是他离开的脚步声，以及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我这才敢将捂着脸的手拿下来。

公寓里确实只剩下我一个人。

电视里还在放着吵闹的搞笑综艺，可我却突然觉得房子里冷清了起来。

沙发边，是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

好像跟祁皓凯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他在照顾我。

哪怕我没有之前的记忆，但是通过这些天的相处，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上心。

我突然觉得，那个要忘记祁皓凯的我多少有些不知好歹。

从我和祁皓凯的工作来看，我们经常都很忙，像这一次的双人旅行恐怕是第一次。

想到这里，我隐隐有些期待。

精神振奋下，我辗转了很久才睡着。

甚至梦境里都是我们一起走在海边的场景。

第二天一大早皓凯就过来了。

我们带上行李，直奔机场。

祁皓凯所选择的地点，是法国普罗旺斯。

走在街头，就能看见长长的碎石路通向深处庭院，片片红瓦、天蓝色窗户以及红色大门。

在房舍前后、阳台、水井旁都长满植物，可惜现在是冬季，不然肯定能看见到处都开满了花。

祁皓凯牵着我的手，我们就这么漫步在街头。

平时工作忙，难得有这么放松清闲的时候。

我不禁想，要是以后我能和祁皓凯一起在一个类似的清静小镇生活，那该有多好。

“在想什么？”

或许是我想得太入神，祁皓凯捏了捏我的手心。

我回过神来，嗅着空气里若有若无的花香：“我在想，等我变成小老太婆，一定要在这样一个小镇里生活。”

“那我就变成一个糟老头子跟你一起。”

祁皓凯脸上笑意不减：“可以有一个自己的小院子，种你喜欢的花，再养两只猫两只狗。”

“晴天的时候，我们就一起躺在院子里晒太阳。要是下雨，我们就呆在家里，你不是一直想学钢琴吗？我们可以一起学……”

他好像突然打开了话匣子，一说起来就停不下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他这么长篇大论，但是我一点反感的感觉都没有。

甚至，随着他所说的话，我的眼前好像浮现了那样的画面。

满院子的花开得正好，猫猫狗狗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而我和祁皓凯躺在躺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手上的蒲扇……

第27章

我忍不住笑起来，却不愿意顺着他的意思：“我可没说过是我们两一起。”

他也不恼，只是轻轻屈指在我的额头上敲了一下：“你啊。”

我小小哼了一声：“本来就是，你可没说过要娶我。”

或许是我的声音太小，祁皓凯并没有听清楚我说了什么：“你说什么？”

我抿了抿唇：“没什么。”

刚才那句话好像我急着嫁给他一样，我才不会再说一遍呢。

我心里腹诽，却听见祁皓凯肆意的笑声。

我瞬间便明白他刚才在耍我。

“祁皓凯！”

我大声喊他的名字，并作势要去打他。

他笑声不停地躲开。

顿时整条街上都是我们的打闹声。

我们落脚在一家民宿。

民宿离海岸比较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在房间里，我总能闻到海风咸湿的味道。

这里的冬季并不冷，我和祁皓凯穿着外套，坐在阳台的秋千里，看着满天繁星。

可能是什么地方在举办什么活动，在我们的位置，隐隐能听见钢琴的乐声。

舒缓又古典。

我靠在祁皓凯怀里，很快便昏昏欲睡。

他理着我的发丝：“有没有听说过有关薰衣草的传说？”

我稍稍来了点精神：“什么传说？”

祁皓凯指尖开始在我的头皮上轻轻按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美丽的女孩。”

“有一天，天气十分寒冷，她独自一个人在山谷中采摘花朵，在回家路上，她碰到一个受了伤的旅人。”

“旅人来自遥远的地方，英俊帅气，优雅浪漫。女孩对他一见钟情。”

“少女不顾家人反对，坚持让青年留在家中疗伤。等到青年的腿伤痊愈时，两人的感情也急速升温。”

“那后来呢？他们在一起了吗？”我急着问。

祁皓凯没有回答，继续往下说：“后来青年的伤好了，他提出离开，少女不顾家人的反对，想要跟随青年去往他说的那个开满玫瑰花的地方。”

“在少女临走之际，村中的老奶奶带来一把含苞待放的薰衣草花束，让少女用这初开的薰衣草花束试探那位青年的真心。据说，薰衣草花束的香气会让不洁之物现形。”

“不洁之物？”

听到这里，我大概能猜到故事的结局。

似乎在大部分的传说故事中，都会以悲剧的形式结尾。

但我希望这能是个美满的故事：“所以，他们最后在一起了吗？”

祁皓凯叹息地摇头：“没有。就在青年牵起少女的手准备远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