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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e 2024-03-31 13:21:17

宋南栀动作轻柔的抚摸小矮马的鬃毛,声音哽咽到几乎破碎。

“来世……你不要选我做主人了。”

说完,她抬手覆上小矮马的双眼。

寒光骤起,又落。

噗嗤!

剑尖刺入大动脉,鲜血如同幕布,染透宋南栀的前襟。

感受着剑柄下的颤动一点点消失,她终于崩溃痛哭。

“奔霄……对不起、我……也于心不忍啊……”

寒风骤起,如同呜咽。

宋南栀抱着小矮马的头,随着它体温逐渐冰冷,她的心,好像也死了。

身后,萧景渊的脚步声缓缓离去。

宋南栀却连质问的勇气都没了。

她和萧景渊,好像真的分道扬镳,渐行渐远……

第7章

寒风料峭,雪花也盖住了地上的血迹。

宋南栀浑身冰冷的走到将军府时,马蹄声从她身后传来。

她下意识回头,却见黎雲清脸色苍白的翻身下马。

宋南栀出声:“大姐……”

可下一瞬,黎雲清的身影快速从她身边掠过。

见状,宋南栀本来酸胀的心突的一沉,即刻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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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黎雲清直直进了曾在将军府住的闺房。

宋南栀进去时,正看到她毫无章程的套着盔甲。

宋南栀脚步一沉:“大姐,发生了什么事了?”

黎雲清好似才发现她,转头看见她前襟上的血迹时,神情一紧:“你受伤了?”

宋南栀竭力按下心中酸涩,朝她轻轻摇头。

“没受,我只是……去斩断了一些前尘往事。”

见宋南栀双眼红肿,黎雲清还有什么不明白。

“看来,又是摄政王!”

这样发沉的语气,让宋南栀心里发慌。

她拉住黎雲清冰冷的手:“大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黎雲清黑眸黯淡,手指紧握成拳:“昨夜,你姐夫与同僚在府中小酌,我送醒酒汤时,在门口听见他们说……边境粮草告急,摄政王却迟迟不肯下令增援。”

“如此下去,长铮断无守住边境的可能!”

说完,她抬眸,定定的看着宋南栀:“我本就觉得突厥发兵事有蹊跷,如今看来,怕是命长铮出征的那道旨意,非陛下所为!”

宋南栀霎时僵在原地,整个人摇摇欲坠。

黎雲清握紧她的手:“若此事为真,我必须去救长铮,他可以死,但不能死在这般肮脏的手段下!”

“大姐,我跟你一起去!”

“不,你留下,我可以去边境,你姐夫不会不管我。”

黎雲清穿戴好她曾经的盔甲后,就拉着宋南栀朝祠堂的方向走去。

祠堂内,灯火通明,肃静阴沉。

黎雲清看着这个从小被自己呵护长达的妹妹,肃然开口:“跪下。”

宋南栀一怔,却还是依言照做。

下一刻,黎雲清沉重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如今家主不在,四弟尚幼,我又即将奔赴边境,这家主之位今日就当着祖宗的面,交于你。”

宋南栀猛地抬头,却听黎雲清再度开口。

“南栀,你对着列祖列宗的面发誓,说你一定会守好将军府,绝不会因儿女私情堕了将军府的威名!”

宋南栀心脏震颤,却看清了大姐黎雲清眼中的恳求。

最终,她只能朝灵位重重磕头。

“宋南栀起誓,定与将军府同荣辱,共存亡!”

房间里,烛台跳动,黎雲清的声音再次落进她耳畔。

“若此次我跟长铮没能回来,作为家主,你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四弟的命。”

“他和你,已是我们黎家的最后血脉。”

“南栀,你该长大了。”

字字句句都是嘱咐,此行凶险不言而喻。M.L.Z.L.

宋南栀本已干涸的眼眶骤然湿润:“大姐,我一定会照顾好四弟和将军府。”

城墙外,寒夜无边。

夜幕下,黑压压的黑甲军士威风凛凛,杀意几欲撕破天际。

宋南栀心里重重一震。

这便是她爹一手训练的黎家军,也是他临终之际,留给将军府唯一的底牌。

黎雲清手握长枪:“此行前去,我需抽走一半黎家军,另一半会留下来护住你与将军府。”

宋南栀扭头看她,声音似乎能被风吹走。

“大姐,你会回来的,对吗?”

短暂沉默后,黎雲清朝她一笑:“我的孩儿尚在襁褓,你和四弟也在这里,我怎能不回。”

她抬手,将宋南栀散下来的发拨至耳后,突然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

“南栀,若我真回不来,我的孩儿,还有弟弟,就只能靠你了。”

宋南栀泪水在眼里打转,她轻轻回抱住黎雲清。

“大姐,我会守着将军府,等你跟二哥回来。”

黎雲清松开手,朝她重重点头:“好。”

她猛地转身,跃马扬鞭,飞雪都仿佛都退避。

“黎家军,开征!”

甲胄撞击间声若惊雷,烈马追风时明月如钩。

黎雲清一骑当先,转瞬便破开风雪,融入雪夜。

鹅毛大雪飘扬,不多时便将雪地上那些离开的痕迹,尽数抹去。

宋南栀望着前方,眼中泪无声的淌了满脸。

吴明上前一步,坚定开口:“二姑娘,他们定会平安归来。”

宋南栀喃喃道:“一定会的。”

第8章

待她回到将军府,已是三更天。

宋南栀看着空荡的府邸,再次转身回了祠堂。

祠堂上,祖宗牌位林立。

父亲黎佑,于大朔国二十一年,于北疆诸国死战,身陨!

母亲林徽,随军被俘,自刎于敌军阵前!

长兄黎承恒,于大朔国二十三年,抗击南桑侵境,身陨!

十万黎家军,至今唯余一万三千人!

她心口沉痛难忍,‘嘭’的一声,跪在灵牌前。

“不孝子孙在此叩求诸位先祖庇佑,护佑黎家血脉,护佑边境众将士,平安归来!”

她重重磕下头去,发出沉闷声响。

她曾听闻,只要叩首九百九十九个头,就能让神明听见自己的愿望。

祠堂内,她一句一句哀求,一下一下叩首。

待她停下时,正好磕了九百九十个头,额间一片血色夺目。

灵前石板,已然沾染鲜红。

宋南栀撑着身子站起身,却脚下一错——

咚!

供奉桌上的香炉,沉沉砸在地面上,犹如丧钟!

寒风从门缝透过,吹起层层余烬。

一瞬间,宋南栀面如死灰,几乎是强按下不安将香炉归位。

还没回神,就听吴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二姑娘,不好了!听闻摄政王下令,不许户部拨粮草军需给边境……”

话落,宋南栀心一沉。

她强撑着不适,走出祠堂:“他如今在何处?”

见宋南栀额上血痕,吴明怔了瞬才回。

“回二姑娘,摄政王这几日夜夜宿在烟花柳巷中,据传……他一直在找与周姑娘相似之人。”

宋南栀静默一瞬,将心中刺痛压下。

“带我去,寻他。”

宋南栀跪在王府门口,雪在她肩头落了一层。

侍卫眼中闪过不忍:“黎姑娘,请回吧,王爷下过令,不见黎家任何人。”

宋南栀眼神一黯,嘴角泛起苦涩。6

曾几何时,无论她何时出现在这里,萧景渊一定会见她。

他会急急将手炉往她手里塞:“天寒地冻,以后都该由我去寻你。”

可如今,哪怕她在风雪中苦等一夜,也得不到他一个侧目。

宋南栀重重咳嗽两声,高声开口:“臣女请摄政王拨粮,支援边境!”

见劝不动,侍卫叹息一声,随她去了。

宋南栀整整跪了一夜,直到第二日。

王府的门忽然打开。

萧景渊一身黑色狐裘,高冠束发走了出来。

宋南栀眼神一亮,连忙开口:“摄政王,臣女求您派兵……”

“事关朝政,轮不到你来教本王做事。”萧景渊根本不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

萧景渊踏上马车时,望着雪地里的身影,以及她带血的额头,心底那抹不舒服却如细藤缠绕心头。

马车渐远,宋南栀就这样顶着一张冻到惨白的脸,孤零零地跪在原地。

空气里,隐约飘来:“还请黎姑娘勿要纠缠本王,如此,只会徒增厌烦。”

吴明咬牙将宋南栀扶起:“二姑娘,要不咱们还是另寻他法吧。”

宋南栀垂眸:“如今陛下龙体垂危,除了他,无人能救二哥和大姐。”

“若连我都放弃了,还有谁会在乎哥哥他们?”

一连半月。

萧景渊总是能在各种各样的地方看见宋南栀,一盘糕点,一方砚台,一副名画,她仿佛不知疲倦的出现在他身边。

萧景渊有时会莫名心软,可念头一起,便头疼欲裂。

长此以往,心中只有烦躁。

与此同时,塞外边境。

烈风呼啸,却吹不散空气中的血腥味。

黑土遍地,枯草连天,却有两道身影,搀扶着立于天地之间。

黎长铮几乎成了个箭人,鲜血不断从他嘴角溢出,他看向身侧的黎雲清,满眼痛色。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黎雲清扭头看他,胸前,一杆断裂的长枪,当胸穿过!

她哑着声开口:“我们、失信南栀了……”

黎长铮头耷拉着,却没有回应。

黎雲清抬眸,看向金陵的方向,胸腔的苦涩比痛更难忍。

“原来,你真的会不管我……”

她觉得胸口处的疼好似少了许多,甚至也冷也感觉不到了。

黎雲清抬头,看着天纷飞的雪低声道:“长铮,你还记得……爹爹从小教我们的吗?”

黎长铮嘴角滴着血:“将军……视死如甘饴……”

黎雲清接道:“懔懔大节青史垂……”

恍惚中,她仿佛看见了威严的父亲,面带笑意和痛色朝他们走来。

黎雲清喃喃出声:“长铮,你看啊,爹爹,来接我们了。”

腊月十七。

焦急的宋南栀再次在长街上拦下了萧景渊的马车。

这次不等她开口,马车内便传出萧景渊狠厉冷然的声音。

“黎家女妄图干预政事,杖责二十!”

宋南栀一怔,还未回神,就被侍卫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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