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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公子就躺在她背后，和她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她今晚恐怕是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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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斛兰还算是了解自己。

　　有一个人在背后躺着，她的确很难以入睡。

　　不知过去了多久，祁牧大概都已经睡着许久了，可斛兰还是没有睡着。

　　她一直侧躺着，怕吵醒五公子，维持一个姿势没有动过，半边肩膀这会儿已经压麻了。

　　她慢慢地转过身来，换一个姿势躺着，尽量把动作放得很轻。

　　当她转过身来，才发现——

　　祁牧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她吓了一跳。

　　吓得脑袋下意识都往后扬了一下。

　　祁牧不由得笑出声，摸了摸她的脑袋，“胆子怎么还是这么小？”

　　微弱的月光照射在屋子里，

　　斛兰能看见，他两只眼睛满含笑意地看着她，闪着一些细碎的光芒。

　　在这种时候，她总是能在祁牧身上感受到那种让她疯狂着迷的少年气。

　　斛兰避开了这双让她心动不已的眼睛，低声问：“公子，你没睡着？”

　　“你不也没睡着？”祁牧反问她。

　　斛兰面色犹豫，有点欲言又止。

　　祁牧主动问她：“想说什么？”

　　斛兰支支吾吾，“那公子……不如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吧？”

　　祁牧轻轻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想得美。”

　　“小爷今晚就赖这儿，不走了。”祁牧与她额头相抵，故意恶声恶气道。

　　他伸手搂住她，“多躺会儿就睡着了，以后总要习惯的。”

　　听到“以后总要习惯的”的时候，斛兰有点脸红。

　　以后……

　　以后也会这样躺在一起睡觉吗？

　　少年宽大的手掌，放在她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她。

　　斛兰脸更红了。

　　这……怎么像是再哄小孩子睡觉似的。

第132章哪里怪异

　　徐丘到的第三天，京师里的太医终于赶到了。

　　但是别山的封控仍然在继续，家家户户都关门闭户的，街道上也几乎没有人。

　　斛兰喝了药的第二天，就恢复了。

　　祁牧的哄睡方法也有几分效果，昨晚没过多久，斛兰就真的睡着了。

　　而且昨天晚上休息得很不错，一觉睡到大天亮，补充了不少元气。

　　徐丘看着恢复如初的斛兰，胳膊撞了下祁牧，“大侄子，你这丫鬟有点怪异啊？”

　　斛兰昨日还病恹恹躺在床上发着低烧，今日就能下床干活。

　　祁牧自然关心斛兰的身体，还以为徐丘瞧出什么不对劲了，一时都没在意徐丘对他的称呼，蹙眉看着徐丘，问：“哪里怪异？”

　　徐丘惊诧地看着斛兰，“她染上了瘟疫，怎么好这么快？一天就恢复了，简直罕见！”

　　祁牧烦了白眼，没好气撞了他一胳膊肘，“你才怪异！”

　　徐丘看着斛兰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以及小姑娘气色不错的脸，心里琢磨着。

　　难道不是瘟疫？只是普通小风寒而已？

　　或者，真的有人体质特殊，即便染上瘟疫也恢复得格外快一些？

　　徐丘正走神，祁牧突然问他，“陛下没处罚吴王？”

　　徐丘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他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着祁牧，“你、你怎么知道？”

　　祁牧勾唇，“我当然知道。”

　　徐丘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坐过来，“你怎么知道别山寺那……是吴王的手笔？”

　　“猜出来的呗。”祁牧笑笑。

　　“别山寺的那些兵器都足够掀起一场小的叛乱了，别山寺那些僧人即便是土匪也用不了这么许多的兵器，吴王封底离别山不远，自然是他最有可能。”

　　“不然还能有别人在他封地附近藏这许多的兵器，让他来抓现成的把柄不成？”

　　他之所以能猜中吴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祁牧天生耳力好，围了别山寺的那天，他虽然站得远，也没怎么插手，但他还是听到，那个老主持在徐丘面前供出了吴王。

　　不过，这个原因就没有必要同徐丘说了。

　　祁牧前些日子病得都快要死了，别山又封了城，他消息阻塞，所以才不知道外面如今是个什么情形。

　　“陛下没罚吴王？为何？”祁牧不解。

　　按常理来说，任何一个皇帝，应该都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有一丁点想要篡位的企图才对。可是陛下竟然没有处罚吴王？

　　徐丘冷笑，“只要皇贵妃还在，吴王自然不会有事。”

　　临安离京师千里之遥，祁牧也曾听说过这位皇贵妃响亮的名号。

　　其盛宠程度，不亚于历史传闻中的杨贵妃，而且，这位皇贵妃或许还更胜一筹，毕竟是经年累月的盛宠不衰。

　　吴王今年三十有四，这位皇贵妃足足得宠了三十五年。这绝对不是仅仅靠一张漂亮脸蛋能做到的。

　　陛下六子二女，活到成年的只有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三位皇子以及两位公主。

　　陛下长子封魏王，魏王生母只是陛下还是皇子时身边一个卑贱的通房丫鬟，用了些手段怀上了孩子。

　　即便不论出生，这位魏王也早就丧失了皇位继承的入场资格，魏王多年前就摔断了一条腿，行走必须依靠拐杖和轮椅。

　　三皇子封吴王，由皇贵妃所出，母族虽不显，但皇贵妃得宠多年，是以三皇子也得到圣上偏宠。

　　四皇子齐王由陈贵妃所出，陈大将军手握兵权，陈家亦是京师有权有势的大家族。

　　陛下今年已经六十有二了，朝堂上也一日日风起云涌起来，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徐丘领命来别山查案，虽然是圣上对吴王已经起了疑心，但是圣上却把此事捂了下来，可见还是要继续护着吴王的。

　　一边是圣心属意，一边是母族强大，就不知道谁才能成为最后的赢家了。

　　祁牧收回思绪，问：“所以后来，这件事怎么处置的？”

　　徐丘语气冷冰冰的没什么温度，“盗匪伪装僧人，还私藏兵器，自然是尽数诛灭。”

　　祁牧的目光落在桌面上。

　　聪明人说话自然不需要说的太明显，徐丘此言，便是陛下要大事化小，不准让人深挖此案，将此案全部都推到那群假和尚身上了。

　　祁牧都有点可怜徐丘了，背负帝王旨意，千里迢迢从京师赶过来。

　　查倒是查出来了，就是搞了半天，回去还经历千方百计的刺杀，死里逃生把人带回去，结果吃力不讨好。

　　说起回京途中，

　　徐丘在一旁愤愤地骂：“个奶奶的，差点把老子一条胳膊都给削断了。”

　　祁牧不禁嗤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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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府在受疫最严重的城西设立了救治的临时医馆。

　　这次的疫病与十年前那场阜州瘟疫几乎一模一样，太医已经开出了方子，徐丘去城西看看情况。

　　祁牧和斛兰二人的病都已经大好了，也一起去了。

　　城西，

　　斛兰远远就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在百姓中穿梭。

　　看身形和衣服，似乎有点眼熟。

　　徐丘要过去问大夫如今的情况，三人走近了，斛兰就认出来，是戴着面衣的周嘲。

　　斛兰有点惊讶，“周夫子，您竟也在这里。”

　　周嘲颔首示意。

　　祁牧抱着胳膊，没什么好脸色给周嘲。

　　虽然他已经从斛兰那里知道了，周嘲在他昏迷的时候帮忙打晕了入室盗窃的贼人，但是他一想到之前在别山书院，周阎王每日叫他过去站着抄书，还是没什么好脸色。

　　正在与大夫说话的徐丘听见了斛兰说的话，转过头来一看，惊讶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周大人？”

　　周嘲看向徐丘，“徐大人，又见面了。”

　　祁牧挑眉，看向二人，“你们认识？”

　　徐丘道：“对啊，周大人当年在蕲州做官时，我也正在蕲州游山玩水，偶然之下就结识了。”

　　徐丘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周大人年轻有为啊，不但弱冠之年就高中状元，而且还自请外派。”

　　“后来在蕲州，高家那案子，周大人办的是真漂亮，谁能想到小小一个高家竟昧下这么多税银！而且还做的滴水不漏！”

　　说到此处，徐丘又叹了口气，“当年若是知道，周大人你要用头顶乌纱帽跟那高家闹个鱼死网破，我怎么也该拦着你的！”

　　祁牧笑一声，调侃道：“徐大人，你这人脉倒是非一般之广，哪件事都有您掺一脚。”

　　徐丘推开他，笑眯眯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祁牧：“？？？”

第133章最年轻的状元郎

　　周嘲道：“周某如今早已不在朝廷做事，徐大人不要再唤我周大人了。”

　　他顿了下，“至于当年的事情，徐大人也不必在意，周某心意已决，谁都拦不住的。”

　　徐丘讪讪道：“那也是。”

　　祁牧忍不住嗤笑出声。

　　徐丘想起，斛兰刚刚一过来就叫周嘲周夫子，便转过头，问祁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