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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r 2024-03-31 15:26:49

话一出严禇翊宛如疯了一般,力道愈发加重,像是要将赵文澜吞吃入腹。

直到天色渐明,赵文澜再也承受不住,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这次过后,赵文澜高烧不退,烧得全身灼痛而麻木。

她只感觉自己陷入一个又一个噩梦中,怎么也醒不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来了。

一双柔软温热的手将赵文澜抱在怀中。

熟悉温柔的呼唤声传来:“文澜,文澜。”

赵文澜呜咽着:“大嫂,是你吗大嫂?对不起,是我没用……”

崔莲生轻轻抚摸着赵文澜的头:“不是的,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远处有婴儿哭声传来。

赵文澜似有所感,哭着抬头看向崔莲生。

崔莲生悲伤而温柔的笑了:“文澜,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这话说完,崔莲生一点点抽离,带走最后一丝暖意。

“大嫂,不要!”

赵文澜撕心裂肺地呼喊着惊醒。

心中惶惶,不安至极感觉一波波侵袭而来。

赵文澜慌忙起身下床,嘴里呢喃着:“严禇翊,严禇翊你答应过我的……”

刚冲出房门,两个宫女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真是个贱人!自家大嫂都被吊死了,还去找陛下呢!”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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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文澜眼眸猩红地冲过去,声音凄厉:“你们说什么?”

两个宫女被她这疯魔的样子吓到,竹筒倒豆子一般。

“皇后娘娘病重,需要未出生的胎儿做药引子。”

“陛下急得就将那崔氏肚里的孩子……剖出来了。”

赵文澜如遭雷劈,不敢置信,跌跌撞撞跑向姚文淑所住的正殿。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大雪,赵文澜心跳如擂鼓,像是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膛。

雪落在她单薄衣衫上,她却感觉不到冷。

跑到姚文淑宫门,她一眼便看见了宫门口满身是血的尸体。

那血蔓延到赵文澜眼里,眼前世界都变得血红。

“不会的……大嫂……”

她明明昨天在梦里还见过大嫂的不是吗?

赵文澜一步步走上前,跪倒在尸体前。

崔莲生原本已经隆起的腹部已经凹下去,血肉模糊。

梦中婴儿的哭声又一次响在赵文澜耳边。

她昏昏然想起严禇翊答应她的话,又想起那两个宫人的话,荒谬的眩晕感传来。

赵文澜伸手抱着那尸体,想要尖叫,想要痛哭,喉咙却似哑了一般!

只有眼泪汹涌而下。2

她发着抖,好像冷到骨髓了。

好冷……真的好冷……

严禇翊,你为什么就不能有一个承诺做到呢?!

良久,赵文澜将自己的脸凑近大嫂早已冷成冰块一般的尸体,抵头相贴。

她一字一句,说得温柔:“大嫂,别怕,文澜带你回家。”

雪,越来越大。

赵文澜艰难地背着那尸体往外走。

一步一个血印,在纯白无暇的雪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沿途宫人看见这惨烈场景,俱是被震慑,竟都不忍拦她。

刚踏出未央宫宫门,便恰好撞见来看姚文淑的严禇翊。

严禇翊望着赵文澜的模样,瞳孔一缩。

赵文澜却像是看不见他,一双黑色瞳仁透不出半丝光。

她兀自向前走,一步一步,脚印深深。

严禇翊攥紧手,哑声喝道:“赵文澜!”

旁边姚文淑的太监没想到会被严禇翊撞见,立即‘哎呦’一声,仿佛很惊讶:“这崔氏昨日惊扰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过罚她跪了一跪,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说完他立刻呼喝侍卫,声音尖利:“快把人带下去,不要脏了陛下的眼睛!”

身后的侍卫立时上前抓人,猝不及防的赵文澜狠狠摔倒在雪中。

可她眼中只有崔莲生尸体,不顾侍卫拉扯,赵文澜又挣扎着爬起来,一声咳嗽,鲜红的血刺入严禇翊的眼。

严禇翊心一揪,下意识低喝:“住手!”

赵文澜什么都听不见,只将那血胡乱擦了一下,又紧紧抱住尸体自言自语道。

“大嫂,我带你回家,走,我们回家……”

她步伐踉跄,背影孑然。

背着那尸体穿过长长深宫,走出宫门来到关押许氏女眷的院子。

一推门,却见所有女眷都等在那里,像是提前得到了消息。

而站在最前面的,正是她的二嫂温如君。

赵文澜一怔,接着轻轻将大嫂的尸体放下,便扑通一声跪下,声音空洞而嘶哑:“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她说不出其他的话。

温如君跪下去,轻抚崔莲生睁开的眼,语气温柔无比:“莲生,别担心,我们没事……你好好上路。”

她知道,莲生是担心她们才闭不上眼。

她从小就这样,身为将军之女,嫁给太子后,总是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手抚过,那眼睛终于阖上。

温如君眼泪骤然落下,痛哭失声。

第10章

身后众人也呜咽起来,整个院子一片哭声。

赵文澜呆呆听着,突然,重重磕起头来!

一下,又一下!

这一切是她的错!

为什么死得不是她!该死的明明是她啊!

额头沁出暗红的血,赵文澜却完全没感觉。

温如君看得触目惊心,眼泪更加汹涌,上前死死抱住她:“文澜,文澜,你别这样……”

赵文澜无法在磕下去,胸口一直卡着的血剧烈翻涌,她想哭,想喊,为什么喊不出!

下一秒,一口血蓦地喷薄而出洒了满地。

赵文澜失去意识。

……

再次醒来,赵文澜一睁眼便看见了温如君担忧的脸。

温如君在用温热的帕子擦她的脸。

赵文澜目光却落在那双手上。

那双纤细的手上都是冻疮,红肿粗粝。

这曾是天下第一才女的手,曾经抚琴作画,写出过惊艳绝伦的诗词。

如今却……

赵文澜的心被细丝缠紧,绞痛不已。

咳嗽了几下,她按住温如君的手:“二嫂,我想去见大嫂。”

来到正堂,所有人都穿着白孝衣。

崔莲生遗容已经被整理好了,她闭着眼,若不是脸色青白,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温如君声音轻的像是怕惊扰了故人:“可惜,莲生最爱的红缨枪不在,无法陪葬。”

痛彻肺腑的感觉传来,赵文澜重重在灵前跪下。

温如君一边烧纸钱,一边温声道:“文澜,我昨晚梦见二郎了。”

赵文澜心尖一颤,呆呆看她。

“他还是我们初见时的样子,嬉皮笑脸地唤我小娘子”0

温如君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轻轻笑了笑。

赵文澜知道,当初二哥死皮赖脸娶的二嫂。

说起来,二哥洒脱不羁,最不喜读书,却对高情远韵的二嫂一见钟情。

往日两人打情骂俏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如今却永隔人世,如梦如幻。

赵文澜心脏又无法抑制地灼痛,如时刻受地狱之火煎熬。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骚动,一个太监嚣张走进,张口便是:“侍犬公主,还不回去伺候皇后娘娘!”

赵文澜脸颊颤了颤,牙关咬得死紧。

温如君手也一抖,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赵文澜,眼神不忍而悲痛。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轻抚了一下赵文澜弯折的脊背,语气平静:“文澜,去给大嫂上最后一柱香!”

说完她起身将身上最后一根银钗塞给太监,奉承一笑:“劳烦公公再稍等一会儿。”

赵文澜不想离开,但看了一眼这满园素缟的女眷,她握紧的手又松开。

她点燃一炷香,举过头顶敬上。

一下,两下,三下!

她又送走一位至亲……

红着眼最后看了一眼大嫂,她起身缓缓离开。

走出门外。

所有人都聚集在温如君身边看着她,神色温柔。

赵文澜往前走,走出门口又忍不住回头。

温如君笑着冲她摆了摆手。

门被缓缓关上,隔绝了所有视线。

温如君问旁边的人:“准备好了吗?”

所有人都笑着点头。

温如君神情释然而坚定:“我们不该再拖累她了。”

天上的雪越来越大。

赵文澜麻木跟着撑着伞的太监走,身上很快落了一层白。

可不知为何,她越走越不安,走得越远心口越慌。

过了一道桥,她脚步突然停住。

太监不耐回头:“还不走?想挨罚是不是!”

赵文澜脑海中闪过二嫂最后那个笑。

蓦地,她猛然转身往回跑!

转过一道宫墙,就看见那她刚刚离开的院子已是冲天火光,浓烟滚滚!

赵文澜目眦欲裂,冲上前去推门,那门却无论如何也推不开。

她又用力拍门,撕心裂肺地哭喊:“二嫂,二嫂!你别丢下我!求你了……”

自然无人应门。

只有火焰噼啪声,像是夜莺啼哭,亡魂悲泣。

赵文澜不断撞门,撞到火焰灼烧上大门,她依旧不管不顾,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

门,终于在火焰下脆弱,被赵文澜撞开!

她没有半分犹豫地冲进火场。

突然,一只微凉的手凶狠的将赵文澜拉出去。

是严禇翊。

赵文澜疯狂挣扎哭喊,却被他死死按在怀里,动弹不得。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火将一切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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