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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就走到了这么一条小小的街道，蓦的他听到一声悲伤的嚎哭。

这种哭声在南方听得太多，他无动于衷的就要走过去，然而眼角一瞥，瞬间凝滞，那个丫头，不就是阿鹭吗？

贺楚歌三两步跑上去，揪住阿鹭的手臂，吼道：“你家公主呢？”

阿鹭的哭声瞬间被吓回去，天呐，怎么会在这里看到贺大人？

“你个丫头发什么呆？快说！”

“奴婢、奴婢没有见过公主呀……”

可阿鹭这个小丫头怎能逃过贺楚歌的眼。

他冷笑道：“这个时候你还在撒谎，是不是找死？”

死，阿鹭才不怕呢，她差点就死了，公主也差点死了，还不都是因为他不信公主，将公主一个人丢在京城。

阿鹭勇敢地吼回去：“死就死！我才不怕你！既然不相信公主不在乎公主，那你还找她干嘛？公主根本就不想见你！”

这话让贺楚歌沉寂的寒眸一亮，觉得自己死灰的心又活了过来，胸腔里心脏终于有了跳动的感觉，冰凉的手脚开始有热血流淌。

贺楚歌急切的问道：“她在哪？”

阿鹭依然拒绝着瞪着他，不发一言。

即使公主行踪已经暴露，但她还是不想跟他说话。

贺楚歌推开她，径直朝着屋内冲去。

可他当他推开一间房门，更是目眦欲裂。

阿鹭尖叫道：“公主——！”

哀嚎将徐大夫给引了出来，看到眼前一幕神色骇然。

贺楚歌抖着手将李彤言给抱下来，怎会如此？为何好不容易找到她，竟是看到她悬梁自尽！

他怔怔将没了声息的女子抱在怀里，呆若木鸡，失魂落魄。

阿鹭扑上去不停的厮打他，哭道：“都是因为你！一定是公主听到你来找到她，所以才寻死！公主躲了这么久，就是不想见你，是你逼死了她！”

还是徐大夫眼尖，看出李彤言还有一丝微弱气息，连忙施针抢救，这才勉强把她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贺楚歌紧紧抱着李彤言，颤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怎么了？”

阿鹭咬牙道：“贺大人，奴婢早就跟你说过，公主重病时日无多。你宁愿信一个外人也不信公主，所以公主心灰意冷宁愿躲着你，也不告诉你！”

一旁的徐大夫回答：“是一种很罕见的，不知名的怪病，这种病症我也只是在医书上见过。”

“能治吗？能治的是吧？不管用什么药，哪怕龙肝凤髓，都给她用！”

“其它药倒是好说，唯有药引，实在是不好找。”

徐大夫将千年灵脂细细说来，贺楚歌记在心里，如果国库没有，就张榜重金寻找。

阿鹭的心里燃起希望，不管如何，就算公主再不想让贺楚歌帮忙，但好歹是有了生的希望。

她抽泣着说道：“除此之外，公主之前用五石散止痛，如今药瘾发作起来很是痛苦，难以戒断。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偷偷的给公主五石散……要不是徐大夫制止……我知道那样是不对的，但我真的很心疼公主遭罪……”

第27章我不会好了

李彤言慢慢醒来，眼睛还没有睁开，就感觉到脖子间一阵火辣辣的痛。

这次又没有死成，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如此命硬。

下一瞬身边传来的熟悉声音，令她再度绝望。

李彤言猛的睁开眼，果然看到贺楚歌一脸焦急，眼里弥漫着深深的痛楚。

她是眼花了吧，贺楚歌不可能这么看自己……

贺楚歌见她醒来，惊喜道：“烟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李彤言大声喊着“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她以为自己声音很大，然而却只是微微的气声。

贺楚歌紧紧抱着她，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信任你……我已经派人去找千年灵脂了。你先不要动怒，等养好了身子怎么罚我都可以，好吗？”

李彤言冷笑道：“无所谓了，什么罚不罚的？我现在只想离你远远的，不耽误你，你也放我自由，好吗？”

贺楚歌抱着她瘦得皮包骨的身子，心痛欲裂。

“不要说气话，一切都等你好起来再说。”

李彤言哭道：“不会好了，不会好了……贺楚歌你知道吗？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如今见到你，我一丝喜悦也没有……”

说到这里，她抬手不停捶打他的背，嘶吼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就是想看着我痛苦……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恨我？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放过你……贺楚歌，你真的好狠啊……”

贺楚歌痛苦摇头，李彤言并没有什么力气，打在自己身上如同挠痒，但是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刀，一下一下的扎在他身上，扎得他满身都是血窟窿，血流不止。

而他词穷得只能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李彤言仅有的一点力气很快用完，手都抬不起来，只能无力的瘫软在贺楚歌怀里，泪流不止。

贺楚歌也没有强迫李彤言回府，而是陪着她一起住在这座小院里。

令他更为锥心刺骨的是，他很快就见识到了，李彤言五石散药瘾发作时候的情形。

见她没什么胃口，贺楚歌派人去买了李彤言爱吃的七巧点心。

李彤言皱眉道：“我吃不下。”

别说她本来就胃口不好，就算想吃，一看是贺楚歌买来的，顿时胃口全消。

话音刚落，那种熟悉难忍的疼痛再度袭来。

李彤言紧紧的攥着手，转到手背发白，青筋直冒，说道：“你出去。”

贺楚歌见她不同寻常的脸色，顿时敏锐的想到是药瘾发作了。

“我要陪着你，免得你又做傻事。”

“你不放心就把我绑起来行吗？绑起来你再出去……”

李彤言不想让他看到……

不想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这样不堪的一面。

贺楚歌自然不肯走，紧紧的抱着她，焦灼难耐。

他大声的问徐大夫能不能给李彤言安神药，让她昏睡过去。

徐大夫站在门口摇摇头，“不管用。只能靠自己熬过去……”

如果安神药有用的话，他早就用上了。

好在药瘾发作的时间，已经比以前少了起来，时长也在缩短，只要坚持下去，就能戒断。

李彤言痛苦到扭曲，尖叫道：“出去，你出去……”

她忍不住在自己身上抓挠起来，虽然指甲已经被阿鹭剪得干干净净，但是用力还是会流下血痕。

不过几下，她的手臂上就已经抓出道道血痕，在外人看来怵目惊心。

然而她却像是没有感觉似的，骨子里那种万蚁蚀骨的痛痒，抓挠根本就没有用，让人恨不得把骨头给拆掉！

第28章除夕年夜饭

贺楚歌紧紧的抓住李彤言的手，将她抱在怀里，不让她有机会伤害自己。

亲眼见到她这样，那些抓痕就像是挠在了他的心上，将他的心脏抓得千疮百孔。

李彤言看到贺楚歌眼里的心痛，突然哀求道：“贺楚歌，如果你想你想让我原谅你，就把药我……给我五石散，我马上就原谅你，你之前做的所有我都可以不计较，给我药，给我药……”

贺楚歌只能不停的说：“你忍忍，你忍忍，我陪着你……”

李彤言忍不住尖叫道：“我要的不是这个！你要么给我药，要么杀了我！算我求求你了，给我个痛快好吗？”

她的手深深的抠着贺楚歌的手背，嘴唇早已咬出了血。

贺楚歌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耳边不停的呢喃，“有我在，我会陪着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陪着你……”

李彤言被疼痛逼得要发疯，贺楚歌怎么就是不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想让他陪？

她的生命，根本就不想让他存在啊！

她狠狠的说道：“贺楚歌，我不稀罕，不管我变成什么样，我都不想要你！求求你远离我！不管我剩下的日子还有多少，让我清静好吗？”

贺楚歌紧紧闭着眼，却捂不住耳朵。

为什么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

都是他的错，相信外人，没有相信李彤言。害她受罪至此，简直是罪无可恕。

贺楚歌回想起过往的种种，恨不得能回到过去，狠狠的揍那个瞎眼的自己一顿。

他甚至觉得，李彤言得这么重的病是因为自己。

曾经承诺要一生一世对她好，是自己先毁了承诺，可是为什么报应不是在他的身上？

“就快好了，就快好了，等你好了以后，想怎么罚我都可以，就算你杀了我，我也毫无怨言。”

李彤言已经痛得没有力气说话，为什么贺楚歌就是听不懂她的话？

他从来就是这么一个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