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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早已物是人非。

第17章

良久，楼晋才抿唇道：“多谢，若给你昨夜收留，知雪只怕……”

“不必。”魏岚冷声道，“只是除掉丞相的同伴罢了。”

“是吗？”楼晋沉默了片刻，看向她，“那之后呢？”

魏岚平静说道：“之后，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

“什么都不是。”

永宁郡，不过是她的一个成长阶梯。

楼晋，也不过是她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过了就忘了，什么都不剩了。

……

御花园。

最近御花园花开得绚烂，姹紫嫣红一片，几只蝴蝶蜜蜂盘旋在花瓣上，美艳至极。

“你们就说了这几句？”

赵言安坐在凉亭中，挥退了所有宫女太监，吹着和煦的春风，好不惬意。

魏岚点点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赵言安笑了笑，没说话。

铲除了心腹大患，丞相的势力逐渐瓦解，赵言安脸上的冷意倒也落了一滤昼层下来，多了几分舒适的平静。

魏岚看着凉亭外的阳光，不由叹了一声：“阳光真好啊。”

赵言安也叹道：“是啊，真好啊。”

魏岚偏头，却见赵言安并未看天，而是在看她。

晶亮的瞳孔之中，满满当当地只有一个她。

魏岚心一顿，忙偏过头去，却又在心中暗自嘲讽自己。

她今年二十二，赵言安今年十六，足足比她小了六岁，按生肖来看，便是半轮。

十二年前，她十岁已经学会骑马射箭，赵言安才刚刚断奶。

她竟会被这样的小孩看得脸红心跳。

魏岚苦笑摇了摇头看，侧目去看赵言安，却见他颊边亦是绯红一片，心中不免一软。

赵言安搓了搓脸，又恢复成了沉静阴翳地模样：“太皇太后说要见你，你准备准备，随我去太皇太后那边用午膳。”

魏岚点点头，好笑道：“怎么不是朕了？”

赵言安一愣，顿了顿才明白过来她说地意思，冷声道：“朕的事，何须你多问。”

他特意加重强调了“朕”这个字。

魏岚没率粥忍住又笑了出来，赵言安冷冷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回寝宫后，宫女托着托盘走了进来。

“皇后娘娘，皇上命我送来衣服。”

赵言安？魏岚看了看满柜的衣物，不解。

宫女适时解释道：“太皇太后娘娘喜欢碧色，想必是为了讨太皇太后娘娘欢心。”

魏岚看了看盘上的碧色衣服，想起她平日爱穿蓝色，确实没有碧色衣服，便点点头。

“放下吧。”

太皇太后喜静，修佛，所住的寝宫，自是偏远。

不过虽偏远，却也别有一番曲径通幽的清静味道。

魏岚跟着宫女弯弯绕绕地穿过层层回廊，到了殿前时，赵言安已经在等着了。

他换下了平日的龙袍，穿了件明黄色的常服，倒是少了些威严，多了几分少年气息。

见她走来，眼中顿时闪过一点惊艳之色，愣了愣。

魏岚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赵言安不自然地偏过头去，“快进去吧，别让太皇太后等急了。”

魏岚点点头，倒也没再追问，心中一直想着另一件事。

她对景国的皇室有所耳闻，赵言安的母亲是宫女出身，太皇太后平日里最瞧不上的人，可偏偏皇室公主有十几位，皇子却只有赵言安一人。

她倒是真疼这唯一的孙子，只是，赵言安的母亲也是她害死的。

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

魏岚想了一路太皇太后会与她说些什么，她又该如何应对。

可没想到一进殿门，太皇太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言安也大了，是时候有个子嗣了。”

第18章

魏岚脸色一僵，还未说话，便听赵言安先开了口。

“太皇太后还是先注重自己的身体为好，朕的事，便不需要过问了。”

他话说地冷情，太皇太后竟也不生气，依旧挂着慈祥的笑意。

喊人送了茶水来，看着赵言安说道：“你可是不喜欢？”

赵言安一顿，微微抬眸。

魏岚只觉一道冷冽的目光从脸上划过，只停留了一瞬，便听赵言安说道：“一般。”

这应当是她最想听见的答案，可为何真正听到时，胸口却莫名的有些闷？

魏岚抿唇不语，也不知这祖孙两人是真不把她当外人，还是真就不在乎她的感受，这种话题倒也对她好不避讳，她若真对这小孩动了一点心思，此刻就不能心平气和的站在这里了。

太皇太后笑了一声，挥了挥手，宫女为二人斟了茶。

魏岚刚拿起杯子想喝，却又听太皇太后说道：“最近恰好也近夏暑，也该选修了，皇上的后宫里，合该多些女人，以讨皇上欢心。”

魏岚一顿，抬眸便见太皇太后竟直直地看着自己：“皇后可有异议？”

魏岚睫羽微垂，瞬间明了那些话看似是说给赵言安，实际却是说给她听的。

她看向刘言安，便见他也正看着自己，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脸，似乎是怕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魏岚思忖了片刻，放下杯子，笑着答道：“谨遵太皇太后的意思。”

依据景国一夫多妻制的规矩，这当是最佳的答案，却不知为何，竟听得一声冷哼。

她往赵言安的方向望去，便见他眸色冷冽，喝了口茶，才冷冷看向她，一张嘴便是九天严寒，冰天雪地。

“皇后当真大度，朕很是欣慰。”

魏岚愣了愣，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开心的模样。

太皇太后笑道：“既如此，便命司官挑选个良辰吉日，通知各家小姐吧。”

魏岚点头道：“是。”

转身想再去看赵言安，那人却已经转身，连一句拜别都不曾有，只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

魏岚沉默了片刻，向太皇太后行礼后，才出去了。

赵言安是太皇太后的长孙，太皇太后宠爱，可以不拘小节。

她是这后宫的嫔妃，说到底不是太皇太后的亲信，没必要与太皇太后生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出了太皇太后的寝宫，才看见赵言安竟站在殿外，并未离去。

魏岚顿了顿，还是走了过去：“在等我？”

赵言安并不答，一双漆黑透亮的眸子直直地落在她的脸上，像是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些什么，片刻后，才收了回来，淡淡说道：“你当真要看我娶妃？”

魏岚顿了顿，答道：“景国的皇帝，三千佳丽，实属正常，何况你我本就没有夫妻之实，或许之后分道扬镳，这本也不是我该管的。”

“你要走？”

赵言安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

魏岚道：“你让我来辅助你，我为你扫平朝廷内院，自然要去我该去的地方。”

赵言安咬牙，像是被气急了一般，片刻后，终是冷哼一声，极其烦躁地挥袍转身。

“随你。”

第19章

魏岚看着他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

她不是不知道小孩的想法，不过是年绿̶少未经事实，情窦初开。

可年少时的一时情深，是真是假，能维系多久，又很难说。

赵言安只是称帝的时间太早，一生中见过的女人屈指可数，多数是深陷先帝后宫中的女人，那些女人大的都能做她的母亲，小的却也只比他大两三岁。

先帝死后，他们是宫中的太后，皇太后，都是赵言安的长辈，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似乎从小到大，真正见过的女人，也不过她一个。

能动情，实属正常，等到他真正见过景国所谓的三千佳丽之后，自然会明白，她并非最好的选择。

而她也并不想将自己的一生都交代在这个后宫之中。

太皇太后似乎已经等选秀等了很久，晚间便命人送来了名单。

那管事的公公笑着说道：“皇后娘娘，这都是官家小姐，您看有哪些不顺眼的，再择了去，留下了那些，奴才再去回禀。”

秀女大选，自是许多官臣送女儿入宫的时机，得遇皇恩，便是鸡犬升天。

送来的名册足足有三大本，都附了小像。

魏岚一一看去，各个都貌美如花，倾国倾城。

她选了半日，连一个也不舍得择去，心中只觉得各个都好。

正收了本子，一旁的宫女见她神情，正欲传膳时，却有公公敲开了她的门。

“皇后娘娘，皇上命奴才请你去养心殿。”

魏岚看着他的模样，并非赵言安宫里的人，问道：“有何事？”

那公公笑道：“皇上的意思，奴才也不敢问啊。”

魏岚顿了顿，说道：“知道了，下去吧。”

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