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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isai 2024-04-09 22:26:14 次大中小

容彻颇有些狼狈的招架不住，白狼好像也发现自己认错人，呜咽两声又转回南兮身边。
灵蛇使阿满从车队后赶来，看见容彻的脸，也是一惊，直直看向南兮。
而南兮攥紧了手中蛊笛，面色僵硬的朝前走去。
容彻将事情安排清楚后，语气温和的告辞：“今日各位暂且歇息，若有什么需要，可以遣驿馆里的小吏来找我。”
南兮望着容彻离去的背影，忽然问一旁的小吏：“这位容大人是谁？”
小吏眼神转了转，加重语气：“容大人可是容首辅嫡子，年少有为，和将军家的嫡女自幼就订婚了的。”
南兮瞳孔晃了晃，垂下了眼。
南兮嘱咐阿满照看大家，便让他们回房去了。
她站在堂前，感受着跟踪蛊的信息，转身出了驿站。
正是逢春，沿街院里栽种的花枝迫不及待的探出了头。
有风吹来，掀起一阵落花似雨。
就在这花雨里，南兮看见了容彻。
黄昏的暮光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玄色的长衫衬得他越发冠目如玉。
他折下了一枝桃花，递进院墙的轩窗里。
窗里伸出一只白玉似的手——是女子的手，羞涩的接过了花枝。
他们隔着轩窗，笑着说些什么。
南兮明白，墙里的女子应是他的未婚妻了。
南兮隐在街角，怔怔的看着，神情变得恍惚起来。
她想起了阿容向自己求婚时的场景。
那时，她坐在芦苇荡里，翘着脚，听着阿容念汉人的诗求婚。
从“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眯着眼睛狡黠的说：“伊人不好逑，什么时候南越山开满了火绒花，我才会同意。”
火绒花代表情钟独一的爱人，却及其稀少，难寻。
她原是句玩笑话，只是少女骄矜，不愿意第一次就同意。
只是没想到在她生辰那天，阿容真的送了她一望无垠的火绒花海。
花枝摇曳，是阿容热烈的情钟。
他们在火绒花海中交换的苗笛和本命蛊，结下了血誓，割破的掌心合拢在一起。
……
掌心传来钻心的疼，南兮回过神来，才发现她握苗笛太紧，圆钝的孔口都能割破了指尖。
阿容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的话还犹在耳边，可人却已经不在她身边。
她的阿容早在三年前就为了救她而死了，就连尸骨也卷进了汹涌的河水，再也找不回。
南兮举目望去，已是一片模糊。
可她毫不在意，转身离去。
回到驿站，白狼见到她，踩着沉稳的步子走来，乖顺的磨蹭着她。
南兮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背脊。
雪山狼生下的孩子，都会被扔出狼群，需历尽磨难重新回到狼群中才能够被认可。
阿大是她和阿容在雪山脚下发现的。
当时它还不过一臂长，满身血污。
她心软，想要抱回去养，阿容在一旁抱胸不同意。
“你连自己都养不好，这小家伙你指定养死。而且它是狼，很危险的。”
她恼怒的瞪他：“总不能看着它死在这里吧。”
见他还是不愿意，她眼珠一转，突然跳起来在他唇上啄了一口，阿容果不其然慌了手脚，从此沦为狼崽的‘专属’保姆。
南兮顺着白狼的毛发。
她想，也许是它也太想阿容了吧，所以才会对相像的人那么亲近。
南兮取下蛊笛，笛声空灵，穿过隔墙，落进了路过的容彻耳里。
他怔在驿馆门口，只觉欢乐欣喜的曲调，竟淌着说不出的悲凉，撞得他心口莫名生疼。
他回过神来，已抬脚进了驿馆。
南兮若有所思的转过头，月光下，竟好像又看见了阿容。
笛声戛然而止，南兮恍惚的站起身。
就见那人抬手行礼，生疏客气的说：“圣女。”
南兮怔在原地，半晌，哑声开口：“容大人。”
容彻走近，笑着开口：“不知刚刚圣女吹奏的曲子叫什么？”
南兮神情复杂的回答：“不过是族里的人人都会的曲子罢了。”
却见容彻腼腆的笑了笑，声音温柔。
“曲子很好听，不知能否教我？我想吹给我未婚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