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饲珠孙庭柏(血饲珠孙庭柏)全文在线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血饲珠孙庭柏免费阅读全文大结局)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

tingfeng 2024-04-12 10:51:30

房间里早没了灯光。孙佐夫也没点灯,走到脸盆前,手往里摸了摸。水是冷的。

  等一切办妥后,得找个时间和惠俐好好道个歉。孙佐夫心想道。

二十

  萃清突然离世,孙庭柏是孙宅里唯一伤心的人。

  孙宅如同一棵即将枯死的大树,萃清的离去只是枯树下又一片落叶,被无情地扫走,一点痕迹不留。短暂的轰动过去,宅院里又回归一片死寂。孙耀楣寿宴照旧举办,孙宅被布置得像炸完的鞭炮,陈旧的灰,破碎的红,被糅杂在一起。所有人都用尽了全力,试图将死亡的阴影驱离。

  孙庭柏再次想起小时候见过的黄老板,还有孙佐夫。为什么他们死了亲人都不见伤心呢?过去了十几年,这个问题他依旧没想明白。

  寿宴当天,天气异常的好。可能老天也觉得这些天开的玩笑有些多,今天终于放过了他们。孙庭柏早上被阳光刺醒,睁tຊ开眼后,懵了好一会儿。外面安静得可怕,除了鸟叫声什么都没有。

  这过寿还不如别人家上坟热闹。孙庭柏心说道。

  萃清一死,这个宅子里再没有能和他说得上话的人,也就没什么可留恋了。孙庭柏慢悠悠地起来,对着窗外又是一阵恍惚,然后下床开始收拾箱子,打算明早就走。正收拾着,敲门声响了起来,孙佐夫来喊孙庭柏去堂屋。孙庭柏点点头,手上动作却不停。奇怪的是孙佐夫竟也没有催,通知完转身就走了。

  往年孙耀楣过寿,来祝寿的宾客很多,孙庭柏一早就会被喊起来,和孙耀楣一起在庭院里接待。孙庭柏很讨厌这样的交际,他看不透那一张张笑脸下面都藏着什么心眼儿,也听不懂他们暗藏针芒的恭维话,于是上了大学后以后,他理所应当地躲开了所有交际。

  可惜今年到底是没躲掉。孙庭柏还没来得及头疼,人已经到了庭院。庭院里站着十几个脸生的下人,应该是雇来撑场面的。还有几个衣服不一样的仆从,手里端着盛有礼物的托盘,是别的家主差人送来的。以往与孙耀楣来往甚密的几个老板今天都没来,庭院里没有一个宾客。孙佐夫站在一旁,脸色很难看,孙耀楣脸上始终挂着笑,看着精神挺好。

  “瞧见没有,我昨天怎么说的?”人走以后,孙耀楣笑着和孙佐夫打趣。孙佐夫只是讷讷地杵着,也不接话,似乎已神游天外。孙庭柏再迟钝也能感觉到气氛不对,正踌躇着该不该上前,孙耀楣看见了他,招手喊他过来。

  饭厅的主桌上已经摆好了盘,孙庭柏看了眼满满当当的桌子,惊讶地问:“这……就我们两个人吗?”

  “过寿嘛,不管人家怎么看,该体面还得体面。”孙耀楣拉着他的手坐下。他这一动作其实自然,孙庭柏却别扭起来。他与父亲不睦多年,已记不起有多久没有如此亲密过。

  这一顿饭孙庭柏吃得没滋没味。孙耀楣夹了块带皮的肘子肉,夹到他碗里,孙庭柏用碗接过,迟迟不动筷。他的不自在都被他父亲看在眼里。孙耀楣一边若无其事地夹菜,一边问:“什么时候走?”

  孙庭柏想了想,说:“就这几天吧,学校那边都开学很久了,得赶紧回去。”

  “读了几年了?是不是快结束了?”

  “第四年了。过了今年,我就毕业了。”

  孙耀楣点点头:“挺好,挺好。”

  孙庭柏知道孙耀楣话只说了半句。父亲一直希望他毕业后回家接手布庄,他心知肚明,但他不喜欢垓县,他想留在北京。父子二人因为这个问题吵了好几年,今天孙耀楣过寿,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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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肘子,一天不让你吃你还不乐意。”孙耀楣瞥了眼孙庭柏碗中一直没被动过的肉,“怎么长大了反倒不喜欢了呢?”

  孙庭柏笑了笑:“人总会变的嘛。”

  “是啊,是啊……”孙耀楣喃喃说道,“变了就是变了,和时辰无关,和地方无关。人不能总给自己找借口。”

  孙庭柏听得云里雾里,也不好多问,只得低头搅着碗里的饭。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黄老板的贺礼也送到了。一个下人捧着托盘过来,盘里两个小口的方形器皿。孙耀楣伸手打开,孙庭柏也抻着脖子瞧。那是两斛珍珠,盒底铺着寻常的白色珍珠,正中间放的两颗则是黄色,格外扎眼。

  黄色珍珠在民间寓意长寿康健、子女福泽,黄友荣一送就是两颗。孙耀楣知道他没安好心,却也不恼,只摆摆手就让下人把东西带下去。

  “黄家的珍珠果然是品色极佳,多谢费心了。”

  孙庭柏看着那两斛珍珠,想起从前和孙佐夫的谈话,忽地义愤填膺起来,脱口而出道:“人血养的珍珠,稀罕至极,可不就越长越好。”

  可这话刚说出口,他自己也愣住了。来送珍珠的正是黄家的仆从,还没有走远,此时正站在门口,一脸惊诧地回头看他。孙庭柏心道糟糕糟糕,可他没等来父亲的责骂。孙耀楣像没听见一样,依旧悠闲自得地饮着茶。黄家仆人见这父子二人这般态度,以为对方不领情,面色不善地离开了。

  那仆人走后,孙耀楣就没再动过筷,只是沉默地盯着桌子,似在思索。孙庭柏知道自己刚刚多嘴惹了祸,也不敢再开腔,匆忙扒拉了几口饭,起身准备离席时,孙耀楣突然又开口。

  “什么时候走啊?”

  孙庭柏又慢慢坐会椅子上,小声说道:“就这一两天。您刚刚已经问过一遍了。”

  “噢,对,对。年纪大了,记不住事了。”孙耀楣自嘲地笑。他一笑起来,眼角的沟壑裂得更开,如同常年缺水的旱地。孙庭柏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他的父亲已经是一位六旬老人了。

  “走之前有空再去看看你二姐吗?”

  “时间恐怕赶不及。”

  “行,知道了。”孙耀楣声音里带着隐隐的失落。

  “您其实可以自己过去看看她。”

  孙耀楣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就是他去了,萃莲也未必想见他。

  “你已经长大了,这份家业迟早是你的。你切记,无论什么时候,一定要对你二姐好。我作孽太多,也没几年活头,你哪怕以后把我扔进地窖里都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对你二姐,就像对待你亲娘一样。知道吗?”

  孙庭柏隐约察觉到,似乎家里真的出变故了,但他在外求学多年,父亲极少和他说生意上的事,他能猜出的东西太有限。对于孙耀楣这番莫名其妙的话,他也只能茫然地点头。离开饭厅以后,他就开始后悔,难得父亲刚才心情好,如果那时候提一嘴北京的事,说不定两人能好好商量。

  今年没有宾客来,孙庭柏不用再硬着头皮陪一群虚伪的客人聊到天黑。他依稀能嗅出这其中有何意味,但不需要接待宾客,这也让他感到些许的轻松。从饭厅出来后,他没有回房间,漫无目的地在宅子里闲逛起来。他有种说不上来的预感:这次离开,可能要很久以后才能回来。他花了一下午时间,把孙宅每个角落都走遍了,最后还剩下南院。

  南院里景色依旧,但一切都与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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