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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清如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在这里说了这么多，楚舟到底来了多久，又听见了多少......

　　下一刻，一个纸被扔在了她的面前。

　　这张纸再熟悉不过，是江清如的报告单。

　　“如果我不来，你还打算瞒我多久？”楚舟的声音里是压抑的愤怒，

　　是了......那家医院是楚舟实习的医院，他如果想要调看自己姐姐的报告单，医院那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你的腿都成了这个样子了，为什么还想着上台？”

　　江清如攥了攥指尖道，“你既然看见了报告单，就应该知道我的腿......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楚舟！”

　　“那就不要去！”楚舟的声音隐忍又痛苦，“不登台又怎样？不跳舞又能怎样？”

　　他的声音似是哀求，“不做这些你不会死的，姐姐！放弃吧。”

　　“够了！”江清如忍无可忍，“够了，我已经听够了！”

　　“楚舟，我不过是想要一个上台的机会而已，这是我的梦想，不可以吗？”

　　黑天鹅的角色已经被李茜茜抢走了，她根本不会妨碍到他的心上人。

　　江清如的反应一时让楚舟怔愣在原地，也没有反驳。

　　“如果舞蹈团里有你，那谁还看得到茜茜呢？”良久，楚舟的声音沙哑的传来，

　　“姐，你会抢去属于茜茜的光芒的。”

　　如果说刚才江清如心里多少还有些欣喜，这会便是彻底的失望。

　　她怎么会妄想楚舟是在关心她呢......

　　他都是为了李茜茜。

　　江清如不甘心的后退几步，她摇着头不肯答应，“放弃？我该怎么放弃？”

　　这些年，她放弃的还不够多吗？

　　“很简单啊，就像你当年放弃我一样。”楚舟看着她，扯出一抹苦意的笑容，“当年在医院，不是抛弃过我一回吗？”

　　江清如不可思议地对上他的视线，

　　五年前的那次火灾，她和楚舟的父母在踩踏事故中不幸遇难。

　　当时她才十六岁，小腿骨折，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继续跳舞，更加担忧日后的生活该如何继续。

　　所以便在医院请求楚家的亲戚们，能不能有谁可以收养楚舟。

　　江清如想的是，如果楚舟能被人收养，她即使变成瘸子，也不会变成他的拖累......

　　“我没有！”她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的解释，“我说过的，我只是想你过的好，是你总是不信我。”

　　“是我不信你，还是你总有理由？”楚舟欲言又止，“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为我好我就得接受，还是你觉得只要什么都不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比如这个东西，你又打算瞒我多久呢？”

第七章 无法开口的解释

　　他从随身的背包里翻出一个东西扔给江清如，

　　那是一本厚重的笔记本，封面破旧卷边又被人细心地用胶带包好。

　　这是她的日记！

　　江清如连忙将笔记本捡起来藏进自己怀里，惊恐地看向眼前的楚舟，

　　他的声音沙哑，眼神却莫名地平静，“别藏了，这本日记，我看过了。”

　　也是，日记都被翻出来了，里面的内容，楚舟又怎么会没看过呢......

　　江清如只觉得绝望又可笑，自己的那些阴暗心思，就这么被扯到了楚舟的面前。

　　楚舟的声音很轻，“姐姐，你真的对我有那种心思吗？”

　　“你别想多，”江清如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甚至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搪塞他。

　　“那我应该怎么想？”楚舟的话随风飘了过来，

　　“想到你这些年，就是这么打着姐姐的名义，肖想你的弟弟吗！”

　　他看着她，面上的厌恶更甚，手中的伞如同鞭条一般甩在了她的面前，

　　“江清如，你让我感到恶心......”

　　这时，一阵熟悉的铃声响起。

　　是楚舟为李茜茜设置的专属铃声。

　　铃声响了很久，楚舟却只是站在原地盯着她，像是在等她的回答。

　　直到铃声响过三四遍，见她仍是沉默不语，他才终于掏出手机接听，

　　电话里的声音不小，能清晰地听见那边李茜茜的撒娇，

　　江清如这才得知楚舟并未去参加李茜茜的生日会。

　　他可能早就到了这里。

　　所以那本日记，他应该也早就拿到了吧......

　　此时，她忽然有些想不明白，她一直以来怕的，到底是楚舟看见这本日记，还是楚舟看见日记后，她该如何解释。

　　江清如看向楚舟，他的眼眶微红，面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姐，直到现在，你连一句解释都不愿意同我说吗。”

　　该来的总还是要来，到这一刻，江清如反倒平静下来了。

　　“你想我告诉你什么呢？”

　　从楚母找她谈话那天开始，她就不许楚舟叫她的名字，不许他再拿她做挡箭牌，不许他与自己走得近，不许他在学校与自己说话......

　　她开始害怕与楚舟说话，害怕与他接触，

　　甚至于他的声音，笑容，都令她铱錵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楚舟也曾生气地质问过她原因，而她这么多年一直只有一个说辞，那就是，“我是你的姐姐！”

　　再之后，不管是楚舟与混混打架受伤，还是早恋被学校处分，她在他面前也永远是一副“我是你姐姐”的姿态。

　　有时候，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她到底是真的接受了只做他的姐姐，还是在用“只做姐姐”的理由压抑自己的感情。

　　所以，她能告诉他什么呢？

　　告诉他，这么多年她一直瞒着所有人在喜欢他？

　　还是告诉他，这么多年，她将他越推越远的理由仅仅是因为她那浓烈又不被世人所容的爱意？

　　她从始至终，能告诉他的，只有一件事。

　　江清如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轻声道，

　　“你只要记住，我是你的姐姐。”

　　她看着楚舟逐渐惨白的脸色，一字一顿地说，

　　“说一百遍也还是那句话，我只会是你的姐姐。”

第八章 旧时旧地旧人

　　楚舟果然还是被她气走了。

　　离开墓园前，江清如给团长发了一条短信，

　　她想最后再争取一次，即使还是没有结果，她也认命了。

　　发完信息后，江清如漫无目的走着，竟走到了五年前，出事故的剧院。

　　当年的火灾其实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事故，但是由于清场不及时导致的踩踏事件，造成了十几人死亡，无数人受伤。

　　其中不幸遇难的，就有她和楚舟的父母。

　　推开锈迹斑斑的大门，这里已然变成了一片废墟。

　　踏上剧院的舞台，江清如重新从怀里拿出那本日记，

　　从第一页开始，是她从稚嫩到成熟的字体，也是她二十多年来的记忆。

　　摸着略微被雨水晕染的字迹，江清如之间用力，撕拉一声，那页纸张就被扯了下来。

　　五年前，当她看见晕倒在地的楚舟时，脑中唯一的想法只有，

　　“救他！救救楚舟！”

　　然而就在江清如终于挤到楚舟身边的时候，

　　只听到又是一阵惊呼，后门旁及人高的巨大花瓶被奔逃的人群撞倒，

　　整只花瓶直直地朝着江清如所在的方向倒了下来，

　　她只能护着楚舟，往座椅下缩去，谁知左腿来不及收进，被花瓶重重砸下压住！

　　江清如盯着那页写着她救楚舟内容的纸张，掏出火机，看火舌渐渐将它吞噬殆尽。

　　当年从医院醒来的时候，江清如便得知她的小腿骨折，

　铱錵　而楚舟是由于人群推搡摔倒时导致的轻微脑震荡，两人并不在一个病房。

　　再次见到楚舟，是他把玩着那只小小的天鹅手机链，他指着身边病床上坐着的一个娃娃脸女生对她说，

　　“姐，茜茜她为了救我们，以后可能很难再跳舞了。”

　　刚开始，她还想着找个时间和李茜茜谈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她当时救下楚舟后，就痛到不醒人事了。

　　但是看着李茜茜对楚舟流露出的爱意，再想到自己与楚舟之间的关系，终于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埋在了心里，

　　江清如一页一页将日记撕下，点燃。

　　她的身前生起了一个小小的火堆，明黄的火焰跳动着，不断冒出黑烟。

　　“叮咚——”

　　一旁的手机忽然响起提示音，是楚舟发来的一条视频。

　　“亲一个！亲一个！”

　　江清如指尖轻触，嘈杂的声音便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眼花缭乱的灯光下，李茜茜羞涩地搂着楚舟的手臂，

　　在身旁人群不断地起哄声中，她踮起脚在楚舟的脸颊轻轻啄了一口。

　　自始至终，楚舟都是温柔地看着她，甚至最后还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江清如知道，楚舟不可能会给她发这种视频，一定是李茜茜用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