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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gyan 2024-04-22 17:32:38 1

  颜文训挥手:“别搞那些虚的,我不喝茶!” 又指金绽:“你,给我下来!”

  督公眉毛抬了抬,示意金绽不动。而那被叫了名字的,此时却面色铁青,站在那双腿直抖。

  “打狗也要看主人。颜大人,织造府的人,无凭无据就想拿,是将我阮阿措视作什么。”

  颜文训笑,把袖子捋起来,指着那两只鸡。

  “今早我派人去了趟城郊,恰碰见有人以压胜之法驱邪。那做法事的巫祝,庄子里称她’断指仙姑’。我差人去寻,不料那仙姑没跑,好端端地坐在院里,等着官府来拿。人已审过了,原是北曲里唱扬州调子的,诨名如意仙。” 他面露得意:“正是这位金公公的骈头。”

  金绽瞳仁瞬间睁大了。颜文训说得直接,令四周品级低的侍者们也哗然。织造府里的侍从也大多是阉宦,“骈头”二字不仅是在打金绽的脸,也在扇他们耳刮子,阉宦与女人搞在一起,是断不能提的丑事。

  “我瞧过了那仙姑的断指,创口尚未好完全,最多,不过三天。三天前呐,这位仙姑在何处,金公公不会不晓得吧。”

  金绽嘴唇颤动,良久,才说出一句。

  “她人在何处。”

  颜文训眼眉垂下去,原本高扬的情绪也陡然消失。

  “我们刚将人放出来,转头,就投井死了。”

  金绽顿时捂住脑袋,蹲下去,不顾众目睽睽,哭嚎着嘶吼、打滚。

  如意啊,我的如意啊。

  督公也不说话。他神情悲悯,看着在地上打滚的金绽,像瞧着很久远之前的某个人。但这悲悯的展露不过瞬息,他就抬头看向颜文训。

  “颜大人,平日里我对这孩子疏于管教,抽多了叶子烟,疯疯癫癫。他断不认识什么如意,过去三日,也未曾出过织造府的门。”

  颜文训闻言,立刻会意。这是织造府的退让,表示不再追究此事,也威胁他不能再把摊子闹大,让督公难做。

  但纵使听懂了这话里的话,颜文训也只是哼了一声。

  “督公此番,倒是将这案子看得轻了。”

  他说罢四顾,督公立即会意,织造府的闲人就统统退出去,只留下金绽。而苏预这边也将苏府的人撤干净,独在眼光停在沈绣身上时,停了几瞬。刚要开口,就听见颜文训说:沈夫人留步。

  沈绣就站住,而苏预暗暗挪步,站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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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是沈夫人为金绽清理创口,可瞧清楚了?他那指头被切下去,过了有多久?”

  沈绣低眉敛目,回想当日情状,肯定答道:“过了有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流的血,有地上那么多么。流完了半个时辰的血,他还有力气吼么?那夜我与苏大人听见的声儿,可是响彻tຊ了巡盐院呐。”

  沈绣忽地瞳仁聚起来,想起那血污遍地的场景,抬起了头。

  “不对,创口…是旧的。但地上血,有新有旧。”

  颜文巡拍手。

  “对喽。”

  “过后我将那盐钞都细细归拢来,差了几个皂隶去数。您瞧怎么着?短了五张。”

  他眼睛眯起来,手指捋着梳理整齐的髭胡。

  “那五张上边,当是有第二人的血脚印才对。而且,应当是个女子。”

  “身型小,能从梁上走。断指尤能日行百里,是有功夫在身。但可惜遇见她时,那创口未能如金公公这般受了名医诊治,已经溃烂。她知道时日无多,便索性守株待兔,等我们来抓她,好留名后世。”

  太监的眼睛于此时才抬起。

  “留什么名?”

  颜文巡低了头,握手成拳,又缓缓放下。他不言,回头往那白麻布上指。

  “瞧见那符了么?符上写的字,我请庄里的道士瞧过了,写的是大不敬的话。念了,我要掉脑袋。”

  “事到如今,督公还觉得是小事儿么。”

  而许久未言的苏预终于开口,声音低,但众人都听得见。

  “你说如意仙从前在北曲,审问她时,可有说过与谁相熟。”

  颜文训摇头。

  “问过了,只认识一个叫杨楼月的。那女子也是倒霉,听闻月初一时犯了事,被管家嬷嬷赶出门,大抵是死了。”

  苏预不言,过了会,又问。

  “那读符咒的道士,长相如何?”

  颜文训闭着眼描摹:

  “细皮白面的,大抵从前是个好出身。瞧人笑呵呵的,哦,对了,还不会说话。”

肆拾·安乐堂(九)

  隔夜的雨还在屋檐下淅沥,一行几匹马就从三山门

  南京城西面最重要的一座城门,紧邻三山门的西水关是内秦淮河出城的水门,因此三山门又称“水西门”。

  窜出去。因他们手里拿着官府拿人的令牌,无人敢拦,一路只闻马蹄嘶鸣,水花溅起。

  春熙堂里,堂上堂下坐着站着的都寂静无声,焦灼等待。

  “若他人不在养济院里呢?”

  颜文训回身,急得脸色有些红,像画像上的长髯关公。沈绣在苏预身后默默看,心想此人瞧着肝气上袭,若是常饮酒的话就糟了。还在思忖方子时,苏预就接过颜文训的话。

  “那道士行踪诡秘,若是连督公的人都寻不到,那我便更不知。不过,既然‘断指仙姑’也是在义庄里寻到的、金绽又与那位‘如意仙’有旧,若是找,也只那一处有眉目了。”

  “杨楼月呢?” 颜文训又问:“说来也奇怪,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跟你这春熙堂有些关系。”

  苏预做了个无所谓的姿态,手背到身后:

  “颜大人想查便查。大不了,苏某也去衙门里走一趟。”

  颜文训摆手:“我说不过你。横竖本官这回来是做盐使又不是监察御史,人没死在我府里我才不管呢。”

  沈绣在后头扯了扯苏预的袖子,小声道:

  “杨姑娘她还在养胎。”

  苏预回头看了她一眼,沈绣又缩回去。但眼神很倔强,还在等他给答案。于是他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答她:我晓得。

  “怎么,这杨姑娘又有内情?” 颜文训敏锐地眯起眼。“听说人在你们春熙堂后院里,怎么,病了?”

  苏预正要说话,沈绣就扯住他,自己走出来说:“回大人,杨姑娘近日在高指挥使府上落水,染了伤寒,病甚笃,怕一时不能出来,给诸位大人过了病气。”

  她这话并非哄骗,杨楼月确是落水,近日里也确实有风寒之兆。苏预见她说完了又退回,又低头咳嗽几声。沈绣才想起,这位才是真染了风寒,不禁脸红。

  “若是如此,今日便先审过金绽与那道士。”

  颜文训在督公旁边拣了个椅子坐下,转头问:“苏微之,你们这儿连茶都没有么?”

  苏预:……

  倒是督公笑了笑,侧过脸,就有小火者半跪下来听他吩咐,顷刻间就端上来刚沏好的茶,展开时绿叶舒展,赏心悦目,清香沁人。

  “信阳毛尖。” 督公手团在袖笼里,欣赏颜文训吃惊的表情。“今年新上的,全送到京师了,只留这一罐,给颜大人尝尝。”

  闻言的人眉毛皱了皱,却没发作。抬起茶盏闻了闻,就搁下。

  “颜某是粗人。这御贡的东西,我不配。”

  “有什么配不配的。” 督公笑。

  “不过,从前听说颜大人清廉刚正,原以为是个无趣的人。今天见了才晓得,大人是知行合一,不是假道学真小人。”

  颜文训不说话。尴尬寂静中,他忽而抬眼,直视督公。

  “俞烈是不是你杀的。”

  中堂上的太监眼睛眯起来。

  “谁?”

  颜文训挺直了腰板,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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