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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gyan 2024-04-24 03:26:34 1

  “陛下,臣女入宫以来,未得陛下亲睐,此是失德,还望陛下废除臣女皇后之位,将皇后之位还给惜霜姐姐。”

  江心白说的极为恳切。

  即便是顾景谌有此想法,他也不能立即答应。

  “你这是怨朕没有陪你?”

  顾景谌反问。

  江心白摇摇头:“臣女岂敢,还望陛下开恩,让臣女回父母身前尽孝。”

  顾景谌长眉一挑:“那朕便许你省亲,废后之事莫要再提。”

  江心白看着行色匆匆离开的顾景谌,攥紧了身下的被褥,神色阴晦。

  “我当然不会是废后,我将是万中无一的皇后。顾景谌,你就且看吧。”

◇ 第三十五章

  于兵马之中得天下的顾景谌来说,没有兵,却想政变,是没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重点关注那些领兵的武官,对于那些天天在耳边喋喋不休的文臣,他其实并不算忌惮。

  即便是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的江氏,他也只是偶尔敲打而已。

  春是一年之始,万物萌发。

  顾景谌一点点发觉自己在朝堂上的话语权越来越低。

  倘若他提出一个提议,以江丞相为首的文官不同意,那么这个提议的实现便会困难重重。

  针对这个问题,他杀也杀了不少人,甚至一度将半数的老臣都丢进牢狱里。

  可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偏偏像坚韧的苇蒲,任由他如何打压,都会被他们固执的反弹。

  时间久了,顾景谌也累了,料定他们掀不起什么大风浪,顾景谌对于一些小事也就开始放任自流了。

  邀月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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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亮升起来时,整个宫殿都亮堂堂的。

  邀月宫之所以叫邀月宫,就是因为它能最大限度的将月光拢进宫内。

  林稚月倚在窗前,看着圆圆的月亮。

  顾景谌推门走进来时,她是知道的,可她并未回头。

  “北方的蛮族在打仗,我或许要御驾亲征。”

  顾景谌平静的叙述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难道是为了林稚月的一句不舍?

  林稚月片刻才悠悠回神:“祝陛下早日凯旋。”

  顾景谌心底微微一震,林稚月知道自己想听的不是这个。

  等了半晌,也没等来林稚月第二句话,顾景谌正欲离开。

  忽然身后传来低吟般的叹息。

  顾景谌脚步顿了顿,到底还是离开了。

  林稚月回过头,顾景谌的背影在视野中已经慢慢变小。

  自此夜之后,林稚月一日憔悴似一日,竟仿佛回到了镇北王府每月被取血那般光景。

  可无论顾景谌怎么发脾气,那些太医总找不出原因,他们总说:贵妃娘娘是气血双虚,只需静养。

  于是一连静养了一个月,林稚月连邀月宫的门都没出过,病情却依旧没什么起色。

  太医们又说:贵妃娘娘整日忧思过重,劳心劳神。

  这下连顾景谌也没法子了。

  他只能在明媚的春天里,看着林稚月像她床边的那盆花一样,慢慢枯萎。

  入夏的时候,下了一场暴雨。

  顾景谌往常一样去看林稚月。

  却见林稚月大大的开着窗户,她坐在窗户前,任由飞溅的雨点打在身上。

  他怒斥那些宫女是怎么伺候的,却被林稚月制止。

  她说:“你知道吗,夏天的雨落在地里,溅起地上的泥沙,有一股好闻的味道。”

  顾景谌不明白林稚月为什么忽然说起这个,他没有说话,而是等着林稚月继续往下说。

  “我小时候,夏天没有冰,就盼着下雨。雨落下来,闻见泥沙的味道,我就知道不用热的睡不着觉了。”

  讲到这儿,林稚月轻轻的笑了一下。

  “有一次,那些宫人捉弄我,把我关在逼仄的柴房里。三伏天的高温险些把我闷死在柴房里,在我意识昏沉,马上就要晕厥的时候,我闻见了雨溅起泥沙的味道,紧接着,劈里啪啦的大雨顺着墙缝渗了进来,我用尽力气爬到墙边,靠着那点渗进来的雨水,活了下来。那年我七岁。”

  林稚月的声音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

◇ 第三十六章

  故事讲完了,林稚月的前襟也被溅满了雨水。

  她伸出手臂,闭上眼,感受着雨水打在手心的微凉。

  顾景谌立在原地,沉默的看向林稚月。

  在他的印象里,林稚月当是整个南渝国最受宠的公主,怎么会有那样狼狈的时候呢?

  可他知道,林稚月的话中没有一个字的假话。

  她吃了很多的苦,走了很多的弯路,终于成为太学里最有名的才女,可自己却令这颗明珠在镇北王府蒙尘多年。

  林稚月借助两个宫女的力量,才勉强站起身。

  她亲自合上窗户,慢慢回到窗前的软椅上。

  似是筋疲力尽般闭上眼,林稚月没再看顾景谌一眼:“你回去吧。”

  顾景谌将一直紧紧攥在手心的铁片放在桌上,铁片撞击桌子,发出一声极细微的声响。

  “北方战乱,我要御驾亲征,你……好好保重。”

  顾景谌说完,转身便走。

  林稚月幽幽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拿起那块斑驳的铁片。

  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那是顾景谌铁甲上的一片,上头的没一道斑驳划痕,都是顾景谌的战勋。

  在原著中,顾景谌曾将铁甲拆开,亲自为江心白缝制了小一号的铁甲。

  林稚月想,这大概就是给江心白缝制完铁甲后,所剩的甲片。

  顾景谌御驾亲征的那一日,整个京城盛况空前。

  官员百姓倾巢而出,连绵数百里相送。

  林稚月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看着一身玄甲,胯下一匹枣红骏马,忽然想起多年前,她也是这样在城楼上望着顾景谌。

  只是那时候她还是公主,而现在一切都变了,唯独顾景谌那身装束,好似万年不变。

  他永远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顾景谌。

  红缨猎猎似火,在夏季的烈日里燃烧。

  出城的时候,顾景谌忽然扭过头朝高出望去。

  他只一眼便锁定了城楼之上的林稚月。

  他冲她微微一颔首,一夹马肚,马儿便轻快的跃过城门,林稚月便再也看不见他了。

  北方蛮族擅骑射,产马,南渝国却不擅骑射,不甚产马。

  因此即便南渝国人多,每每与北蛮交手,也常常落得下风。

  但南渝国有一样胜过北蛮,那就是粮草。

  北地荒蛮,除了牧草,很难再种什么作物,因此北蛮总是逐水草而居。

  但是水草毕竟有限,养活不了多少人,因此北蛮时不时袭掠南北边境,以补充物资。

  南渝国哪怕屯兵边境,也常常难以抵御这些身骑快马抢完就走的北蛮。

  而今趁着正是盛夏,水草丰美,膘肥马壮,北蛮大举南攻,无非是为了囤积过冬时的物资。

  这一战,南渝国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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