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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安寺。 宝殿之中，无尘依旧坐在那里。 或许是感应到什么，他睁开眼睛，摇头叹了口气：“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旁边的戒空挠挠脑袋：“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无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道：“这几日去山下守着，任何人不得入寺。” 戒空疑惑，但还是应了一声，然后退了下去。 无尘再度闭上眼睛。 天刚蒙蒙亮，戒空就从外面冲了进来，想起无尘以往的教导才克制地走了过来：“师父，前几日那个男人又来了，非要一步一叩首上来，我拦不住。” 无尘叹息：“也罢，终归与佛门有缘。” 叶楚寒腿上前几日造成的伤还没好，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 戒空一步步跟着他，看着阶梯上蜿蜒的血迹，不忍地皱起眉。 “施主这是何苦？” 叶楚寒置若罔闻，固执地往上走。 双腿已经没有了知觉，额头上流下的血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只是紧紧盯着台阶的尽头。 就好像，那个地方，有人在等他。 戒空继续劝道：“施主想见的人已经再也见不到了。” 叶楚寒停下动作，一双空洞的眼睛看过来，莫名让戒空心里发毛。 “这是无尘大师的意思？” 戒空点头。 叶楚寒眼中好不容易才聚起来的光在那一瞬间散去，只余死寂。 半晌，叶楚寒眼中才重新有了焦点。 他看着戒空，声音略显沙哑：“无尘大师还说了什么？” 戒空歪头想了会儿，最后学着无尘的样子重重一叹：“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叶楚寒只感觉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走，张嘴，却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节。 戒空看着他这个样子，心中实在不忍，只好劝道：“众生皆苦，自有定数，施主还是请回吧。” “又是命……”叶楚寒喃喃，最后低低地笑了起来。 秦姬妩说命中注定，如今这个小沙弥又对他说自有定数。 可所谓的命，又是什么？ 他不懂，也根本不想去懂。 他只想他的阿郁回来。 天色阴沉，乌云压顶。 叶楚寒抬头望着天：“就连你，也叫我回去么？” “轰隆——” 豆大的雨很快砸下来，将台阶上一路蜿蜒的血迹冲刷干净。 叶楚寒被雨迷得看不清任何东西，却是又上一阶，跪下叩拜。 戒空讶然，想伸手去扶：“施主！” 叶楚寒抬手制止，依旧往上走，原本空寂的眸子里满是坚定。 雨大，风也大。 叶楚寒几乎要站不住脚。 刺骨的寒冷直入心肺，让他每呼吸一口都针扎般的疼。 但所有外在的一切都被他抛之脑后，一心只剩一个念头。 他要去见无尘。 宝殿中宝相威严，檀香缭绕。 无尘一下又一下敲打着面前的木鱼。 佛像前的香燃尽了一茬又一茬。 寺外天空一亮，电闪雷鸣。 无尘敲击木鱼的手一顿，睁开眼来。 就见叶楚寒出现在寺院门口，身形狼狈，身后是延绵的水迹。 可那双眼睛，却是一片清明。 叶楚寒一步一步走到佛前跪下，双手合十：“弟子叶楚寒，愿皈依佛门，常伴青灯古佛。” 叶楚寒一拜。 寺外闪电划过，瞬间照亮了整片夜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