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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gfeng 2024-05-05 12:13:28

他扛着人一路走到东院,推开门踏进殿内,最后将她放在了床榻上。

双脚刚落地,云昭就想好了该怎么往外跑。

可还没来得及起身,一抬眸,就对上了裴祁年那双像是淬了毒的黑眸。

云昭被他阴沉凌厉的眼神吓到,身形一滞。

此刻的她就仿佛被猛兽盯上的猎物,只要动一下,就会被扑倒咬住脖颈。

见云昭没再动了,裴祁年才稍稍退开了些距离。

他放缓语气:“婠梨……”

云昭淡淡打断他:“我叫云昭。”

裴祁年顿了瞬,复而点头。

“好,云昭。”他深深地凝望着她,“你有没有失忆过?从小到大的经历,你都还记得吗?”

云昭在片刻间便冷静了下来。

她毫不畏惧地直视裴祁年,神情平淡:“没有,都记得。”

闻言,裴祁年眸色微暗,却没再开口。

沉默半晌,他倏地站起身,大步地走出了寝殿。

云昭不明所以地望向他的背影,直到大门重重合上才猛地回神。

而等她跑过去时,门已然被锁上了。

殿外,裴祁年神色寡淡地吩咐:“看好她,别把人给我弄丢了。”

裴深颔首,又问:“王爷要出去吗?”

裴祁年眸底划过一抹凉意:“有些事自然是要问清楚的。”

皇宫,议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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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走进殿中的男人,梦明慎目露不解:“摄政王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裴祁年拱手颔首,语气却像结了冰:“臣本无意叨扰皇上,但有一事,需得眼下问清才行。”

“何事?”梦明慎眉心微皱。

话落,裴祁年缓缓抬起眸望向他,眼底好似闪着血腥光芒。

“臣想知道,一年前……长公主是真的薨逝了吗?”

第二十六章

言罢,议事殿内一阵诡异的沉默。

梦明慎眉头深深拧起,而裴祁年只是好以整暇地看着他,目光带着探究。

良久之后,梦明慎沉声打破寂静。

“摄政王此话何意?”

裴祁年漆黑的眸子里瞧不清情绪:“这要看皇上如何理解了。”

梦明慎脸色一冷:“朕瞧着摄政王是有些糊涂了,阿姐薨逝那日,摄政王不是都亲眼瞧见了吗?如今问朕又是何意?”

“臣的确是亲眼目睹了长公主中毒吐血,但自长公主被皇上带回皇宫,直到下葬。”裴祁年语调淡漠,“臣都未再看过她一眼。”

“阿姐在你王府便没了气息脉搏,朕把她带回皇宫,还能起死回生不成?”梦明慎倏地拂袖起身,“朕是天子,不是神仙。”

裴祁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语气忽然变得森寒。

“若不是起死回生,而是本就没死呢?”

话落那瞬,一股寒风正巧吹进殿中。

梦明慎骤然捏紧了掩在袖中的手,这才压住战栗。

“朕没功夫打哑谜,摄政王若是再没别的事,就回去吧。”

说完,他转身便走。

像是不耐烦到至极,却又像是落荒而逃。

裴祁年凝视着他的背影,眉眼渐渐冷峭:“皇上可要记着今日自己说的话,若是来日臣发现被欺瞒,让君臣离心……”

然而梦明慎只是加快了步伐,身影消失在拐角……

君臣离心。

他们这对君臣何时同过心?

裴祁年离开皇宫,一路上瞳孔里都好似凝聚着一层阴云骇浪。

刚回到王府,裴深便匆匆跑了出来。

“王爷!长公主,不,云姑娘她自您离开后便在屋中闹脾气,眼下已经正在摔东西,属下们怎么都拦不住……”

闻言,裴祁年眉心都没皱一下。

“不就是摔点东西,她喜欢便让她摔。”

裴深怔了怔。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在自家王爷的眼底看见了隐隐的笑意。

云昭摔了满屋子的奇珍异宝,怎么感觉王爷……还挺高兴的?

裴祁年没察觉裴深的心思,越过他便向东院走。

果然刚走进院子,就听见那屋里传来清晰的一声脆响。

这应该是那对青花瓷瓶。

正想着,便又是一声同样的清脆。

裴祁年走进殿中,眼底含笑:“摔的开心吗?”

云昭正举着块玉雕要摔,闻声动作一滞,玉雕直直砸在地上,发出十分闷重的一声。

见状,裴祁年眉梢微挑:“这一下摔的可不好听。”

“裴祁年!”云昭跨过那块玉雕径直走到他面前,眉眼不掩怒气:“放我离开。”

裴祁年定定地望着她:“若我不放呢?”

“堂堂摄政王竟强抢民女,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云昭冷声质问。

她眸底满是厌弃与疏离,裴祁年看着,心狠狠抽疼。

他攥紧手忍住,唇边笑意丝毫不减:“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算不上强抢,天下人更不会嗤笑。”

云昭脸色瞬变,逐渐红起的双眼里溢满悲凉。

她彻底明白,不论自己说什么,裴祁年都不会放自己离开了。

她倏地转了身,重新搬起那块玉雕摔下。

砸完,云昭便又拿起了别的东西,一件,又一件。

很快就一片狼藉。

但裴祁年始终视若无睹,甚至仍含着笑。

然而就在云昭从梳妆木匣里拿出一件金钗时,他却倏地出声喊住了她:“等等!”

她停住,语气讥讽:“怎么,舍不得了?”

裴祁年敛了笑意,薄唇吐字如冰。

“婠梨,那是先皇后留给你的遗物,你当真要摔了它吗?”

第二十七章

梦婠梨是先帝登基后诞下的第一个孩子,又是位公主,所以被视作掌上明珠一般,受尽万千宠爱。

但过度的骄纵并没让她变得张扬跋扈、蛮横无理。

相反,她温柔善良,聪慧可爱,脸上也常常扬着灿烂的笑意。

然而这样的梦婠梨却在先帝驾崩之后,一夜间变得寡言淡静、谨慎小心,再难见那明媚笑颜。

所以在看到云昭发脾气摔东西的时候,裴祁年并不恼怒。

他很久没见到她的脸上出现如此鲜活的神采了,更为她能肆意发泄心中情绪而高兴。

可是,有些东西可以摔,有些却不行。

先皇后逝世得早,梦婠梨对她的感情很深,不到思念至极时不会拿出先皇后的遗物来看。

裴祁年知道她有多宝贝那些东西。

所以此刻,他敛了笑意看向云昭,望她能冷静下来,不要因为冲动都做出悔恨之事。

“你想好了,婠梨,那可是你母后留给你的。”

但话音还没落,只见云昭扬起手臂,五指骤然松开——

那金钗狠狠摔在地上,瞬间支离破碎!

裴祁年身形一针,瞳孔骤然紧缩。

他不可置信地望向云昭,喉咙里像是堵了块石头说不出话。

而云昭却是神情冷然,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没有半点起伏。

“先皇后留下的遗物与我何干?我又不是长公主。”

一时间,裴祁年那对云昭就是梦婠梨的坚信有了些许松动。

就算她不想与自己相认,想逃离,也不会摔坏先皇后的遗物!

难道……她真的不是梦婠梨?

两人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

见裴祁年没有动作,云昭没了耐心,转身又要去那梳妆盒中拿东西出来摔。

“够了!”

寂静中倏地响起裴祁年冷冽的喝止。

云昭握着一只玉镯望向他,只见他脸色已然阴沉。

“你不是她,她不会如此。”裴祁年冷冷说完,俯身去捡那金钗。

如同是多珍贵之物。

云昭手紧了紧,抬起的手臂缓缓垂落,眸底不易察觉地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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