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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竹却再一次将她拉开，眼眸沉沉，带着深意。

　　“可这暗语是上次大人留下的，这回，大人根本就没有留下暗语。”

　　寒意陡然从褚灵薇的背脊升起。

　　而她也看见，面前梁尘斌的笑意在这话一瞬僵住。

第41章

　　心底油然升起一抹惊惧来。

　　褚灵薇下意识往后退开去，手几乎在一瞬变得冰冷。

　　她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或许是觉得装不下去了，他神色间装出来的温和荡然无存，眼底浮现出熟悉的阴沉来。

　　他靠在马车上，带着讽笑看向褚灵薇——

　　“褚灵薇，你不是说你认得出来我和他吗？怎么，现在为何没能认出来？”

　　这一刻，他神色间浮现出得意之色。

　　褚灵薇心却不觉发寒。

　　“你刚刚都是演出来的……”

　　“当然！”梁尘斌眉梢不悦地轻挑，他嗤了一声，“你爱上的那个梁尘斌是我的过去，我有何装不出来的？”

　　“若不是他留了心眼，又改了暗语辨人，你刚刚就已经被我骗过去了吧？”

　　“早知如此，我之前就该装装样子，早些装装他来哄骗你，你说过的，如果是他，你是愿意嫁我的，对吧？”

　　梁尘斌的每句话都如重锤狠狠砸在褚灵薇的心上。

　　她脸色霎时一白，没能说出话。

　　留竹在一旁眸色冷沉：“沈姑娘，您先回去吧，我会将大人安然带回府中的，等真正的大人回来后再来寻您。”

　　褚灵薇定定望着面前的男人。

　　久久无言。

　　最终，她还是点点头，下了马车准备先行离开。

　　可刚下马车，身后的梁尘斌却陡然提高了声音，大声笑——

　　“褚灵薇！经过今天这一遭，你以后还分得清我跟他吗？”

　　“你敢确认，下次出现在你面前的人，会真的是他吗？”

　　那笑声里带着得意的嚣张。

　　褚灵薇身形微顿，心口骤紧。

　　她没有回应，亦没有回头，就这么疾步匆匆往府内走去。

　　可即便如此。

　　褚灵薇的脑海却迟迟回荡着他的那句话。

　　——“你以后还分得清我跟他吗？”

　　如雷轰顶。

　　将她的心打得冷颤。

　　褚灵薇思及他却才的种种神态，他装得实在是太像了，跟那个梁尘斌毫无异样。

　　若是他真的能一直这样装下去……

　　她不敢再往下想。

　　寒毛直竖，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一眼分清楚他们两人。

　　可他是梁尘斌，年少时是同一个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自己，他只要想装，就总能装得出来的。

　　褚灵薇呆坐在屋内，心口顿如压了大石块，沉闷不已。

　　之后一连几日。

　　褚灵薇忙着照顾身心受伤的沈容玉，竭力让自己不再去想梁尘斌的事。

　　说来也是奇怪。

　　这段时间，梁尘斌竟真的并未再出现在她眼前。

　　但同时这也证明了一件事——她想见的那个梁尘斌一直都没有回来。

　　毕竟，有圣上的手令，才能禁锢住送梁尘斌。

　　而如果真正的梁尘斌回来了，他定然是要来见她的。

　　褚灵薇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只好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生意和照顾家人上。

　　半个月后。

　　沈容玉的伤好得差不多，精神也恢复了不少，他准备重新回书院求学，只不过李氏担心他旧地重游影响心态，就托人给他换了一家书院。

　　去上学那日，褚灵薇送沈容玉出了城后，便准备去丝绸坊看一眼就回府。

　　谁料刚转身。

　　她就看见了不远处一身官服正和同僚说话的梁尘斌。

　　他神色清朗，一派清风朗月之姿。

　　似有所感，那头的梁尘斌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两人皆是一愣。

　　褚灵薇也在这刻认出来，他就是她想见的那个梁尘斌。

　　可为什么，他回来了却不来见她？

第42章

　　褚灵薇抿唇提心。

　　迈步往他那边走去，可才走半步，却见梁尘斌迅速移开了视线，就当没看见她一般，继续和人相谈着往前离开。

　　两人就在人群中擦肩而过，如陌生人无二样。

　　心陡然沉下来。

　　褚灵薇回头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前方，心尖涌现一抹涩意来。

　　留竹欲言又止来到她面前，将一盒桂花糕递给了她。

　　“沈姑娘，这是我家大人让我给您买的，他说记得您最爱吃这个。”

　　褚灵薇接过那盒桂花糕，心里的复杂情绪骤然翻涌。

　　她忍不住问：“他……何时回来的？”

　　“大人这半个月断断续续回来了好几次。”

　　留竹话说到此处顿了几顿，似乎在斟酌该不该跟她详说。

　　看出他神色间的迟疑，褚灵薇拧起眉头来，看看周遭的人来人往，语气一沉：“你同我来，寻个好说话的地方好生说说。”

　　她领着留竹一路来到了丝绸坊内。

　　进了丝绸坊，两人到了里间，寻了安静的地方。

　　“这里是我的地盘，你可以把你该说的都跟我说清楚。”

　　褚灵薇定定望着面前的留竹，语气正经严肃。

　　留竹神色怔怔，眉头却一点点拧起来：“其实大人不让我跟您多说。”

　　“他是病患，他想独自一人撑下来，难不成你也想让你大人独自痛苦不成？”

　　褚灵薇眉梢轻挑。

　　不过三言两语，留竹的脸色果然如她所料变了几变，当即开了口：“不，我想让大人好过些。”

　　“这大半个月来，大人其实回来的次数很多。”

　　“只不过，从那次过后，他第一次苏醒得知那人用他的样子哄骗过您后，他很是震惊。”

　　“第二天他便下令，不准我们告知你任何消息。”

　　“之后的几日，大人自己也未曾踏出过屋子一步，直到另一个人大人突然将所有的东西扫在地面上，我们大着胆子闯进去，才发现满屋子都是他们的对话……”

　　“满屋都是信纸，上面是他们二人的争吵，而他自己竟然用绳索将他自己绑在桌角，不让任何人放开他。”

　　“直到七天前……”

　　说到这里，留竹的神色微变，眉头紧锁，似乎是透出一抹不解来。

　　褚灵薇的心也跟着提起：“七天前，发生了什么？这怎么回事？”

　　留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

　　“七天前，大人突然把我们喊了进去，让我们解开了绳索。”

　　“他看起来既像大人，又像是另外一个大人。”

　　“我们琢磨不透，但他跟我们说了只有真正的大人才知道的事，他应当就是大人没错。”

　　“可……可那日过后，他就变了。”

　　“他总是会站在府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