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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ngyan 2024-06-05 08:57:15 1

  主卧的床被整理过,干净平整,小薄被子叠的跟豆腐块一样,挨在枕头旁边。

  然而冯芜总觉得房间有哪点不同了。

  不只是过度整洁。

  仔细打量片刻,冯芜目光倏然间静止住,落在边tຊ柜的相框上。

  相框是她从冯家带出来的,里面是冯家三口和许家三口的合影。

  此时那只相框背面朝上,露出土黄色的背景板和支架。

  “......”

  身后脚步声不知何时靠近,男人嗓音平静,探不出情绪:“抱歉,许总盯着我瞧,我睡不着。”

  “......”冯芜眼睫扇了几下,无言以对的浮了些心虚,“就,看习惯了,十几年了。”

  已经习惯到每天来来往往都注意不到的程度。

  傅司九罕见的大方,表示理解。

  可冯芜总觉得他很不爽。

  安静须臾,冯芜指指墙壁,掐出一点谄媚的笑:“你看,把你放在中央呢,最显眼。”

  “显眼包?”傅司九尾音上扬,“只露了双眼睛的显眼包?”

  “......”

  他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怪怪的。

  自从两人交往,不仅合影没拍过,她连傅司九的单人照都没有。

  傅司九垂下眸,不咸不淡的:“嗯,我是你见不得光的男人。”

  “......”冯芜默了默,“你想怎么样呀?”

  傅司九越发高冷:“倒不用勉强,我还不至于逼着人家跟我拍照,然后放在床前,睡前醒后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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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倒是没逼。

  也不用把要求说的这么详细。

  冯芜眼睛半弯,手捏住他一点衣角,撒娇的姿态晃了晃,声音嗲的不行:“傅司九...”

  男人漫不经心瞥她。

  “那个小熊猫钥匙扣呢?”冯芜冷不防问。

  “......”傅司九眼皮子动了动,“我怎么知道,这么普通的东西,谁还记得。”

  知道他傲娇,冯芜也没恼,她抿了点唇肉,作出可怜巴巴的样:“确实,就像它的主人一样普通,难怪那么轻易就被搞丢了。”

  傅司九后脊不知不觉僵了一秒,矜傲的眉眼骤然掠过一点波澜。

  慌张还未到达眼底,傅司九敏锐地抓住异样,他语气荒唐,似乎极为不敢置信:“你怎么知道它丢了?”

  冯芜鼓鼓腮,慢悠悠的哼了声,两条细胳膊抱怀,明明白白的跟他发脾气,来个秋后算账。

  “冯小草,”傅司九方才还嚣张的气焰蔫了,嗓音低下几分贝,“是不是被你捡去了?”

  “那我不记得了呢,”冯芜学着他的样子,“毕竟那么普通的东西,谁还记得。”

  “......”

第114章 你该回头看一看。

  那只小熊猫钥匙扣,确实被冯芜捡去了。

  命运用巧合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她,你该回头看一看。

  上年盛夏,冯芜大学毕业,毕业典礼上,冯厚海和林素不请自来,两人都是一身优雅得体的正装,林素淡妆扫娥眉,笑着将花束给她。

  典礼结束后,冯厚海领着她们去了星级酒店,说要庆祝下冯芜大学毕业。

  到酒店后,许坤和许星池也来了。

  看见许坤那一刻,冯芜大约明白冯厚海和林素真正的来意了。

  果不其然,在饭桌上,许坤和冯厚海聊起了她跟许星池的婚事。

  冯芜不知道许坤是用了什么方法把许星池请来的,可许星池周身上下透着浓浓的排斥。

  席间,林素笑盈盈地问她意见,冯芜看了眼许星池的表情,随即贴心地回答:“甜品店刚开业,我想先忙一忙工作。”

  她知道许星池不乐意。

  话一落,许星池手里的筷子倏地搁进筷枕,这一点轻微的声响引来几位长辈侧目。

  怕许星池说出什么、做出什么,许坤重重咳了下,打圆场:“那不急,阿芜才刚毕业,你们先有个准备,等星池生日时可以先把婚订了。”

  “是,”冯厚海跟着说,“也给星池一点准备的时间,我记得他们小时候办家家酒,阿芜拿了本杂志,说她的新郎一定会带着这只古董红宝戒指来娶她,这丫头是拐弯抹角的坑星池帮她买东西呢。”

  这一番话说的林素捂唇笑。

  许星池忽地笑了,笑的眼底发凉:“她值得我费心思吗?”

  “......”

  纵然冯芜砌筑了坚硬的心肠,也总会在他某一句刻薄的言行下坍塌。

  大人们惯会粉饰太平,云淡风轻地斥责许星池几句,又叫她别放在心上,拿出商场以和为贵的那一套,嘴里说着假模假样的客套。

  出酒店时,冯芜落在最后,目送前面商量订婚事宜的人离开。

  她吸吸发酸的鼻子,脚步一转,去了侧面的洗手间。

  洗手间走廊很长,光线不大明朗,尽头通风口处有人站在那里抽烟。

  男人一身黑色,削薄硬朗的骨骼满是锐气,就往窗边一靠,气场无形中透着肃杀。

  是傅司九。

  他背对窗外,逆光站着,燃了一半的烟在他唇角忽明忽暗。

  冯芜驻足片刻,思考着要不要上前去打招呼。

  虽然瞧不见他表情,但冯芜就是有种直觉,傅司九在盯着她看。

  犹豫须臾,冯芜忽然想起来,前段时间甜品店开业,花店送了两个昂贵的开业花篮过来,花篮上署着傅司九的名字。

  而她还没跟傅司九道过谢。

  想到这里,冯芜慢慢靠近,直到男人的脸渐渐清晰,一寸一寸被收进视野。

  当时傅司九目不转睛盯着她,随着她拉近的距离,他长眸也跟着朝下,意味不明地对上她眼睛。

  傅司九:“要订婚了?”

  冯芜:“谢谢你送...”的花篮。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又不约而同停住。

  诡异的沉默。

  冯芜抿抿唇,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针对花篮,郑重的道了谢。

  傅司九没吭声,一口接一口的抽烟。

  冯芜跟他不熟,他不说话,她也不好多打扰,再次道谢过后便转身离开。

  走了一半,傅司九嗓子好似被烟呛了下,他压着低咳,声线略干,在暗无人声的走廊似有若无回响。

  冯芜不由得回头,傅司九已经背过身去,面向着窗外,他手掌掐住腰骨,背脊微弯,一下又一下的低咳。

  从洗手间出来时,傅司九离开了,冯芜用手机叫了个车,等车子快到,她从酒店大堂穿过。

  出租车停在罗马柱前面,怕司机久等,冯芜小跑着过去。

  然而在踏下第一级台阶时,冯芜猝不及防驻足。

  罗马柱旁边的深红色厚地毯上,一只黑白分明的小熊猫正静静躺在那里。

  这熊猫眼熟,冯芜弯腰捡了起来,她记忆模糊,认不大清这是不是她曾送给刘成成的那一只,何况相同的东西那么多。

  小熊猫旧了些,硅胶表面略微磨损,却干净的不染尘埃,连本应发黄的白色胶体部分都雪白雪白的。

  会落在这里,是因为挂圈裂开了。

  见周围没有失主寻来,想着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冯芜便把它装进包里带着离开。

  出租车驶离酒店的那一刻,冯芜听见外面一道刺耳急躁的刹车声,她条件反射回头。

  隔着车窗玻璃,她看见傅司九从车里跑出来,他身形卷着急躁,衣服灌满了风,大跨步的往酒店里面走。

  随着车子的远离,周遭一切风景都变得模糊,渐行渐远在记忆的深处。

  在岁月的长河中,人类渺小,不如一粒沙重,冯芜站在23岁这年的相交点,在蓦然回首时,冷不防发现,那两条看似平行线的路,只是因为她眼界狭隘,思想锁闭。

  殊不知,相交线在交叉之前,也需要经过一段漫长的伶仃。

  中间发生的一切,她认为毫无关联的意外、巧合,全是命运线上不可缺少的瞬间。

  这些“瞬间”组成精密的锁扣,推着,助着,吸着,不断不断循环出一句话——

  你快回头看看他。

  求你了。

  -

  那只随手捡来的小熊猫,被冯芜留在了冯家的仓库。

  傅司九唇线抿直,满心满眼的期艾:“你还我。”

  “你怎么确定它是你的?”冯芜心尖酸到发麻,不知想冲谁发火,更像是被自己蠢的难受,“它写你名字了吗,相同的东西那么多。”

  傅司九坐在床沿,两条长腿分开屈着,负气又颓丧。

  “它就是我的,”他坚持,“你拿来,我看一眼就能认出来。”

  “不知是谁说的,这么普通的东西,他都不记得了,”冯芜踢他脚尖,“你从我床上起来!”

  “......”傅司九顿了顿,不仅没起,反而破罐子破摔,仰身往床上一躺,双臂大开,“被我躺,你这床真是三生有幸...”

  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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