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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一番他抢她过来是寻乐子的，可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完了。”沈弃能屈能伸，可不能真把自己命作死了，那不纯贱，辜负上天一片怜悯吗？

　　爬回于床上，像个粽子一样裹进喜被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累了一整天了，她也该好好休息了，明天，还得计划跑路呢。

　　石壁上的烛火被吹灭了，山洞陷入了黑暗，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一道声音：

　　“那喜被是没用过的。”

　　“嗯——”她翻了个身，含糊地应了声。

第9 章 少女

　　黎明破晓，等沈弃醒来时身侧的玉床已经空荡荡了，荣夜不知道又去了哪里。

　　山洞里什么都没有，洗脸都没办法，睡了一夜的头发很凌乱，她只能将就着用手指扒拉，好歹不打结了。

　　清晨的山谷寒气颇重，浓雾弥漫山间，沈弃走到山洞口朝外边望去，除了雾，就是隐在雾中的石壁。

　　她难道要一直被困在这山洞里吗？手指抠弄着石壁上的青苔，沈弃只觉得无力。

　　干脆吃个果子毒死自己得了，说不定上天再可怜她一回，直接给她送回属于她的世界。

　　沈弃起了赌博的心思，拽过一个红果子就要往嘴里塞，好在递嘴时脑子清醒了，舍弃了这危险的想法。

　　带着怨气的她随手将红果子往山崖下丢去，红果子坠入浓雾间，立马没了踪迹。

　　又不是在城市，哪用担心高空抛物啊？沈弃丢上瘾了，连着又摘了几个果子往外扔。

　　“哎呀。”山底传来女人的惊呼声：“怎么今日掉了这么多的蛇迷果？”

　　山下有人！

　　沈弃立马收回了要抛果的动作，趴到洞口边，把身体探出去，朝山底大声喊道：”喂，你是谁呀？”

　　“你是人吗？”问完这话，她便后悔了，万一下头的是个吃人的女妖怪那她不就完了？

　　“我是阿玉。”底下的女人回道：“我是荣石村奉给蛇神大人的妻子。”

　　她清脆温婉的嗓音穿过浓雾，回荡在山崖间，“你也来自荣石村吗？”

　　“是。”知道底下的人是之前的祭品少女，沈弃心中的警惕与不安顿时减弱。

　　她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活着，难道蒲奴真的没有欺骗她，嫁给蛇妖的少女都不会被他杀死，反而获得永生？

　　沈弃激动极了，连忙说：“我我我叫沈弃。”

　　“我也是被送给蛇神的妻子。”

　　“阿玉，你知道怎么才能下山吗？”沈弃抓住一切希望，管她是好是坏，管她来到这儿是偶然还是阴谋，难得遇到人了，她首先要做的便是找到离开这山洞的法子。

　　“这洞口离地面太高了——我下不去。”

　　背着背篓的孱弱少女仰头望向山洞，因为浓雾的缘故，沈弃看不到她，但是却能透过浓雾将沈弃的样貌收入眼底。

　　“你看到洞边的藤蔓了吗？”

　　“看到了。”沈弃顺着她的话，看向结满果子的青藤，握起一根问：“怎么了？”

　　阿玉道：“把它绑在手腕上，然后拽着它下来。”

　　她的话可信吗？沈舟用力扯了扯青藤，发现它比意料之中的牢固多了，断应该不会断。

　　但是青藤的长度也够不着山底啊，万一她被悬在半山崖……那………

　　阿玉等了许久，见她迟迟不动，自然知道她的顾虑，笑着说：“放心吧，我不会害你的。”

　　”你我又没有什么恩怨，我害你做什么？”

　　“好。”把青藤稳固的缠在腰上，握着藤蔓沈弃便一步步爬下了山洞，脚尖刚踏出洞口时，绑着她的青藤却猛地生长了起来。

　　沈弃瞪大了眼，身体极速往下坠落，眼看着就要砸到地面，青藤却在她后背在离地面一米时停下了。

　　“吓着了？”阿玉扶着她起身，帮她解开了系在腰际的青藤。

　　山崖下的泥土松软黝黑，踩在上面，有一种失重感，沈舟站稳了身体，从惊吓中回神，一抬头便撞进一双温柔如水的眸子里。

　　穿着白衣的少女面容恬静，眉眼含笑，五官不算精致，而秀美的发用一根木簪子挽在脑后，腰肢纤细，皮肤带着病态的白。

　　那柔若无骨的纤手正搭在自己的手腕上，见自己站稳了，才轻柔地收回。

　　“有点。”沈弃往后退了两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对于她的疏离，阿玉笑意不改。

　　“我……”沈弃环视着四周，问道：“阿玉，你怎么在这儿。”

　　”我过来采药。”阿玉反手从背篓里拿出一根草药，递给沈弃。

　　“给我？”沈弃不明所以地接过，一脸疑惑。

　　“你的手腕受伤了。”阿弃抬手指了指她的手腕：“把它捣碎了敷伤口上，止止疼。”

　　沈弃低头，果然看到了一道擦痕，八成是刚才坠落得急不小心被石壁刮伤的吧。

　　“不疼的。”沈弃摆了摆手，友善地笑着，谁不喜欢这般温柔的姑娘？更何况，她们都是被选做祭品的少女，有着相同的悲惨经历。

　　沈弃一下子就对她心生喜爱起来了。

　　“要敷的。”上前握住沈舟的手，阿玉把她拉到一旁的大石头坐下。

　　她的指尖微凉，握着自己的力度温和无比，沈弃乖乖跟上了这位温柔的古代女子。

　　拾起一块石头，阿玉拿过沈弃手上的草药，低着眉，细致地捣烂草药，一举一动都美的像画般，叫沈弃不由得看痴了去。

　　药草被捣烂了，捏着散发着药香的绿团，阿玉把它敷在了沈弃的手腕，由从袖里拿出一张白绢，细致地给她抱住儿了。

　　“我可以唤你一声阿弃吗？”娴静地端坐在石块上，少女轻声问道。

　　“当然当然……”沈弃默默收起自己直伸出去的腿，学她坐着。

　　看着眼前温婉的少女，她脸颊浮起一抹粉红。

　　都是女人，但阿玉真的好美。

　　“阿弃不是荣石村的人吧？”阿玉笑着说：”我三年前嫁给蛇神，在村中并未见过阿弃。”

　　“不是。”沈弃老实回答，欲言又止地看向阿玉。

　　“阿弃想说什么直说便是。”阿玉握起沈弃的手，“这些年，除了蛇神大人，我许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

　　“那我直说了啊？”沈弃盯着覆在自己手上的手背，淡青的血管是如此的明显。

　　阿玉……好像身体不是很好。

　　“阿玉。”沈弃鼓起勇气问道：“你是自愿嫁给蛇神么？”

　　“愿意还是不愿意，有什么区别呢。”少tຊ女含笑着：“被选为新娘子的姑娘，都会来这儿的。”

　　无论自愿还是不愿，结局都一样。这点她知道啊，阿玉并没有直接回答自己。

　　沈弃换了个问题：“那荣夜……不……蛇神大人，对你好吗？”

　　“自是极好的。”阿玉缓缓地说：“那阿弃呢？”

　　“喜欢荣夜大人么？”她注视着垂头的少女，捕捉着她脸上闪过的每一瞬间表情：“阿弃愿意留下来陪着荣夜大人么？”

　　“那蛇妖……蛇神大人挺好的。”沈弃拿不准她对荣夜的态度，斟酌着语气说：“但我还是想离开这。”

　　沈弃没有注意到阿玉口中称呼的变化。

　　“为什么要离开？”阿玉温声问道。

　　“荣夜……他已经娶了姐姐了。”沈弃抬眸，望着少女的眼睛，真诚地说：”我……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谎言说多了，撒谎就变得流畅自然，经过一夜，沈弃已经能够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了。

　　“这样啊—”听到她的回答，阿玉恍惚了一瞬，笑了笑：“可是入了这荣山，没有蛇神的允许，谁都走不出去。”

　　“阿弃，你走不了了。”

　　“不。”听到这话，沈弃收回相握的的手，语气坚定地说：“我要离开这儿。”

　　“阿玉，你来这三年了，你一定清楚下山的路线吧。”

　　沈弃眼睛亮得出奇，阿玉从她的身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沈弃见她脸露犹豫，心中的期翼更盛，承诺道：“阿玉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连累你的。”

　　“就算被荣夜抓住了，我也不会背叛你，是我自己要逃，是我威胁你，你才不得已告诉我下山的路线。”

　　心跳得发狂，沈弃说得口感舌燥，倒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倒个不停。

　　“好吧。”阿玉叹了口气，到底松口了。

　　“你还记得那片山茶花吗？”

　　“记得。”沈弃连连点头。

　　“到了那山茶花处，在一众艳红山茶花中，有一株粉色山茶，它花枝朝北，你沿着北方一直跑，便能下山了。”

　　“不过……”阿玉面带担忧：“那路崎岖狭窄，浓雾弥漫，极为容易失足坠崖。”

　　“阿弃，那太过危险了。”

　　“谢谢你，阿玉。”沈弃并没有把她的劝阻放在心上，好歹有人给指了条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