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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我的皇后不需要守规矩，你在我身边便好。”

看着他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心中止不住的冷笑。

那之前苦练宫中礼仪的我算什么，笑话吗？

“我记得陛下对我说过，皇后就该有皇后的样子，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捕捉到他眼底的痛苦，我心里浮现出一丝快意，甚至暂时让我忘记了对皇宫的恐惧。

“云烟，是我错了……”

我冷笑道：“不敢，小女子怎么能当得起陛下的一声错。”

季云启手心收紧，挤出一抹僵硬的笑：“进去吧。”

第32章

季云启想让我住进凤仪宫，可我却不愿意，就算住进冷宫，我都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

他似乎也懂我对凤仪宫的抵触，不再勉强，差内务府将我安排进了长秋宫。

之后便日日来长秋宫，就连平时处理政务也要坐在我旁边，时不时抬起头看我一眼，像是怕我消失一般。

强忍了几天，我终于是受不了了。

“陛下打算一直像看守犯人一样盯着我吗？不累吗？”

季云启写字的手一顿，抬头看我：“云烟觉得我烦了？我只是想在你身边多待一会儿。”

到显得他有些委屈了。

我揉了揉眉，冷声道：“陛下以前冷静克制，可不想现在这般黏人。”

季云启眼眸微微黯淡：“云烟能别总提以前吗？”

我反问道：“为何不能？难道就连陛下也觉得以前的事情实在是难以启齿，所以不愿回想？”

许久，季云启轻叹一口气：“罢了，提便提吧，你恨我是应该的。”

我冷嗤一声。

从那以后，季云启便不再处理政务的时候也要守在我身边了，偶然夜里前来。

我能察觉到他想与我亲近，但我每次做出伤心不愿的表情，他便会松开我，然后对我说。

“我不碰你，就这样抱着就好。”

曾经说一不二的季云启也只在苏晚凝身上那么卑微过，如今到轮到我身上了。

看着曾经深爱过的人，内心再没触动，只剩下厌烦和恶心。

“陛下何必呢？总将不爱自己的人强行留在身边。”

季云启紧紧抱住我，像是要把我融进血肉里：“别说了……求你了……”

看着他再也不复往日里高高在上的模样，低声在我耳边哀求。

我心中一阵快意，嘴上依旧不饶，想让他更加痛苦：“陛下想知道我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治好的吗？”

季云启把头埋在我的肩上，我似乎感觉带他在轻轻颤抖，我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没治好之前，我外出做生意都是带着面纱示人，我记得有一次，我的面纱也是像上次那样，不小心被风吹落了，我赶紧遮住脸，可还是被一个孩童看见了。”

“他当场就哭了，指着我就说我是丑八怪，他声音很大，引的周围的人全都看了过来，而恰好的事，当时是我一个人出来的，所以都看着我，对着我议论纷纷，我几乎狼狈的逃走的，你说可不可笑？”

没人回答，紧接着感觉有滚烫的泪珠落在我的脖颈上，烫到我缩了一下。

季云启这是……哭了？

这还是他头一次哭，真是稀奇。

季云启竟然也有心了。

我继续道：“那次之后……”

季云启带着哭腔打断我：“别说了……”

我不理会，继续道：“那次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出门，甚至还让人将房中的镜子搬走，到了不得已不出门的时候，我怕又想上次一样被风吹掉了，将绳子绑的很紧，回去之后，脸上被勒出几道很深的红痕，又痛又肿，当时我就在想，我一直这样到什么时候？”

“可好在老天垂帘，让我遇上了一位神医，刚好我还出手救了他，他便答应帮我治脸，你知道是怎么治的吗？”

我自问自答：“他说我脸上的疤已经很久了，想治好只能先用到把那一块先划破，他是那一带有名的神医，我不疑有他，他拿着刀在我脸上划动，我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刀在划开皮肉的感觉，很痛很痛……”

“还不能动，我只能强忍着，划破后他又塞给我一瓶药膏，让我每天按时涂抹，每次涂药就像有人对着我的脸在行刑，伤口出又痛又痒，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里面钻……”

第33章

“可本来我不需要遭受这种痛苦的……”

季云启早已泣不成声，在我耳边道：“对不起……对不起……”

呵，对不起有什么用？季云启现在的痛苦不及我当时的万分之一。

就连最后我想要的自由也不给，将我囚禁在这深宫之中。

我突然理解当时苏晚凝是什么心情了，痛苦，所有不想让他好过。

他到是痛苦了，可我这无疑不是在伤害自己。

……

御花园内，亭楼之间交相点缀着生机勃勃的翠竹和奇形怪状的石头，再往里走便是百花争艳，芬香扑鼻。

望着眼前的的美景，心中的郁闷都消散了许多。

我四处转了转，逛累了便找了个亭子坐下。

墨风递给我一杯茶水，我一口饮尽，这两年在外养成的习惯，一时间是改不了了。

我在亭子里休息了一会儿，突然感到一阵闷热，抬眸一看，墨风长的人高马大的，站在风口里，一下子就把风全挡住了。

我向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让开。

他似乎在想些什么，呆愣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侧身让开了。

我莫名有些想笑，也多亏了墨风，才不至于让我在宫里待的那么难受。

原本季云启并不同意我带着一个男侍卫进宫，说他会保护好我。

我提出当年宴会上遭遇刺客的事情，又说他是如何对我的，他这才松了口。

休息好后，我带着一行人起身离开，身后跟着十几个人，很是夸张。

季云启让内务府给我送过来的，说是照顾我的衣食起居，让我随意使唤，不够在跟他讲，对于这种事，我也就欣然接受了。

等快走出御花园时，我随意嘟喃了一句：“偌大的后宫怎么这么安静？逛了那么久一个妃子都没遇到。”

一个低眉垂眼的宫女道：“回娘娘，陛下为了您早就遣散了后宫的妃子，您是宫中唯一的娘娘。”

“为了我？”

我不禁有些想笑，刚说出口我便想起来了，当初淑妃来冷宫里跟我说，季云启为了苏晚凝才打算遣散后宫，怎么如今到变成为了我了。

那个宫女似乎是看见我神色不对，低垂着头不敢再说话。

我也没想为难她，兴致缺缺的回宫了。

长秋宫。

我湿着头发，刚沐浴完出来。

一个太监前来传话：“娘娘，陛下说有别国使者进京，送来了很多稀罕的宝物，让您今晚跟着一起前去宴会。”

往常像是有什么事情，季云启都会亲自前来，只为了多看我几眼。

不知是不是上次说的话太刺激他了，导致他这几天极少出现在我面前。

正好我也落得个清闲。

戌时三刻，殿外涌进一群宫女，手中的托盘上放着各样各式的锦衣华服，头钗首饰，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宫女齐声道：“请娘娘挑选。”

我看着款式颜色都差不多的金色宫妆，随便在里面指了几个。

紧接着，那些宫女把我按住椅子上，对着我就是一顿捯饬。

一刻钟后，我看着镜子里，一颦一笑都堪称绝色的美人，不禁有些恍惚。

仿佛通过镜子里的人，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这时，一个男人站到我了身后，他伸手将一个凤钗插进我的发间，随后覆上我的脸，感叹道。

“云烟，你真美……”

我冷笑着打开他的手，拔下发间的凤钗，看了一眼，随后丢到梳妆台上。

这支凤钗比从前那支不知精美多少，可我却早就不稀罕了。

第34章

季云启神色一滞，又恢复自如，自顾自道：“以前是我错了，今后我会好好弥补你的，等会儿你在宴会上看上了什么，尽管跟我说。”

“陛下哄人就只会这一套吗？”

“云烟，那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便一定满足你。”

闻言，我睫毛颤了颤，轻声道：“那陛下便放我离开吧。”

季云启神色一僵，闷声道：“哪怕你要我的命都行，但唯独这个不可以。”

我扯唇一笑，冷声道：“那陛下去死啊。”

话音刚落，季云启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心脏，他看向我，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也好，只是希望我死后，云烟你能别再恨我。”

说罢，他便高高举起匕首朝心脏刺去。

看他似乎真的抱了想死的决心，我瞳孔紧缩，大声道：“等等——”

匕首在离胸口一寸的地方堪堪停下，季云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