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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gfeng 2024-06-24 02:56:30

裴系一脉的族长,各位叔伯,静默的看着两人。

族长看向谢潇然:“行均丫头,栖梧特意请我们过来为你入族谱,成为我们裴家的儿媳。”

叔伯们祝福他们,夸赞他们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谢潇然整个人像裹在蜜中,甜意从心尖蔓延到五脏六腑。

她甚至想,要是那日,她没有去找宁莞,该有多美好。

见她未说完,宁莞握住她的手,笑得宠溺:“傻枝儿,你会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接着就请族长提笔在族谱上宁莞配偶一旁,郑重写下谢潇然三字!

“栖梧哥哥!”

只是,枝字还未落下,门口就响起一道娇弱的女声。

来人赫然是沈云苓。

她将刀架在脖子上,看着宁莞,绝望的哭喊着:“既然你都不要苓儿了,苓儿也不想活了。”

“苓儿!不要!”

宁莞顿时松开了谢潇然的手,就要上前。

谢潇然心口一窒。

她拉住他的手,一字一句的问:“宁莞,你又要舍弃我,选她吗?”

第5章

“你说过,不会再……”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宁莞就甩开了她。

冷眸看向她,愠怒地说:“枝儿,你别胡闹,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苓儿去死。”

说罢,他就朝沈云苓消失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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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潇然喉间再次涌上一股腥甜,她的双手掐进死死的咬住,才吞了下去。

族长笔尖还停留在族谱上。

她扯出一丝尴尬的笑,深深鞠躬:“麻烦各位族老,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走出祠堂后,她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往前走去。

就看见了不远处纠缠不下的两人。

宁莞焦急的劝着:“苓儿,听话,先把刀放下,我不会不管你的。”

言语间皆是心疼,这才堪堪将沈云苓劝住。

又将女人拦腰抱起,在经过她时,没半分犹豫,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谢潇然的心像被人徒手撕裂,血肉模糊。

就在她恍惚不清,一个趔趄向后仰去时,一双炽热的大手将她扶住。

站稳后,她才看清眼前的人是宋鹤卿。

她没有心思开口,就听到宋鹤卿的声音:“师妹,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回来是为了接你走。”

谢潇然轻声哂笑:“宋鹤卿,你把我当什么?”

在答应宁莞之前,她追逐了宋鹤卿7年,也被她厌恶了7年。

现在是来看她的笑话吗?

宋鹤卿微微蹙眉:“难道你还要继续留在府中,做着师父来娶你的美梦吗?”

“你自己清楚,你缠在我身后的7年,一直是师父心中的一根刺。”

“沈云苓追在师父身后十年,你比不上她!”

一字一句,像是利刃。

将谢潇然的心反复揉捏,她好像都感觉不到痛了。

她没有跟宋鹤卿走,只是脑海里一直缠绕着那句话。

十年吗?那她算什么?

雪地间,谢潇然孤身一人,静默的看着那颗被雪压弯了枝头的柿子树。

恍惚间又忆起了十岁那年。

她幼年孤苦,靠行窃乞讨为生。

不小心闯撞了贵人,被家丁打得九死一生,随意丢在了街上。

鹅毛般的雪顷刻就将她覆盖。

一件温暖的大氅盖在她身上,宁莞笑着问她:“可愿随我回府,做我的徒儿?”

又递给了她一块柿子蜜饯,温柔的为她揩去脸上的污渍:“甜的,吃点吧。”

那是她第一次吃到那么甜的糖。

从初遇到现在,不多不少刚好十年,那块蜜饯也足足甜了她十年。

宁莞像光,救赎了她不堪的前半生。

却没有按约照亮她的后半生。

“咚!”

一枚柿子正落在怀中,将她的思绪拉回。

翻涌的思绪又归于平静,她轻轻地咬了一口柿子,却不似记忆中甜,又苦又涩。

就像这些美好回忆。

如刺骨凛冽的寒风,刮的她五脏六腑都冻成了冰霜。

谢潇然心尖泛痛,此刻只想回房,独自疗伤。

一路踉跄。

却又撞见了拉扯的两人。

沈云苓哭的梨花带雨,闹着要离开:“栖梧哥,你和谢潇然结婚了那我怎么办?你回头看看我,好吗?”

宁莞无奈的将女人抱住,轻声诱哄:“苓儿乖,别闹了。”

谢潇然不想去看,也不想去听。

每多看一次,多听一句,心上的痛就加重一分。

她靠着门槛,艰难的往前走。

可沈云苓看到了她,视线交汇一霎那,勾住宁莞的脖颈,直直亲了上去——

第6章

而宁莞,也并没有躲开,反而将怀里的女人越搂越紧。

“噔”的一下。

谢潇然的心底就像是被人凿开了一个大洞。

细细密密的疼痛针扎般一下下刺在她的心脏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只是关上房门的那刻,不省人事。

房檐上的雪又厚了几分。

七日如白驹过隙,病来亦如山倒。

谢潇然心中郁气成结,旧伤复发下,病的一发不可收拾。

晕晕沉沉间,她再次醒来,这次眼前出现了许久不见的宁莞。

见她醒来,宁莞漆黑的眸子泛起亮光:“枝儿,你可算醒了,担心死我了。”

随即将炭火上温着的养胃粥拿了下来。

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将她扶起,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她。

丫鬟在门口低语:“将军亲手熬的养胃粥,又在榻前守了姑娘一夜,将军真的好深情。”

谢潇然抬眸,他的倦容以及青茬映入眼帘。

顿时,心口又酸又涨。

脑海中却陡然响起了那句,“把她捧上幸福巅峰,再狠狠摔下!”

还有他和沈云苓的那个吻。

倏然间,恶心泛上尾,忍不住发问:“宁莞,就因为我曾喜欢过别人,就不配得到你的爱了吗?”

闻言,宁莞面上错愕,但很快转瞬及逝。

他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轻哄:“说什么傻话!”

“是傻话吗?”

谢潇然垂眸,一滴泪低落在盛满温粥的晚里。

她其实很想问他。

宁莞,演戏,累吗?

一边在她面前装深情,一边又和沈云苓暧昧不清。

你说,是不是可笑。

可宁莞不假思索一句当然,让她没了问下去的冲动。

见她语气有些闷,轻抚着她的后背,开口解释:“苓儿如今孤身一人,我不得不管她。为师发誓,从今往后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

字字句句,都是深情。

谢潇然紧紧掐着手心,低声回应:“希望你说到做到。”

宁莞动作一滞,接着立马点头。

雪花悠悠,覆了一地白。

谢潇然的病也好了大半,府中也挂满了红绸、大红灯笼,看起来喜气洋洋的。

还剩三十天,她就要嫁给宁莞了。

这场由他编织的美丽幻梦,马上就要进行到高潮之处了。

宁莞从背后将她抱住:“枝儿,我已经迫不及待的等着你嫁给我了。”

语气亲昵,她浑身一片冰凉。

“我也是,一想到要嫁给你就觉得开心。”

音落,宁莞就笑了。

温柔的看着她,眼中装满了她。

谢潇然只觉得他可怕,宁莞骗起人来毫无破绽。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就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苏木霄来府中拜访他,几人在书房中高谈阔论,又将话题放在了她的身上。

有人打趣道:“裴兄一门心思扑在和徒儿的婚事上,到时候不会舍不得吧?”

宁莞一脸烦躁:“怎么可能!我现在烦她烦的要死,看着她病殃殃的,我就莫名觉得恶心。”

谢潇然站在门外,拿着为他亲手缝制的香囊。

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是她忘了,这一切就是个骗局。

“叩叩——”

敲门声将她的思绪拉回,正要起身,宁莞走了过去。

门刚一打开,沈云苓就扑到了他的怀中,泪眼朦胧:“栖梧哥哥,最近你都不来看苓儿,我闷在府中,好生无聊。”

宁莞僵硬的把她推开,低声呵斥:“苓儿!注意分寸。”

沈云苓撇了撇嘴,嘟囔道:“我就是想你了。”

说完,就不管不顾的挽上了他的臂弯:“行均姐姐,你不会介意吧?”

谢潇然的心像是浸泡在黄连水般,苦的喉间发痒。

她牵强地扯了扯唇:“当然。”

随即又看向宁莞:“师父,行均身子不适,先回去休息了。”

转身离去时。

一颗滚烫的泪从她眼角滚落,无声无息。

今日才算是和沈云苓第一次碰面,仔细端详自己竟和她有五六分像。

那些信上的内容再次浮现在脑海中——吾爱,云苓。

心口就像是被利刃插入,痛的手脚发麻。

谢潇然只觉得讽刺。

原来,她是被当做了一件替代品……

“枝儿!”

却没想到,这次宁莞追了出来,将她拦住:“苓儿不懂事,别和她计较。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枝儿你别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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