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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舒湄立即缩手缩脚上床。 “怕黑?” 江舒湄,“你不是知道?” 他的睡眠浅,不仅是对些微的动静反应警觉,还对光敏感。 所以睡觉的环境,伸手不见五指。 但江舒湄从四年前开始怕黑了,每当看不见的深浓淹没,仿佛那夜狂风暴雨从未过去,她被捂着嘴,生生拖入地狱。 所以,在北方那套同居的房子,在她频频睁眼到天亮后,梁朝肃网开一面,换上这种稍有蒙亮的窗帘。 这套房子也装着这种窗帘,可见他清楚的。 那为什么要这么问? 她卷被子的动作顿住,升起警惕,“你怎么了?” 梁朝肃透过蒙昧的深灰凝视她。 他夜视能力是在部队实战中锻炼出来,这几年也未曾拉下。 不仅能看见她卷成严严实实细长筒,双手防备性揪住胸前被角,还能看清她鬓发散乱,绷紧的表情,一双如临大敌的眼睛。 抗拒与他亲密接触,连日常生活习惯都掩饰,她不是不走心敷衍,她是发自内心抵制他。 “毛毛虫是丑小鸭的翻本,喜欢蝴蝶就不能只喜欢蝴蝶,也要喜欢毛毛虫。”梁朝肃寡淡出声,“但我不喜欢虫。” 江舒湄一瞬起了数不清的战栗。 她忽悠沈黎川一起捉黄瓜架子菜青虫的说辞,梁朝肃怎么会知道? 江舒湄借着黑暗装糊涂,“那你喜欢蝴蝶?” 梁朝肃声音更复杂而阴郁了,“我不喜欢蝴蝶,更厌恶虫子。” 他斜靠在另一边,离得远,江舒湄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轮廓,但目光是冷的,寒的,犹如实质,能洞穿人。 江舒湄想,她现在裹的就像虫,“被子——你要盖吗?” 这次黑暗里,没有回应,只隐约呼吸泛起涟漪。 江舒湄左摇右滚,把自己晃出来,晃得头晕目眩,没发觉他什么时候贴近,一头磕在男人胸膛。 脑瓜子当即嗡嗡的,还未及有其他反应,男人的臂膀自然收拢上来。 像夏日暴晒过的钢铁牢笼,滚烫,桎梏,牢牢圈起她,激的她想逃。 江舒湄一动不动,“你怎么也用栀子花的沐浴露?” “不喜欢?” 江舒湄打了个哈欠,“你不喜欢,你喜欢薄荷那种冷香。” 梁朝肃透过沉黯凝望她,哈欠的热气就喷在他心口,酥酥麻麻透过皮肉,“你会关注我?” 搁以前,江舒湄早竖起雷达,把这话拆解几十遍。 但现在或许是因为怀孕,她太困了,脑子懵一团浆糊,答的不假思索,“以前你的洗漱用品,都是我买的。” 梁朝肃怔了一秒。 蓦地发笑。 江舒湄模模糊糊听见他笑声,警报解除,她彻底沉入黑暗。 梁朝肃听着她呼吸一秒平缓,枕在他臂弯,长发扫在他胸膛手腕。 柔软的没骨头,不扎人。 至于沈黎川口口声声讨伐的那些干枯毛躁,他会养出水润光彩,再不受她不爱打扮的蒙骗。 …………………… 梁家。 王姨交接完工作,去小花厅和梁母辞行。 梁母剪掉月季花枝,示意桌上红包,“王姐,朝肃突然换口味,你去了以后要多注意,还有他手上的伤,务必叮嘱他,不能再有了。” 王姨收下红包,“我记住了,多谢太太。” 她转身退下,在门口恰巧遇上梁父,他换了一身象牙白的唐装,虽然上了年岁,却风度翩翩,英俊儒雅。 王姨私心觉得,他和沈黎川在气场,气质方面,比大公子梁朝肃更像父子。 “先生。” 梁父轻微颔首,扫见她手中红包,“是有什么喜事?” 梁家对佣人宽厚,谁家红白喜事,批带薪长假,备丰厚礼物,还会额外准备一个这样的红封。 王姨解释,“大公子调我出去照顾他一些时日,这是夫人提前给的奖金。” 梁父笑意渐渐褪去,“他要出去住?” 王姨还未开口,花厅梁母扬声,“王姐你先去吧,我跟先生有话说。” 梁父皱眉,“这件事,怎么没人告诉我?” 梁母面色有些黯淡,“我也是才被朝肃通知,前几天我和菲菲怀疑他,还为狐家出头,他不满了。” 梁父觉得不对,他了解梁朝肃,睚眦必报却不是小肚鸡肠,何况是对至亲,“我记得,他一向跟佣人并不亲近,怎么这次特意吩咐王姐?” “应该是王姐主管厨房吧,他说吃不惯外面的饭菜。” 梁父脸彻底冷了。 梁母察觉不对,“怎么了,难道不是这个原因?” 第59章梁朝肃到底想干什么 梁父摇头,看了眼她身侧花架,笑,“这株玛格丽特再养,花房就得扩建一下,这次我给你画个中世纪帝政风的图纸,到时候建好,再种几株黄金庆典,蓝色阴雨那种蓝紫偏灰的花色也不错。” 梁母眉开眼笑,“你以前月季和玫瑰都分不清,现在品种花色倒是如数家珍了。” 梁父又谈笑几句,回到书房。 门关上,他心情却难以平静。 他觉得现在必须用一个冷静商人思维来梳理一下思路,而不是一个父亲无谓的担忧。 首先,念慈是女人,看待问题自带感情千丝万缕的联系,过于主观的判断不可信,但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不亚于雷达警报。 第二,那一个亿,用什么理由解释都牵强,何况朝肃连理由都没给,一句反问就囫囵带过。 第三,江舒湄为什么恨朝肃,他知道当年菲菲强抢不光彩,但以江舒湄的性子,十八年养育之恩在,不至于恨之入骨,报复朝肃累及梁家。 最重要的逻辑对不上,勾引不成立,但猫腻却实实在在有。 就像他亲自发现的这点,王姐服务梁家十几年,安于厨房那一亩三分地,不冒头,不凑前,她擅长的菜,江舒湄喜欢,而不是朝肃。 梁父唤来秘书,“近期关注一下王姐。” 如果真如他所想,那这四年间的事,他有必要好好查查。 ……………… 江舒湄突然惊醒。 一股热气喷在头顶,她被严丝合缝抱在怀里,脸颊紧贴着一片温热胸膛,腿被一条远超她结实健壮的腿压着,脚趾有毛茸茸汗毛的触感。 江舒湄屏气凝息。 昨天那一觉补到入夜,醒来梁朝肃不在,萧达来给她送晚餐,顺便往冰箱填补食材。 偶然提到,“梁先生为了找您,动了很多人手,现在您找到了,那些人就要撤回来,重做安排。” 江舒湄要害怕重头戏来了,动了很多人手,说明撒网广泛,谁知道无意间捞着什么。 这会儿一睁眼,夙兴夜寐的活阎王就在眼前,隔着一片朦胧的灰暗,眼下乌青,下颌滋生的青灰胡茬,落拓憔悴,比她更像奔波逃亡许久。 这么忙,这么累,到底查没查到,有没有怀疑。 江舒湄简直想抓着他肩膀,疯狂摇醒他,问出个一二三四。 “看我做什么?” 冷不丁,江舒湄被一双冷亮如寒星的侵略十足的眼睛摄取住。 男人睡着时,五官立体,只显得成熟英气,一睁开眼,成熟英气更浑厚了,却徒添锐利,叫人心生畏惧,不敢直视。 江舒湄移开视线,“你——早上想吃什么?” 她本想试探问他最近累什么,但想起他昨天已经说为顾家焦头烂额,现在再问,不是显得她没心没肺不记他的话,就是显出她别有用心。 梁朝肃收紧手臂,用下巴蹭她额头,“你想吃什么?” 江舒湄倒抽一口凉气,在心中大骂他是狗比,自己钢丝球成精,胡茬硬的像针,次次蹭她发际线都后退。 “包子,豆浆,虾饺,面条,萧达昨天补了一冰箱,我现在去做。” 江舒湄不愿意跟梁朝肃早上多腻歪,危险又过于亲近。 最重要是她该去换下生理期用品,收拾旧的,伪装需要时间。 梁朝肃不松手,“不用,王姨来了。” 江舒湄沽涌的动作都惊的僵住,“哪个王姨?来哪里?” 她那不可置信的苍白脸色,没有一丝一毫是喜悦,纯然的惊恐。 梁朝肃惬意淡去。 气氛冷下来。 半晌后,江舒湄兵荒马乱翻身下床,顾不上洗漱先去了厨房。 果不其然,背对门的忙碌身影,是一眼就能认出的熟悉,江舒湄张着嘴发不出声。 心中激荡的愤怒,恐惧,一瞬澎湃爆发上头,梁朝肃到底想干什么。 梁母多次怀疑在前,梁父釜底抽薪远嫁她在后,他非要曝光出来,被人抓到实证,把她处理了,消失的悄无声息。 不。 不对。 他还要用她解困局。 江舒湄脑子里电光火石,蓦地想起他给的第二个选择,拒绝梁父的后面,还跟着一句脱离梁家。 她当时全是借梁父摆脱梁朝肃的激动,竟忽略了这四个字。 脱离梁家,就不能联姻。 不能联姻,他怎么换利益。 他花这么大代价,又是一个亿,又是梅奥团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