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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p 2024-06-25 22:17:10 1

“父亲母亲。”

褚砚礼先打招呼,对上梁朝肃时,那目光要多凉,有多凉,让她一声虚假伪装的哥哥,卡在喉咙,不敢出口。

最终,她硬着头皮掠过,“菲菲姐。”

“菲菲姐?那日走的多硬气,我还以为你总算有了点骨气,知道尊严。”温锦衡嗤之以鼻,“爸爸舍不得你,你回来多你一张嘴也不是不行,但我事先声明,在我面前夹着尾巴做人,再跟以前一样,还撵你滚。”

“菲菲。”梁父出声警告,但也没多说,就转向褚砚礼。

“褚砚礼,你这几日去了哪里?爸爸托了市局的人找你,都没你的音信。”

梁父语气和蔼,褚砚礼精神缓解一下,“我住在白瑛那儿,心里——难受,一直没出门。”

这是回梁家路上,她紧急用王嫂手机和白瑛商量好的。

对白瑛,褚砚礼很愧疚。

从体检起,她像烂成泥的伥鬼,自己腐烂,还一再拖朋友下水

室内寂静,梁母是等着梁父发话,温锦衡望着梁朝肃,一脸迫不及待的喜闻乐见。

因为她的哥哥,脸色阴翳幽森到极致,眼里的痛恨,厌怒,不加掩饰。

“周大志汇报,是在翡翠公馆找到的你。”

一室等待中,梁朝肃反倒先出声,“据我所知,白瑛并不是翡翠公馆的业主。”

这话一出,不只褚砚礼望他,梁父梁母目光也怔怔望他。

周秘书汇报后,梁母最先怀疑,梁朝肃跟褚砚礼同居,而后被调走的王姨成了佐证。

梁家上下都清楚,自从温锦衡回到两家后,这个家里唯一待褚砚礼亲近的,不曾改变动摇的,只有王姨。

第二,是管家。

可梁朝肃作为怀疑对象,非但不心虚,反而成了挑刺审讯的先锋。

就是如梁父这般洞明人心,也开始匪夷所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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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砚礼强作镇定迎上梁朝肃的目光。

“我找王姨。”

梁朝肃原本阴寒的面孔,涌现一抹笑,极为讽刺,“穿着家居拖鞋?”

梁母立即探头看向褚砚礼脚下,白色毛绒绒的室内家居半拖,隐露脚跟,脚踝也若隐若现。

第73章被抓回梁家

“这双鞋你怎么拿到的?”

褚砚礼不明所以,“快递送的。”

梁母探寻她脸上的表情,“A家秀场预发布新款,国内只有我被品牌方提前赠送两双,一双咖色给我,一双粉色给菲菲,白色那双设计师亲笔签名,非卖品。”

褚砚礼前半句绷紧神色,倏然一松,甩掉拖鞋,赤脚站在地上。

“我不知道这双拖鞋像秀款,但我买的是义乌货,想来是商家潮流拿捏的太死。如果母亲有怀疑,可以让人来验,这上面绝对没有签名。”

温锦衡使唤刘姐上前查。

褚砚礼弯腰替她捡起来一只,余光不露声色带过梁朝肃。

她荷包空荡,买不起奢侈品,习惯性不关注,但梁朝肃不一样,他如今头衔副董,却是实权皇帝。

梁父的身家,都未必比得过他。

这些上流贵妇追逐攀比的奢侈品特权,于他也就一句话,甚至通知都不用亲自出面。

品牌压箱底的看家珍藏,双手奉上。

上次包早有准备,这次拖鞋,防不胜防,万幸是出门时,她看白绒绒的长毛可爱,忍不住揉了好几把,清楚上面没有签名。

“一次,两次了。”温锦衡显然也记得,目光在她身上衣服打转,“上衣D牌秋冬高定款,裤子也是A家的。褚砚礼,你这一身下来三十万不止,也是义乌出品?”

褚砚礼见刘姐朝梁母摇头,神态更从容,“我虚荣,买不起也想穿名牌。”

梁朝肃胸膛反复隆起,像是濒临一个临界点,他平息后,正对上梁父观察的视线。

“朝肃,你不想让褚砚礼回来?”

梁朝肃似笑非笑,“我赶她走,还不够表明态度?”

梁父脸上闪过一丝意味深长,再瞥褚砚礼,“那褚砚礼你怎么想?父亲知道你受了委屈,告诉父亲,你还愿意留在梁家吗?”

褚砚礼一怔,没想到进度这么快,设想的狂风暴雨,只开始一双拖鞋,就到最后阶段。

她隐晦扫一眼梁朝肃,他面孔凉渗渗,暗含警告。

他警告她珍惜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却从来没有给过她选择。

她垂下眼睑。“父亲这么问,是舍不得我吗?”

梁父大概没料到褚砚礼这个回答,停顿几秒后,“舍不得。”他有丝笑意,“褚砚礼长大了。”

相比同龄的温锦衡,她成熟太多,冷静太多,也……聪明太多。

可就是聪明的太多,反而显露出痕迹。

梁父心里搅动起风雨。

褚砚礼只当没听出后半句的别有深意,抬手袖子囫囵抹过眼角,“那我留下。”

“我不同意。”梁朝肃像风雨欲来的天际,沉暗的,翻卷的乌云,压人慑魄。

梁父这次不急不怒,腔调悠悠,“为什么?理由呢?”

“我厌烦了。”他说,“我厌烦在无意义的地方,跟一个满口谎言,死皮赖脸的人无休止纠缠。如果赶她走,都还能回来——”

梁朝肃从头到脚扫视褚砚礼,眼中没有惊,没有怒,没有被她再一次欺瞒谎骗的雷霆之火,阴翳凝成黑浓无底的死海。

触目心惊的凉意。

倒灌淹没她,冻死她。

“那就迁出她的户口,撤掉她的姓氏,以梁氏的名义向社会公告,与她彻底断绝关系。”

褚砚礼至少有长长一段时间,是忘记呼吸的。

浑身的感官都在退化,只剩下耳朵无比清晰,万籁俱寂,又震耳欲聋。

是温锦衡在笑,梁母抽冷气。

是梁父在问,“你确定?”

“确定。”

是男人的一声讥笑,饱含腻烦,厌弃,阴戾。

“父亲不用再猜忌,母亲不用再担心,我也不用时时刻刻分神多想这些,皆大欢喜。”

“你是厌恶她,还是厌恶我和你母亲有怀疑?”

“有区别吗?一切根源在她。”

褚砚礼觉得荒谬。

她没有很大的志向,二十二岁踌躇满志的年纪,她最大的渴望是安安稳稳,活的像个人。

想余生无数夜晚,都如那晚小旅馆的风和月。

想有一天说话能像老婆娘那样生动的,不用掩饰,不假思索的喊一句,“姑娘给你打折,三块”。

她那么羡慕泰多多,却从不敢奢望生活待她,能如待泰多多一样。

如果可以,她能在璀县一个十几平米的角落,或许再大一点,一点点就好。

她分出两个房间,闺女小时,另一间房做书房,玩具室。闺女大了,刷上她喜欢的颜色,做她的小卧室,钥匙放在她那里,不经允许绝对不骤然闯入。

而为这一颗小草似得的期望,她对他阳奉阴违,努力反抗所带来的一切连锁反应,又成了她罪不可恕的滔天大罪

恨不得大卸八块毁掉她,极尽所能创伤她,把她撕碎,碾碎。

…………

“褚砚礼。”梁父不知何时立在她面前,“来书房,父亲有些话想跟你谈。”

褚砚礼僵怔着回神,“好。”

她迟钝跟着梁父迈上楼梯,依稀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深入,压抑,森冷又炙烤如火,如芒刺背。

书房。

梁父像小时候每一次书房畅谈一样,坐在窗边的单人位沙发上。

褚砚礼在原地犹豫几秒,也像小时候似得,坐在沙发旁的矮凳上。

梁父眼尾起了皱褶,笑意在他脸上蔓延,“这几年,朝肃开扩北方市场,我要坐稳后方,你上大学又不常在家,算起来,竟有四年,咱们没说过贴心话了。”

褚砚礼强颜欢笑,“以前学历史,看历朝历代都是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难。后方资金调配,人员供应,关系保障,梁氏这四年高歌猛进,父亲居首功,是幕后英雄。”

梁父笑出声,手指在空中点她,“你这张嘴,果然是你母亲教出来。”

褚砚礼嘴角牵强,不说话。

梁父的眼睛也亮,没有梁朝肃的锐利,是岁月洗涤下的世事练达。

“怨你母亲吗?”

褚砚礼声音很轻。“不怨”

梁父靠在椅背,“褚砚礼,你母亲这个人呢,太疾恶好善,极其护短,像草原上的母狮子。”

褚砚礼垂下眼睑。

草原上的母狮子,护崽,可她,早就不被当做崽崽了。

第74章梁朝肃毁了她一切

梁父注视她,目光穿透皮肉照见她的骨头,“她重情,也就是太重情,容不得感情出现一点瑕疵。”

褚砚礼在他视线下如坐针毡,“您想说什么。”

“这次回来,我发现你母亲对你心结很重,当年她是家里最舍不得你走的人,她爱你,非常爱,甚至菲菲刚回来那会儿,她私心是偏向你的。”

褚砚礼喉咙发涩,张嘴却发不出声。

梁父拍拍她头,“所以当你为了沈黎川一个外人,对你哥哥,对菲菲生出怨恨的眼神时,就刺透了她的心脏。”

不是预想的警告,或试探,可比敲打更直击灵魂,试探褚砚礼脸上表情凝固住。

半晌,她声音像生锈的齿轮,迟迟钝钝,一种不敢触碰,难以置信的涩麻,“我的——眼神?”

“菲菲订婚宴,你祝福完下台,自那以后,你母亲又观察了很久,你望朝肃的目光,让她害怕。”

褚砚礼呆滞望着梁父。

荒诞的震惊,震碎全身的每一处筋骨,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停止,仿佛这一刻起,信念崩塌。

就在刚刚,梁朝肃驱逐她,要剥离她的姓氏,她都没有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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