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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还能塞个鸡蛋,陡然被这声“轩哥哥”吓得一激灵。 回过神来顿时想起唐楚君tຊ昨日说过的话,“若我发现你有一件事是不站在我和女儿这头,那以后我就不会再管你,我唐楚君说到做到。” 他看了一眼嫡妻,立刻正了正身子,“温慧仪!你这个贱人!胆子不小!敢下药毒害侯府主母和大小姐,你死一百次都不够!” 说完又去看嫡妻,好像在问,这一波站位如何? 唐楚君目视前方,端庄优雅,半眼也不看他。 温姨娘彻底绝望了,冰冷的浪潮在四肢百骸里疯狂窜涌,尊严和往日情分被凌迟得稀碎。 接下来,刘妈妈把温姨娘安插在侯府以及各间铺子庄子的人,全部交代了。 其中竟然还有好几个是荷安院的人,包括陈妈妈在内。 时安夏将北茴挑出来的身契,一张张翻开,一锤定音定了这些人的命运,“先押下去,明日找人牙子来,全部发卖到漠州去。” 第68章 云起少爷才是夫人生的嫡子 漠州是整个北翼国最难生存的地方。 那里风沙肆虐,土匪横行,物质极致匮乏。 别说是穷苦人家不好过,就算有钱的富户也难过得紧。 除了祖祖辈辈在那里生根的当地大户不愿意搬迁,其余的有钱人已经跑得差不多了。 连漠州的父母官都是出了差错被贬过去,过得苦不堪言。 堂下一片哀嚎。 有的是家生子,全家几代人都在侯府干活。 就算如今的侯府不如曾经富有,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平日里嘴上叨叨,却是万万不想离开侯府的。 这时,时安夏居高临下看着跪了一地的下人们,淡淡道,“不想被卖去漠州,也不是不行。就看有没有让本小姐松口的价值!” 时老夫人的眼皮狠狠一跳,心头升起一种不祥的荒谬感。 仿佛今夜的重头戏才将将开始,而刚才那些惊天动地的所有动静都只是开胃菜。 荷安院里的陈妈妈第一个扑到时安夏的脚下,“老奴有内情要禀报,老奴有重大内情要禀报,求大小姐听老奴一言,求大小姐放过老奴一家!” 时老夫人想到什么,面色立时变得惨白,再也顾不得还有时家族老在场,像个疯婆子般冲出来,一巴掌扇在陈妈妈脸上,“闭嘴!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时安夏一个眼色,两个婆子上前一左一右架住时老夫人。 时安夏真诚发问,“祖母,您是害怕陈妈妈说出些什么来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时老夫人愤恨甩开婆子的手,平日里的威风荡然无存。 “祖母不怕就好。”时安夏笑意不达眼底。 时老夫人这一刻忽然明白过来,唐楚君早就知道起哥儿是亲生儿子,时安夏早就知道起哥儿是亲哥哥。 所以才会丧仪没办完就撤了,所以才要把兴哥儿扔去乱葬岗。哪是什么为了她的寿元及侯府的前程,分明就是处心积虑报私仇啊! 她跌跌撞撞走近时安夏,一咬后槽牙,近乎哀求,“夏姐儿,祖母老了,以后再也不管事了,你能不能……” 时安夏娓娓摇头,似笑非笑看着她。眼底似深海的平静,又似千年古井的清凉寒意一点一点渗在那带笑的目光里,令人恐惧到了极点。 时老夫人脸上满是绝望,带着哭腔的威胁,“你这是逼着老身去死!这要传出去,你怎么嫁得上个好人家!” “没关系的,祖母。”时安夏将手拢在狐裘中,温温浅笑,声音柔软,“大不了孙女儿不嫁人了,为祖母守孝可好?” 时老夫人气得血液直往脑上冲,“……”是啊,此女本来就杀过人,心狠手辣,又岂会在意名声? 想起头几日,孙女温笑晏晏的模样,那分明只是想哄她交出掌家权。 正是因为她糊里糊涂把中馈交给了唐楚君,才逼得温姨娘狗急跳墙走到这一步。 时老夫人后悔不已,又扭过头凶狠地盯着陈妈妈。 而陈妈妈显然也是以为自己捏着一个可以逼大小姐改口的筹码,要大小姐当众给一个保证。 时安夏却看也不看她,直直望向地上跪着的刘妈妈,勾起那弯锋利又妖娆的唇线,笑问,“想必陈妈妈知道的内情,刘妈妈也知道吧。” 被点了名的刘妈妈全身一震,猛地抬头。 陈妈妈却急了,这种事情谁早说谁立功,忙一股脑吐了,“大小姐,我来说!我说,云起少爷其实原本就是夫人的亲生儿子!两个少爷刚生下来,就被老夫人和温姨娘合谋换了身份!” 全场窒息般安静。 陈妈妈生怕大家没听懂,继续扯着嗓子喊,“云兴少爷是温姨娘生的儿子!云起少爷才是夫人生的嫡子!大小姐,老奴字字句句都是实话!凡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 几个族老们已在震惊中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简直荒唐!荒唐!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 “娶妻娶贤!老早就说过小门小户的女子要不得!不听啊!不听啊!” “一家主母自身不正,存心偏私,这个家是迟早要散的。” “但老朽是怎么都想不到,她能做出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来!” 此时老侯爷颤颤巍巍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步一步朝着时老夫人走过去,指着她的鼻子一字一字问,“可是真的?” 时老夫人咬着牙不吭声,心虚避开老侯爷要吃人的目光。 她做梦都没想到,这件惊天大秘密会在族老,在外人,在小辈,在奴才们面前,以如此方式被揭露。 一点退路都没有!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一块遮羞布都不给她留! 这真的是逼着她去死啊! “啪”的一巴掌,老侯爷重重打在时老夫人的脸上。 时老夫人踉跄着退了好几步,最后一屁股坐倒在地。 老侯爷怒不可遏,“温如琴!你干的好事!” 时老夫人的头发被打得散了一半,银丝垂下遮了半边脸。 时成轩自小被母亲宠大,和母亲感情深厚。 眼见母亲被打,他顾不上什么站不站位,立刻跑到母亲面前,扶她起来,向着老侯爷想也不想就喊道,“父亲,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反正都是我的儿子,母亲又没从外面抱孩子进来换!” 唐楚君听了这话,气得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 郑巧儿冷笑道,“妹夫这话就好笑了!我们护国公府的外孙,岂容无知之辈混淆血脉!” 族老们也是听得直摇头。 哪个世家大族能容忍血统不正,况且嫡庶子岂可同日而语?也就这种胸无点墨的人说得出如此妄言。 时安夏望向刘妈妈,“这事你可知情?” 刘妈妈深深匍匐在地,“老奴全程参与此事,自是知情。” 时安夏又看向一众仆从,朗声问,“此事还有谁可作证?” 海棠院的李嬷嬷忙跪着出列,头抵着地,泪流满面地回道,“老奴可作证。” 负责明松堂供奉的孙妈妈满脸愧疚爬到时安夏脚边,哭道,“还有老奴,老奴也可作证。自那件事后,老奴这些年没有哪一天不在惶恐中度过。老奴愧对时家,所以早早自请去明松堂吃斋念佛,求佛祖饶恕。” 至此,温姨娘换子之事,已板上钉钉,再无存疑。 老侯爷瞧着丫头婆子们干净利落记录证词,整理身契,将证人带至一边看守。 全程有条不紊,丝毫不乱。 老侯爷撑着力气,望向从头到尾冷静而立的孙女,颤抖地指了指四周所有的人,“今夜这一切,都是你早就安排好了的?” 第69章 全是她一手策划 老侯爷心瞎眼盲,但并不傻,这会子回过味儿了。 护国公府来人,族长族老们被唐楚君全请到现场。 唐氏母女再一步步把温姨娘逼上绝路,请君入瓮。所有的所有,全是为了揭开当年的换子真相。 “是。”时安夏直接承认了。她清脆的少女音里,透着坚定和果断,“今日场面全是孙女儿一手策划,一手安排。” 唐楚君想站起身,把事儿揽到自己身上。但目光对上女儿幽深平静的视线,她放弃了。 她此刻内心里充满着被保护和宠爱的甜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