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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这老皇帝厌倦了她后，或许会想，卫芨待她情深意重，她却能狠过心反咬一口。

　　到那时，恐怕这老皇帝又会恨上她。

　　于是，卫劲草眼底弥漫出一丝痛楚与悸动，那情绪如同初春的桃花，在寒风中颤抖着绽放。

　　她微微垂下眼帘，长睫轻颤，轻轻启唇：“陛下，罪女自知罪孽深重，不求陛下饶恕。”

　　“卫芨他……他曾对我说过，愿为我兄长，护我，爱我，怜我，只是他如此行径，我觉得恶心。”

　　“陛下，要打要杀，哪怕您把我的尸首喂给狗都行，只求您不要把我的尸首留给他。”

　　她的声音哽咽，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了喉咙。

　　皇帝兴味盎然：“那你不求朕杀了他？”

　　卫劲草低垂一下头：“罪女，不敢。”

　　皇帝：“是不敢还是不愿？”

　　他分明看到眼前这女子眼底的一抹痛心。

　　竟然还是……两情相悦？

　　皇帝越想越觉得开心，一对苦命的鸳鸯，竟然在自己的捉弄下，不能相爱，不敢相爱。

　　卫劲草以头抵地：“陛下乃是天子，生杀予夺皆是天恩。”

　　皇帝更觉得有意思了：“那朕要是要杀了他呢？”

　　卫劲草立刻答道：“那就多谢陛下，替罪妇报仇雪恨！”

　　竟是没有片刻犹豫。

　　皇帝哈哈大笑，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他站起身，缓缓走到卫劲草面前，低头俯视着她。

　　那张美丽的脸庞就在咫尺之间，仿佛一朵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

　　皇帝伸出手指，轻轻抬起卫劲草的下巴，让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直视着自己。

　　“你是个有趣的女子。”

　　皇帝已经老了，皮肤松垮，金镶玉的腰带也被撑得滚圆。

　　卫劲草心中一紧，却努力保持着镇定。她抬起头，与皇帝对视，眼中泪光莹莹。

　　“陛下谬赞，罪妇卑贱，不配直视天颜。”

　　皇帝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柔荑，轻轻摩挲。

　　他微微低头，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他的鼻息拂过她的面颊，带来一阵温热的气息。

　　卫劲草觉得有些恶心，想吐。

　　但她脸上还是一副惊讶错愕的表情。

　　皇帝的声音沙哑：“你，可愿留在朕的身边？”

　　两月后，皇帝身边多出了一位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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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晏站在昏暗的宫殿角落，心跳如擂鼓般急促。他紧握双手，指尖深深陷入掌心，疼痛却比不上心中的忐忑。

　　前方的队伍排得很长，都是准备净身后入宫的太监。

　　净身的人就到净身房中，手起刀落，在前三天内不能进饭食，更是要少喝水。

　　现在在外等候的这些人已经心力交瘁，肚子饿得咕咕响，这些人大多数是自愿来的。

　　但是成为太监，连男人的象征物件都没有，众人都很悲伤，时不时有抽泣声传来。

　　等轮到姜晏时，他踏进净身房内。

　　太监缓缓靠近，姜晏突然上前一步，从袖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低声道：“公公，只求您能手下留情，留我个念想。”

　　太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却将荷包推了回去：“你这银子咱家收不了。”

　　有钱的人，大抵也不会来当太监。

　　姜晏又长得实在出众，那太监当时就起了疑。

　　姜晏也知道这点，因此低声下气地解释：“公公，我在外得罪了贵人，实在无处去了，才想在这皇宫中躲躲。”

　　说着他低下头，脸上露出羞恼的神情：“公公，我那处有些问题，天生就有残缺，药石无医，只是想留下它，做个念想。”

　　那太监来了些兴味，说句不好听的，这宫中全是太监阉人，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身体完好的男人。

　　“你脱了裤子让我瞧瞧。”

　　姜晏脱去长裤，有些屈辱的任由那的太监打量，那人还上手试了几番。

　　片刻后，那太监不屑地撇嘴：“嘿，还真是奇了，这世上还有天阉之人。”

　　“你这有根的，还不如我们这无根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雪亮的刀：“既然你求情，那我就意思意思。”

　　姜晏来之前，就有了不能全身而退的打算。

　　他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好歹公公们之前知道做男人的乐趣，而我……”

　　那太监听到这话笑了，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一起，看起来滑稽又恶心。

　　他心中竟然升起几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仿佛自己虽然失去了男人的象征，但比起这天生就有残缺的姜晏来，还是强了许多。

　　他斜睨着姜晏，口中啧啧。

　　而姜晏则低垂着眼帘，看似恭顺，却故意将怀里揣的银票露出一个角，那太监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看得眼睛都直了。

　　“既然你是天阉之人，我看这净身也就罢了，只是，我这担的风险……”

　　姜晏好像立刻反应过来，将怀中的银票掏出来，献宝似的捧在他面前：“公公，我就这一个念想了。”

　　“哎呀，你这小家伙，还挺懂事的嘛。”太监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他伸出手，将那张银票从姜晏的手里抽了出来。

　　但，他的话又转了个弯儿：“今日这事儿就罢了，但出了这个门，我可是不会认的。”

　　姜晏连连点头：“自然自然。”

　　两人在房中演了一出戏，姜晏被人抬出来时脸色煞白，手中抱着一只罐子。

　　同行的即将成为太监们的少年们围了上来，满脸紧张，有的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样？疼吗？”

　　姜晏脸色苍白，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摇头道：“很快一下，不要害怕。”

　　他似乎还未从刚才的恐惧中回过神来。

　　净身是会提前服用麻沸散的，痛感大大降低，因此，姜晏现在还能说话。

　　其他少年们当然不信他口中说的不疼。

　　其中一个少年凑近了些，想要看看姜晏手中的罐子。

　　姜晏却紧紧抱住罐子，小幅度的躲了躲。

　　“别看了，我真是觉得有些没脸见人了。”

　　他低下头。

　　那些少年见状，也就不再追问，只是纷纷安慰他，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经过半个月的养伤，一些少年死了，而活下来的已经被统一送进宫去。

　　姜晏看着高高巍巍的宫墙，喟叹，他回来了。

　　寒窗苦读，用在此处……也不亏。

　　一群新入宫的太监被统一安排在了偏殿。

　　姜晏静静地站在角落里，目光轻轻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