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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人便是沈梦阳在阮晚钰劝说下,给恭王爷纳的美妾。 姐姐鹿笙擅长弹琴唱曲,妹妹白黎做得一手好点心。 姐妹二人都出身于江南画舫,心中清楚如今恭王府是谁当家做主,唯沈梦阳马首是瞻。 有阮晚钰宽慰劝解,沈梦阳早已彻底抛却了心底对恭王爷残存的那一丝爱意,只当对方是自己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生意伙伴。 既然只是“伙伴”,自然不必守着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可笑誓约。 接来两个美人住在府中,不仅能增添恭王爷的好感,还能分宠给曾氏添堵,便是自己瞧了美人也觉赏心悦目。 一举三得,何乐不为? 更何况,阮晚钰找来这二人,可不仅是为了这些。 曾氏给恭王爷下药绝育这件事,也得有合适的人捅出来才是。 诸事皆有阮晚钰操心,沈梦阳这些年越发过得像个甩手掌柜。 她不管阮晚钰这般背后设计人是否不妥,只拉过女儿来面前上下打量。 末了沈梦阳又是欣慰又是感叹:“一晃眼的功夫,你就这般大了。虽说这些年你行事越发稳妥得宜,可母妃总觉的我家钰儿还是个小姑娘罢了。” “可过了今日,母妃再是不舍,也得把为你相看定亲的事提上议程了。只是外面那些儿郎不知底细,总是让人不够放心,若要挑个知根知底的……” 略微沉吟片刻,沈梦阳试探问道:“钰儿,你对你逸川哥哥如何看?” 第39章 阮晚钰悚然一惊。 沈梦阳这般说,让她蓦地想起那年上元灯夜。 和谢喻憬谈话前,她印象最深的便是阮逸川那晚的语出惊人。 以及少年怀中清爽安宁的气息。 那时她假借年龄尚小,故作懵懂。 阮逸川此后也把这件事揭过了不提。 这些年两人的相处也一直恪守着正常人家兄妹之间的距离。 彼此护持有加,亲昵不足。 阮晚钰便以为阮逸川只是偶发少年顽劣,在谢喻憬的威压逼迫下逆反挑衅了一回。 可沈梦阳这般一问,她不禁沉思。 阮逸川当时是认真的吗? 胡乱扯了几句应付过沈梦阳,她便以及笄礼流程繁琐还需温习为由,逃了开去。 迎宾开礼。 三加三拜。 聆训取字。 一天及笄礼下来,阮晚钰几乎累到直不起腰。 宴上,她和前世一般,也收到了谢喻憬派人送来的贺礼。 算起来,自那夜后,谢喻憬再未主动与阮晚钰见面。 初时沈梦阳还疑惑问过几回:“怎么好久不见喻憬来找你?上回他不是还说要带你去教习一番?” 都被阮晚钰以“皇叔作为摄政王,自然是政务繁忙。”糊弄过去了。 只是时日久了,沈梦阳不再问询,阮晚钰自己却心底犯嘀咕。 “不是说要证明给我看吗?果真只是随口一提,不当回事吗? 末了她又唾弃自己竟然还这般记吃不记打。 当真是怕谢喻憬来找她,又怕谢喻憬不来找她。 晚上回到房中,阮晚钰盯着谢喻憬送的贺礼踌躇了许久。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打开了这个有些精致小巧的礼盒。 一支羊脂白玉玉兰簪静静地躺在盒中布帛之上。 玉质触手温润,还是难得一见的天然暖玉。 和前世谢喻憬送她的及笄贺礼一模一样。 布帛之下还有一张信笺,正是谢喻憬的字迹: “许卿之诺,自当践之。上元雅间,期卿赴约。” 阮晚钰一手捏着白玉簪,一手拿着信笺,心中突然就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挠了一下。 时过境迁,她如今对谢喻憬的愤懑不满早已不如初初重生那两年浓烈难消。 难堪的回忆渐渐隐去,昔日美好的记忆又浮上心头。 说到底,她从未打心底彻底抹除对谢喻憬的爱意。 于她而言,谢喻憬是她曾经信奉如神佛的庇护者。 是她懵懂无知时的引路人。 也是她少女情思唯一的寄托对象。 可上元那夜,她把话说得决绝不留余地。 就这般轻易答应赴约,是不是打了她自己的脸? 思绪纷乱之间,她举棋不定,便想去院中随意走走。 不知不觉走到了恭王府后花园的荷塘边。 鉴于幼时落水留下的心理阴影,阮晚钰平日一直不太靠近这边。 回程便不慎走岔了路。 “啧,下回得叫管事把后院假山挪一挪,没得在自个儿家中还迷了路……” 一边找路一边自言自语,瞥见前方似有宽阔处,她加快几步绕过一座高大的假山石。 然后阮晚钰双手捂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 她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撞见这样的场面。 只见树丛掩映的假山旁,皎洁月光之下,阮芊趴伏在阮逸川怀中,面色羞赧。 而阮逸川耳畔绯红,目光迷离,似有些少见的手足无措。 第40章 “咔嚓”一声。 阮晚钰脚下不慎踩断了一截枯枝。 这般声响在此间寂静中显得分外刺耳,惊醒了前方两人。 阮芊抬首望过声响的方向,脸上带着股被搅扰了好事的恼怒。 发现来人是阮晚钰,她眼中一闪而过有几分心虚。 随即又扬起她最熟练的娇憨笑意:“长姐怎在此处?哥哥……对,哥哥此前接待宾客,有些饮酒过量,妹妹便带他来此处吹风醒醒酒。” “只是没想到这里地面如此湿滑,一不小心妹妹差点滑倒,还好哥哥接住了我。” “长姐明日可得好好管教这些家丁,做事也忒不仔细了点!” 不等阮晚钰回应,阮芊又伸手揽过阮逸川,语带催促:“哦对了!长姐今日也累了一天,这般晚了,可是要回房去歇息?哥哥交由我来带他回院便是。” 阮晚钰蹙眉看着阮芊自说自话,阮逸川却一直沉默不语。 细听之下,他连气息都有些异样的粗重。 当真是喝醉了不成? 不知阮芊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阮晚钰都定然不能让她得逞。 她淡淡开口:“妹妹这小身板,可别连累哥哥跟你一起摔个大马趴。还是我与你一道送哥哥回去吧。” 不容阮芊拒绝,她便上前,和阮芊一左一右扶住了阮逸川。 待送阮逸川回了院子,小厮丫鬟一齐拥了上来赶着伺候。 阮晚钰便又招呼阮芊:“哥哥有下人照阮,你和我也别在这添乱了,可要长姐送你回房?” 阮芊暗地里差点咬碎牙,也再找不到能留下和阮逸川单独相处的借口。 她皮笑肉不笑着推辞:“不必劳烦长姐了,妹妹自己还是长了腿的。” 话毕含恨离去,心里又给阮晚钰狠狠记上了一笔。 这边厢,阮晚钰却没如自己所说回房休息。 她总觉得今日阮逸川的情况有些熟悉。 满身酒气中还夹杂着一股缠绵的甜香。 就像前世那晚的谢喻憬。 她心中有猜测,让亲信小厮悄悄去请了个郎中来。 果然不出她所料,郎中把过脉便说,阮逸川这是中了情药。 这药会混淆人的神志,平日里再有定力的人,也会被药力操控失去理智。 而且此药无甚后遗症,若非发现及时,过后便是神医来也诊断不出中药的痕迹。 如此,阮晚钰心中便有了计较。 想来阮逸川说过恭王爷有意招他为婿的话,当晚在场的阮芊也是听进了心里,告诉了曾氏。 阮晚钰跟着沈梦阳管家理事后,曾氏也吹过恭王爷的枕头风,想要阮芊跟着一同管家。 只可惜阮芊这方面的脑子实在不灵光,而且她实打实是贪玩的年纪,没两天就在阮晚钰的有意设计下出了疏漏,连累曾氏也吃了恭王爷的挂落。 由此曾氏每月除了侧妃份例的月钱,便只有指望恭王爷心悦之下的赏赐。 初时她靠着恭王爷大方还能勉力支撑。 可鹿笙和白黎入府之后,恭王爷七日有四日要分给姐妹俩,给曾氏的赏赐也少了许多。 偏生曾氏娘家兄弟不是省油的灯,隔三差五来找曾氏打秋风,让她手头逐渐捉襟见肘。 于是她生起了歪主意——打着恭王府的旗号在外面放印子钱。 只是这事无异于抱薪救火,一旦走漏风声,便是难以转圜的重罪。 她须得找个靠山来护住自己。 正好前不久恭王爷放了话:“本王膝下空虚,若再不得亲生子,这爵位家产便由逸川继承,也未尝不可。” 第41章 恭王爷自己不知,曾氏却是再清楚不过。 他哪里还会有自己的亲生子嗣? 只怕恭王府最后就是落在阮逸川手上了。 于是曾氏和阮芊母女俩一合计,便觉得只要拿下阮逸川,二人就能反败为胜,越过沈梦阳和阮晚钰,成为笑到最后的赢家。 只是阮逸川为人实在八面玲珑,面热心冷。 对待曾氏和阮芊一直不远不近,让恭王爷挑不出错,也让有心人无机可乘。 情急之下,曾氏便教唆了阮芊给阮逸川下了药。 想着男人都是下半身主宰上半身,等生米煮成熟饭,还怕拿不下阮逸川? 只是没成想被阮晚钰误打误撞坏了事。 送走郎中后,阮晚钰吩咐丫鬟按药方煮了一碗清心散给阮逸川服下。 不过片刻,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