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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纪寒剑眉顿竖,陡然提高了音量。 “谢君柠!你有完没完!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要我的孩子回来!” 谢君柠撕心裂肺地喊,心口的钝痛让她浑身颤抖。 方纪寒神情一僵,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一时没说话。 病房里瞬间陷入诡异的安静。 这时,冯兰菊带着两个孩子推门进来。 她察觉出二人之间的凝滞气氛,有些底气不足地开口。 “好了,当着孩子的面吵什么……” 两个孩子躲在冯兰菊的身后,小心翼翼地看着谢君柠。 冯兰菊上前将谢君柠拉到床上:“你赶紧歇着,别折腾了!” 谢君柠此刻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干,没有丝毫挣扎。 她一言不发地躺在病床上,双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像被抽去灵魂的木偶。 方纪寒深深看了她一眼,对冯兰菊说:“我部队还有事,晚上再过来。” 话落,他转身离开。 冯兰菊走到窗边,将窗户关紧。 随后拿了把椅子坐在窗前,将两个孩子拥在怀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谢君柠。 谢君柠索性转过身,把头埋进被子里,隔绝他们的视线。 她实在虚弱,不多时就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病房里已经一片漆黑。6 谢君柠感觉到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正环在她的腰间,身后男人的胸膛紧贴着她。 她心头一紧,下意识挣了一下。 方纪寒被惊醒,微哑的声音里带着惺忪睡意:“怎么了?” 谢君柠并未回答,只是不动声色地拉开二人的距离。 方纪寒却长臂一捞,将她拉回,牢牢抱在怀里。 “别闹了,我现在很累,快睡吧。” 谢君柠呼吸一滞,心里被浓浓的无力感灌满。 又是这句话。 好像她做的一切在方纪寒眼中都只是无理取闹。 谢君柠心里一阵阵发冷,没再挣扎,任由方纪寒抱着。 方纪寒沉沉睡去,谢君柠则一夜未眠。 五天后,谢君柠出院回家。 推开院门,地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和铺散的黄豆还没来得及清理。 都在深深刺痛着她的神经。 冯兰菊见谢君柠僵在门口,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注意到了地上的血迹。 她神情一僵,快步上前挡住谢君柠的视线,催促道。 “堵在门口干什么?赶紧进屋去。” 闻言,谢君柠收回视线,默默回到房间。 床头还放着她曾为未出世的孩子织了一半的小毛衣。 谢君柠踉跄着上前,将衣服紧紧按在胸口,泣不成声。 “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 谢君柠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枯坐到天黑。 沈轩和沈曼忽然推门走了进来。 沈轩手里端了一盆热水,沈曼则捧着一碗饭。 兄妹俩上前来,将手里的水盆和饭捧到谢君柠面前,带着心虚乖巧地开口。 “阿妈,吃饭。” “阿妈,洗脚。” 两声阿妈落在谢君柠耳中,让她心底一颤,很快恢复平静。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沈轩和沈曼。 “你们又想做什么?” 话音刚落,方纪寒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 “谢君柠,你总说两个孩子和你不亲近,现在孩子对你好,你又是什么态度!” 沈轩和沈曼小嘴一撇,眼眶瞬间就红了,啜泣起来。 沈轩抹着眼泪哽咽:“爸爸,我只是想给阿妈洗脚……” 沈曼上前拉着谢君柠的手:“呜呜呜,阿妈,你吃饭好不好,小曼以后一定听话……” 强烈的无力感压得谢君柠呼吸不畅。 每次都这样,她想要的时候怎么都得不到,现在她不想要了,他们却又强硬地要她接受。 方纪寒见她脸色苍白不说话,走上前,语气缓和了些许。 “孩子的一片心意,你就算再难受也别寒了他们的心,把饭吃了。” 谢君柠沉默了半晌,移开目光,满是无力地开口。 “放那吧,我现在不饿。” 见谢君柠松口,沈轩和沈曼这才止住哭声。 他们将东西放下,就跟着方纪寒出去了。 热气蒸腾间,谢君柠眼里尽是麻木和决绝。 深夜。 谢君柠悄悄起身,向屋外走去。 她想趁着晚上没人,去村外的水库,结束这一切。 然而,谢君柠刚走到院子大门,就听到外面传来冯兰菊的声音。 “纪寒啊,小轩和小曼今天跟我说,他俩不是有意的,是因为云歌那天……” 方纪寒不悦的声音直接将她的话头打断。 “妈,别把无关的人扯进来,云歌不是那样的人。” 第9章 谢君柠怔了一瞬,心瞬间像是沉入冰窖。 她想开门质问,可喉咙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方纪寒还在继续说:“这些事只是意外,跟云歌没关系,你别听孩子瞎说。” 谢君柠只觉得骨头缝都冒着冷意。 方纪寒竟然将苏云歌看得那么重,才会连一句说她的不好都听不得…… 这样的维护,谢君柠从没感受过。 沉寂片刻,冯兰菊的声音再次响起。 “也是,苏云歌是首长的女儿,各方面条件都比谢君柠强,确实不至于做这种事,当初要不是因为谢君柠,你俩才应该是一对。” “谢君柠嫁进来还连累你的名声,在家像个闷葫芦似的,要不是怕耽误你的前程,我才不让她进门……” 冯兰菊的话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谢君柠的心上。 这么多年,她为这个家劳心劳力,做了那么多事,可终究还是入不了他们的眼。 谢君柠再也听不下去,仓皇地转身离开。 即使决定放下方纪寒,她也还是做不到毫无波澜地听他诉说对另一个女人的心意。 她不知道的是,门外,冯兰菊还在继续说着。 “……但这几年,她做的事我也看在眼里,以后你就好好和她过日子吧。” 方纪寒和冯兰菊在门外,谢君柠没法去水库。 她思索半晌,走到杂物房,翻找出里面的老鼠药。7 她皱了皱眉,拧开盖子,准备一口气喝下去。 唇瓣还没碰到,方纪寒忽然冲进来,一把将瓶子打翻。 他瞪着谢君柠怒吼:“谢君柠!你就那么想死吗?!” 谢君柠看着打翻的药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 她红着眼看向方纪寒,满眼疲惫。 “方纪寒,放过彼此吧,我真的累了。” 方纪寒皱起眉,沉默许久,语气生硬地开口。 “等你养好身体,跟我去部队随军。” 谢君柠听到这话,心却一点点凉了下去。 他总是这样云淡风轻的模样…… 谢君柠扯了扯唇:“这是你对我的补偿吗?” “方纪寒,你觉得我现在还在乎随不随军吗?” 方纪寒神情一僵,默了片刻,面色冷沉。 “不去也得去,报告已经打好了。” 熟悉的窒息感又一次将谢君柠紧紧包裹。 她一直积压在心底的情绪彻底爆发。 “方纪寒,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物件吗?你想带上就带上,想丢在家就丢在家?!” 方纪寒眼中浮现几分烦躁。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以前你从不闹脾气。” “现在咱妈,还有孩子们已经在接纳你了,你却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天天闹?” 谢君柠呼吸一滞,双手攥得死紧。 “你凭什么觉得我的孩子没了,我还能好好过日子?!” 她的声音都在颤抖:“现在这个家里的一切,婆婆,孩子,包括你,我都不想要了!” 方纪寒定定看着她,眸色渐沉。 他沉声质问:“所以,你现在是铁了心要跟我离婚?” 听到这两个字,谢君柠心尖一颤。 她想,离婚了也好,至少能在死前和他彻底撇清关系。 干干净净地来,干干净净地走。 想到这里,谢君柠坚定地点头:“对。” 方纪寒眼底瞬间划过一抹冷意,语气更重了几分。 “所以,你之前寻死觅活也是因为这个?” 谢君柠看着方纪寒眼里的冰冷,心口还是止不住抽痛。 她攥紧了手,移开目光:“是,离婚还是丧偶,你自己选吧。” 方纪寒的脸色陡然变得更加阴沉,怒极点头。 “好,我满足你,明天一早我们就去离婚!” 第10章 方纪寒死死咬牙,丢下一句:“你别再闹自杀!” 而后怒气冲冲地转身大步离开。 翌日。 谢君柠和方纪寒在离婚报告上签了字,而后直接去县城领了离婚证。 民政局门口。 谢君柠走出来,看着手里的离婚证,心里只觉松快。 嫁给方纪寒之后,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轻松过。 虽然马上就要离开,但她终于……只是她自己了。 方纪寒站在不远处,看她一副轻松又欣喜的模样,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压下思绪,走上前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谢君柠这才看了他一眼:“不劳你操心了。。” 方纪寒神情一僵。 谢君柠心中感慨,朝他弯了弯唇角,带着释怀告别。 “方纪寒,以后我们再也不见,你保重。” 话落,她不带一丝犹豫转身离开。 她身后,方纪寒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神复杂。 谢君柠径直向河边走去。 只要死了,她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回归原本的生活! 然而刚到河边,她却见河里有个小男孩在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