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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擒愣了一秒，随后还是将手向裴宁意伸去。

再触碰到的一瞬间，裴宁意的身形就如泡影般瞬间消散。

梦里的画面给了他太大的冲击，所以再清醒之时，看到这个幻觉，他只觉得有些庆幸。

庆幸裴宁意还活着。

可这，只是他的幻觉。

第17章

晨曦微露，天色渐亮，阳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

司马擒身着一袭明黄色绣着五爪金龙的朝服，匆匆上朝而去。

自打他登基之后闲暇时间就少了很多。

册封那日又发生了那档事情，朝堂之上，闲言碎语多了不少。

虽然都是些小事，可堆积起来，到底也令人心生疲惫。

下朝钟声悠悠响起，司马擒脸上也生出几分倦意。

这时，一名侍从急匆匆跑来报：“圣上，皇太妃那边犯了旧疾，说想请您过去一趟。”

听到张曼暄生病的消息，司马擒心头一紧，立刻快步朝着张曼暄的住处而去。

永和宫。

他一路疾行，推开门，便见张曼暄面色苍白如纸，虚弱地躺在床榻之上。

她身着淡青色的罗裙，乌黑的长发如瀑般散在枕边，更衬得她娇弱可怜。

看到司马擒进来，张曼暄努力挤出一丝笑。

那笑容仿佛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惹人怜爱。

“修哥哥，你来了……”张曼暄轻声说道，声音虚弱无力。

司马擒眉心一拧。

之前便想纠正她的称呼，却一直没找到好时机。

现在看着她这副虚弱的样子到底也没说出口。

司马擒快步走到床边，眉心紧皱：“不是说不舒服？怎的不请太医？”

张曼暄轻轻摇头，“不碍事的，是宫人太着急了，可有打扰到你？”

“这倒无妨，不过你大病初愈，怎能这般不重视自己的身体！”

说着，他便唤人去请太医。

不多时，一位年轻的太医背着药箱匆匆赶来。

张曼暄看到年轻太医时，面色微微一变。

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怎么不是之前的李太医？”张曼暄轻声问道。

年轻太医恭敬地回答：“微臣王茴拜见皇太妃。”

“回娘娘，李太医家中有事，今日告假，皇太妃可是哪里不适？”

张曼暄面色微微一变：“本妃无碍，李太医知我病情，过几日我寻他便是。”

司马擒却再一旁开口：“太医来了，便先检查，若是耽误了时间，难受的是你。”

说罢，他示意太医给张曼暄检查。

张曼暄心中有些慌乱。

这个太医她未曾见过，不知是谁的人。

之前一直是李太医治疗，也知她的秘密，若不是李太医有用，她也不会让他活到现在。

不过现下……

张曼暄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王茴。

表面上十分平静。

心里却在盘算着等结束之后要好好敲打敲打这太医，让他保守自己其实没有病的秘密。

却不知，她自以为不明显的小动作都被司马擒看在了眼里。

司马擒心中记下一笔，又不动声色的看向太医。

待王茴仔细检查后，司马擒才问道：“皇太妃身体如何？”

王茴恭敬答道：“回皇上，皇贵妃并无大碍，只是睡眠不好，开些安神汤便可。”

司马擒心中有疑：“朕看皇太后如此虚弱，怎会只是睡眠不好？”

张曼暄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连忙打岔。

“应当就是昨日没睡好所导致的。”

“不过要是不放心，待明儿个李太医回来再瞧便是。”

“要真好了，皇上也不用费心再寻药人了。”张曼暄盈盈一笑。

司马擒看着张曼暄的笑，却觉得有些刺眼，脑子里不禁又想起了裴宁意。

心中隐隐闪过一丝疼。

他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那你好好休息，朕要有政务处理，就不多留了。”

说着，他起身便离开，没有给张曼暄挽留的余地。

司马擒唤了一声，王茴也跟着一起出来了。

张曼暄看着一同离开的两人，心中有些慌乱，却又无计可施。

离开永和宫，司马擒再次问王茴：“皇太妃到底是什么情况？”

王茴想了想，才有些迟疑地说：“皇上，皇太妃身体康健。”

他顿了一秒才说：“甚至不像久病之人。”

司马擒皱眉道：“那为何之前会昏迷那么久？”

王茴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皇上，微臣虽是新到太医院，但也有所耳闻。”

“恕微臣直言，依微臣之见，皇太妃当年昏厥应是服用了南疆的一种假死药。”

第18章

“无凭无据而妄言，可是死罪。”司马擒不怒自威。

王茴跪下来，眼神却依然坚定：“微臣不敢。”

“微臣当年游历过南疆，见过服过此药的人，皆是与皇太妃一样症状，一样脉象。”

司马擒静静看了他几眼，才道：“什么脉象？”

“服用此药，脉象会变得虚浮而急促，跳动如乱絮纷飞，且脉管中似乎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气缠绕。

司马擒若有所思地看着太医，沉声道：“此事不许声张，否则朕拿你是问！”

王茴叩头应答：“微臣明白，定守口如瓶！”

待王茴走后，司马擒才重新回忆起来。

似乎每一次，除了李太医外，再也无人进过张曼暄的身，也难怪无人发觉。

而且，那南疆，李太医也曾去过。

想起今日张曼暄明显心中有事的模样。

司马擒心念一动。

到底是李太医能力不足，还是受人指使，一查便知。

这边想着，之前司马擒叫人去查的关于裴宁意的东西也交到了他的手上。

司马擒拿着调查结果，手不禁一抖。

恶意欺凌，克扣用度、言语侮辱，这些他都知道，甚至有些都是默认的。

只是现在看下来，反而像一条条控诉他的罪责。

他抿了抿唇，翻到了下一页。

瞬间，他的手上青筋暴起。

上面写着，裴宁意曾在天牢前被人侵犯，那日正是准备流放她皇嫂和母妃的那一天。

那天再悬崖之上救下裴宁意时的画面浮现在他脑海里。

当时他只顾着愤怒，现在想来，她当时衣裳不整，身上满是红痕。

司马擒的手在桌子上猛锤了一下，发出一声巨响。

他的眼底猩红一片，脑袋也停止了思考。

脑子里瞬间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他要哪些人死，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司马擒强逼自己冷静下来，他要看看，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哪些龌龊。

下一秒，他看见上面写着。

天牢那次发生的事情是张曼暄指使的。

司马擒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张曼暄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再次仔细看着那些字句，心中虽仍不愿相信，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他无法相信自己一直信任的张曼暄竟然是这样的人。

然而，理智告诉他，这一切就是真的。

司马擒将纸张一张张看完，整个人仿佛像失去了魂魄。

片刻之后，他将头抬起。

他的眼底泛起了一丝红，漆黑的瞳孔里燃着怒意，划过了阴冷的暴戾。

纸上的人，他一个个都不会放过。

至于张曼暄，他捏了捏拳头。

到底是相处多年的人，他心中生出几分迟疑，索性决定自己再亲自调查。

调查的事说快也快，不多时，他的手上又多出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