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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ngfeng 2024-07-05 14:52:55

虽然她哪里都不想去,但总归是新年,该吃点饺子。

出电梯的时候,外面响起烟花绽放的声音。

同时,蔺仪看见了倚在楼梯口处抽烟的孟云疏。

四目相对了一秒,她淡定地往外走。

对于他的出现,她已经不意外了。

蔺仪往前走,孟云疏就安静地跟在她身后,脚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觉得累,也觉得茫然,不明白自己已经把话说的那么绝,为什么他还来。

“新年快乐。”孟云疏突然开口,声音不知怎地有点哑,“上海……终于下雪了。”

这一句就把蔺仪的记忆突然拉扯回过去的某一天。

她曾经很期待上海的这一场雪,但现在真的等到,却早就物是人非。

蔺仪停住脚步,没回头,语气比刮来的寒风还冷:“你不出现我最快乐。”

孟云疏浑身一僵,嘴唇抿紧,生生咽下涌上来的疼。

他假装没听见她刚才说的那句:“你说今天会去找程伯母,但你没有。”

“突然不想去了。”

说完,蔺仪突然发现,自己竟越来越能面不改色的说谎。

但这不重要。

她再次抬步:“你走吧。”

然而孟云疏却忽然说:“我在梦里看见你死了,在二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

蔺仪脚下停住,有些僵硬地转动脖子:“你梦见的?”

“我梦见的。”孟云疏吞了下喉咙,“而在之前,我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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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眼看她,果然在她的眼睛中看到了惊讶的情绪。

和他猜想的一点错都没有,蔺仪只梦见了关于她自己的那一部分,她不知道梦中的他到底为什么说出那么决绝的话。

要解释吗?似乎也没有要解释的必要,毕竟那只是一个梦,是不是前世无人知晓。

蔺仪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梦见又怎么样?”

孟云疏攥紧手指:“我只是想问问,你之前……是不是也以为自己会死在二十八岁生日那一天?”

第四十九章

这是蔺仪唯一没说出口的秘密,就算是对沈寻,她也没说过。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说,以后更不会说。

可现在,孟云疏却问出了这个问题。

沉默半晌,蔺仪看向他,扯出抹笑:“一个梦而已,你也当真,你几岁小孩?”

说完,她大步走回楼里。

被孟云疏折腾完这一番,她彻底没了吃水饺的心思。

回到家刚好十一点五十九分,蔺仪坐在沙发上在心里默数,最后一个数,窗外绽放出来大片的烟花。

好漂亮,好繁华。

但没有一朵属于她。

坐了很久,蔺仪起身走向阳台,往窗外看,发现孟云疏还站在那里。

那年他们承诺过的雪夜,竟然是这样度过的。

要是再早一点就好了。

蔺仪拉上窗帘,穿过客厅走进卧室,她想,要是再早一点,在去年两人没离婚的时候,上海下这场雪,就好了。

可惜,就这样错过。

沈寻和沈骆到底是没在家多待两天,大年初二就回来了。

回来时却撞上蔺仪在收拾行李。

“可柠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蔺仪拉上行李箱的拉链,站起身,脸上却淡淡笑着。

“去巴黎。”

除夕夜那天晚上她就想好了,等到今天才走,就是为了当面和沈寻沈骆说一声。

她必须重新开始,必须去追求完完整整属于自己的生活。

最重要的是,没有孟云疏的,彻底脱离过去的人生。

机场的播报声和嘈杂的人声涌入耳中,沈寻和沈骆的叮嘱声持续不断,但蔺仪的目光却落在远处。

孟云疏站在那里,和她隔着很多个人。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是谁告诉他自己要走。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之前的二十多年,加上那八年的婚姻,全将在这一天之后,翻篇了,结束了。

结束代表着,以后或许不会再见面,记忆里相处的细节将会一点点模糊,余下的人生里都不会再拥有这个人,各自过上崭新的生活。

也许会在某一天想起旧年往事,也像是深秋树上枯黄的树叶无声落下,飘到地上没有重量,却让人切实感到一种悲寂和孤凉。

就是这样了。

短暂的相视而过,蔺仪转身,和沈寻沈骆告别,迈动脚步。

孟云疏没上前,更没勇气去和她说一声再见。

他看着蔺仪的身影彻底消失,看着沈寻和沈骆并肩走出大厅,他又看了很久,不知道在看什么。

熙熙攘攘的机场大厅有人离开,有人回来。

他张了张嘴,却是无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不知过去多久,孟云疏离开机场。

半路上,他看见一架白色客机呼啸着划过长空,在路边停车走下,抬头去望。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蔺仪乘坐的航班,但他直觉那是。

很快,轰鸣声渐小,孟云疏连飞机的影子都再也瞧不清。

他的心突然刺痛起来,逼得他不得不蹲下身,大口地深呼吸起来。

这一刻孟云疏才终于接受事实——他将无限期地失去蔺仪。

新年分明刚刚开始,他却感觉好像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第五十章

两年后。

六月,正是上海热的时候。

蔺仪从人群中挤出来,就看到远处直蹦高的沈骆在激动地挥着双手。

而在他身边,沈寻安安静静站着,但嘴角带着淡淡笑意。

走近了,兄弟俩一人拿过一个行李箱,不让蔺仪拿一点重物。

“两年了,程大编剧终于舍得回来了。”沈骆笑嘻嘻地说,被沈寻打了下后脑。

蔺仪看着他俩,忽然好像就回到了两年前。

一切都仿佛没变似的。

在离开上海的这两年,蔺仪写的小说一本本爆火,接二连三地被拍成影视剧。

但她还是不肯回来,所有事都交给吴茜负责。

沈寻问过一次原因,蔺仪回答:“写完就回去。”

刚开始他以为她是想写完手上的那一本,后来才知道,她是想彻底放下心里的执念。

两年,九本小说,每一本都是蔺仪曾经做过的梦。

那九生九世的梦。

她写书的速度真的很快,像是在赶进度,每一天除了写文什么都不做了一样。

连吴茜都没事劝她慢点,真的没那么急。

但沈寻明白,她是想快点写完,拜脱纠缠了她二十多年的心结。

被打了后脑勺,沈骆也不介意,随便揉了两下去问蔺仪:“可柠姐,晚上想吃什么?”

蔺仪露出淡淡一抹笑:“什么都想吃。”

这话不是客套,是真情实意。

国外的东西到底是吃不惯的,待的时间长了,蔺仪格外想念国内的美食。

走出机场,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她深吸了口气,轻声低喃。

“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

晚上三个人去吃了火锅,还是和当初与孟云疏重逢的那一家。

沈骆有些犹豫想换,但蔺仪云淡风轻地走进去,脸上没露出一点异样。

吃到一半,包厢门被推开,服务员送进来一个蛋糕。

蔺仪有些不明所以,沈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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