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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行扯出一丝笑意说道：“哎呀，来了啊，话说，你来得可够早的啊。”后面这句话他说得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这谁家好人临近中午来啊！

他的午休，彻底泡汤……

顾知行看出了他的不悦，破天荒难得地解释了一句：“今天在路上耽搁了。”

楚恬在一边看着两人，眉宇中闪过一丝疑虑，良久才开口：“你们认识？”面前的医生，就是上一次给他就诊的医生，她没想到哥哥会认识他。

楚恬的目光中，忽而染上了一丝忧虑，自己那天的症状哥哥知道吗？

顾知行看出了她的疑虑，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你们以前见过的，季余年……你以前还让他给我送过饭呢，你忘记了吗？”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种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

站在旁边的季余年忽而嘴角牵起一抹戏谑的笑，他记得顾知行有双向情感综合障碍，是一个彻头彻尾不会爱人的天才，他对别的事都启蒙都平常人快。

和顾知行同行数十年，他从来没有见过顾知行除了对于楚恬的事情会比较上心意外，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对任何一个女孩子这么温柔过。

听到顾知行这么解释，楚恬忽而有一点印象，她还在上初中的时候，听何玲容说，爱一个人就是要给他做爱心便当，那个时候她一个人在家捯饬了一下午，最后可算是做出来了。

那天何玲容陪着他走了三公里来到高中部，在学校里转了一圈依旧没有找到顾知行，后来何玲容他见了一个平常跟顾知行走得很近的男人，便跟他说让他转交，那人很快地答应了。

就跟着何玲容回到了初中部，那时，她的心里就跟灌了蜜一样，那时候她才终于觉得自己也许是一个有用的人吧，她也可以为哥哥为父亲做点什么了。

只是那个时候，她不知道他的名字。

饭盒也是何玲容给他然后再让他转交给顾知行的，所以二人也只有一面的交集，却在多年后再次相见，所以说缘分真是个妙不可言的东西。

楚恬打了个招呼：“季哥……好！”

顿时季余年听到这嘴角比AK还难压，目光看向顾知行，发现他的脸色又一瞬间的动容，正当他打算学着顾知行摸摸楚恬的头的时候。

冷不伶仃地被顾知行一掌挥下，只见顾知行虽然嘴角挂着笑，手里的动作确实毫不留情：“爪子想干什么？信不信我给你砍了？”

季余年“切”了一声，“护得跟什么一样，至于吗？我不过就是想亲近一下‘妹妹’。”

他重点加重了妹妹两个字，嘴角的笑意不止。

他很清楚顾知行的性格，就算让他想一辈子他知道失去也不会承认自己对于楚恬的感情是爱情。

第32章

顾知行眯起眸子，嘴角若有若无地扬起笑意，威胁开口。

“季余年，你别得寸进尺。”他的眼神闪着寒光，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不过季余年看起来毫不在乎。

相反季余年就好很多，不仅没有生气，还笑着将二人迎了进去，说话间还贴心地替二人倒了一杯水

“得，我有得寸进尺了，合着我昨天晚上忙到半夜是因为谁？真的是太伤心了，到早上又放了我鸽子，现在饭点了也不知道给我带个饭，顾知行你没有心……”

顾知行的视线在二人的身上来回转了一圈，而后转身打了个电话。

楚恬看着顾知行离去的，弱弱地问了季余年一句：“我之前在你这做检查的事儿，我哥知道吗？”

“他也许知道，不然他不会带你来这了，对吧？”季余年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目光闪烁，他不敢看楚恬，转身坐到了椅子上，将椅子调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楚恬闻言，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肯定是跟顾知行说了，不然顾知行怎么会在回来的第一天就马不停蹄地带她来同善医院。

“你等会跟我哥说，我没病……”楚恬支支吾吾地说完，心里也没有底。

季余年笑着看着她，眼底划过一丝的诡谲：“你没病？那你为什么要跳楼？”

楚恬听到这话，眉头皱起：“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要跳楼？”

季余年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的微表情看出一丝她在装的可能性，可是也不知是她演技太好，还是真的不记得那么回事，她简直毫无破绽。

人们说，不要在学心理的人面前说谎。

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的那一帧表情会出卖你。

楚恬见他不说话，再次开口：“我不是想跳楼，我是老是梦见跳楼，我……梦见我从25楼跳下去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季余年很快发现了不对劲，他的左眼不正常地眨了一下眼睛，通过这一个小表情，他看出来了，楚恬第二句话在说谎……

她不是梦见自己从25楼跳下去了，那她是什么？

“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要跑到楼顶的阳台上？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如果不是顾知行，你可能就真的从楼上跳了下去。”季余年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带着试探的成分，他掏出一张白纸，计算着她回答的时间。

听到这话的瞬间，心底猛地一抖，后背也克制不住地发冷。

“怎么可能，我不可能会跳楼！”她这话说得极其笃定，一瞬间就连季余年都有些分不清真假。

楚恬突然想起，上一次导员张丽说她半夜起来爬到楼顶，当时如果不是舍友周玲玲的话，自己可能真的就从楼上跳下去了，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巨大的恐惧席卷着她的内心。

“可是事实上就是，你昨天晚上推开了自己的房间门，一路走到了楼顶，最后如果不是顾知行，你可能真的就跳下去了，你知道吗？”季余年感觉事情的进展有些不对劲。

第33章

楚恬没有接话，整个人宛如陷入了风雪之中。

她大抵是病了，她开始害怕了。

如果有一天自己突然死去了，怎么办？

越想忽然毫无征兆地落下了泪……

“我不记得了，怎么办，我会死吗？可是我不想死……”

季余年看着她突然落下来的泪水，举手投足之间略显无措。

“不是你真的不记得了？好嘛，不记得就不记得了，你哭什么？放心你不会死的……”

这时，顾知行刚好打完电话回来，一进门就看见楚恬哭红了双眼，嘴里不断地说着：“我会死吗？可是我还不想死……怎么办，为什么我……”

她语序都有些不清楚了。

“季余年，你在干吗，她怎么哭了？”

“我就是问了几个很正常的问题，我也不知道，真不是我欺负她了。”

顾知行明显不信，就在顾知行还想做什么的时候，楚恬抱住了顾知行，喃喃的说道：“哥，昨天晚上，我是不是真的去了顶楼，我是不是真的还要跳下去？”

顾知行后背一僵，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有些诧异地开口。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楚恬面色难看地点点头，这到底是为什么。

季余年觉得有些不对劲，最后从怀中摸出一块怀表，带着楚恬走向看诊室的隔间。

他笑着看着顾知行说：“现在我们要进行一些深入的谈话，你要听的话就进来，将外面的门关上……”

季余年没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