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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郎君们，自然都想在心仪的姑娘面前，大显身手。

有不少人都跃跃欲试，却都败下了阵来。

“你这光是射中靶心还好说，还要同时穿过吊着的五枚铜钱，也太难了吧。”有人开始质疑，“莫不是诓我们的吧。”

“就是，就是！”台下的人纷纷附和。

“各位稍安勿躁！”那人向众人拱了拱手，拿起装着簪子的盒子，“你们瞧瞧这簪子，可是上好的和田玉制成的，若轻易就叫人拿走，又岂会珍惜？还请各位英雄拿出看家本领来才好。”

他如此说，众人也不好在说什么。

只是这难度实在太大，一时无人上台。

霍意轩看向一旁的季洛凡：“那簪子你可喜欢？”

“我……”

她还未答，他心下便已了然：“等我一会儿。”

话落，霍意轩直接飞身上了台。

那人见他气质非凡，赶忙让开：“这位公子可要一试，这边请。”

霍意轩向他点点头，随手拿起了一旁的弓箭，搭在弦上。

静静感受了一下风向，他微眯起眼眸，将箭射了出去。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箭径直穿过了五枚铜钱，正中靶心。

顿时赢得了台下一众人的喝彩。

“哎，这不是刚刚为一位姑娘作画的那位公子吗？”

“想不到，这位公子还是个文武全才啊！”

“公子是为了那位姑娘上台的吧，二位真是羡煞我等啊！”

“公子好俊的箭法啊。”那人也不禁赞叹，说着将簪子递与了他，“这碧玉玲珑簪是您的了。”

霍意轩接过了那人递来的簪子，道了声谢，转头看向人群中的季洛凡。

那一瞬间，季洛凡看见了他眼里倒映着的点点星光，还有她的模样。

季洛凡怔怔地看着他向自己走来。

就是这般风光霁月的模样，让她无比动心。

霍意轩从台上一跃而下，来到季洛凡的面前，为她戴上了簪子。

惹得周遭的姑娘们纷纷投来了艳羡的目光。

季洛凡看着这样温柔的霍意轩，不由得弯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霍意轩见她戴着簪子，对自己笑靥如花的模样，心下一动：

“好看。”

第五十八章

“今日多谢薄大人了。”季洛凡与霍意轩远离喧闹的人群，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歇息。

今日的霍意轩未免有些太好说话，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

让季洛凡心中燃起了一丝不安的情绪。

“无妨。”霍意轩能看出，她是真的高兴，“我以后常带你来。”

季洛凡不置可否，轻拂的晚风吹过，让她悸动的心，冷静了不少。

沉默了半晌。

“昨夜之事……”霍意轩看向她，有些犹豫着开口，“是我之过，抱歉。”

“那只是个意外，薄大人不必放在心上。”听到他的道歉，季洛凡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不自觉捏紧了手中的画像。

霍意轩看着她，神色认真：“我会对你负责的。”

负责？他觉得这是一种责任。

她到底在期盼些什么？

“我听表哥说了，昨夜薄大人是因为中了春药才会如此。而我恰巧路过。”

季洛凡自嘲地笑了笑，直视着他的眼睛：

“倘若昨夜不是我，薄大人可会对那女子负责？”

“我……”若昨夜不是季洛凡，霍意轩也不知自己能否控制住。

但若换作旁人……

霍意轩皱紧了眉，他断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昨夜确实是他之失，轻看了叶芷吟，才会发生那样荒唐的事。

霍意轩只能一遍遍地向她道歉：“我……抱歉。”

又是道歉，季洛凡想听的根本不是他的道歉。

而是……他的一句喜欢。

但她之前已经问过霍意轩一次，她实在没有勇气再询问第二次。

“除了道歉，你可还有别的想说的？”季洛凡看向他。

她的眼中充满了悲伤，霍意轩的心中也微微一痛，他说：

“若你愿意，我这就去向皇上请一道赐婚圣旨。”

季洛凡眸子暗了暗：“你要娶我，可是因为昨夜之事？”

“当然。”霍意轩点头，他已经决定往后定会好好对她，与她琴瑟和鸣。

季洛凡轻轻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我不愿。”

“为何？”霍意轩的心也沉了下去。

昨夜，若他记得没错，他有给过季洛凡离开的机会，是她自己主动回来的。

既是自愿，为何又不肯与自己成婚？

季洛凡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他到底还是那个薄大人。

于他而言，成婚只是一种责任。

三年的等待，已经消磨了她的耐心。

霍意轩如今对她的温柔，又能维持几时？

“还是那句话，既非良人，何必强求。”季洛凡看向他，“何况，我这残破之躯，又能活到几时？”

霍意轩暼眉，他差点儿忘了这事，她的病确实是个难题。

“我定会为你寻到解药。”霍意轩以为她是因此怕拖累了他。

“薄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季洛凡摇了摇头，

“人各有命，何必强求。表哥会尽力医治我的，大人不必费心。”

“既是薄大人的墨宝，便还与大人。”季洛凡将手中的花灯与画塞到了霍意轩的手中，有摸了摸头上的簪子，“这簪子，若大人不介意，便留给我做个纪念吧。”

霍意轩沉默地接过，神色有些隐晦不明。

“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说罢，季洛凡和叫来了一辆马车，离去了。

霍意轩看着她远去，耳畔一直回想着她最后的话语。

她说：“是我福薄缘浅，不配大人。”

第五十九章

季洛凡落寞地回到了温泉宫。

见她独自回来，苏叙白有些诧异：“霍意轩呢？”

季洛凡摇了摇头，满是疲惫之色。

“发生了何事？”苏叙白见她这般神色，当即沉下了脸，说着，就撸起了袖子，便准备离开，“我这就去找他。”

“不关他的事。”季洛凡拉住了他，“他今日同我说，会向父皇求得圣旨同我成婚。”

苏叙白这才转过身，点头：“这还差不多。”

“被我拒绝了。”季洛凡眸子暗了暗。

“你为何……”苏叙白见她这样仔细一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有些无奈，“他应当不是那个意思，你勿要瞎想。”

“表哥，那你说，春风一度，既然没有解药，那若是不与人……可能安然无恙？”

“自是不能，中了此媚药，若不舒缓，最后会爆体而亡。”苏叙白如实说道。

“既如此，若那天，你没有带我去呢？”季洛凡垂下了眸子，“也就是说，不是我，也还会有别人。那里……可是千雪阁。”

千雪阁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季洛凡并不知道霍意轩为何会去那里，但去青楼，还能是为了什么。

“这……”苏叙白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表哥，以后……可否别再提他了？”季洛凡看向他。

苏叙白盯着她半晌，见她不似玩笑的样子，叹了口气：

“都依你。”

“多谢表哥。”季洛凡点点头，坐在了窗边。

无论是昨夜，还是今日，都不过如梦里飞花，黄粱一梦罢了。

她瞥见窗台上的红梅，喃喃：“冬日即将过去，这花怕是也将谢了。”

……

自回来后，许是受了风寒，引发了旧疾，季洛凡大病了一场。

苏叙白忙得头晕转向，为她开了好些药，才堪堪将她的病情稳住。

“世子，公主这身子怎么好像越来越严重了，吃什么都吐，已经十几日了都不见好，莫不是……”小昭忍不住低声啜泣。

“咳……小昭！”季洛凡勉强坐起身，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了。

苏叙白坐在她的床边，搭上了她的脉搏，面色有些凝重。

“季洛凡，你……”苏叙白看向她，欲言又止。

“表哥无需介怀，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季洛凡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

苏叙白摇了摇头，说出的话像一记重石砸在了她的身上。

他说：“我方才，为你诊出了喜脉。”

“喜……脉？”季洛凡有些发怔，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

“这……世子，您确定没有诊错吗？”小昭也是惊得张大了嘴巴。

苏叙白神色认真，点了点头。

“那这孩子是……”小昭并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

“自然是霍意轩的。”苏叙白回她。

季洛凡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说起来这些日子，她确实是时常觉得头晕犯恶心，吃不下东西。

原以为是这场风寒来势凶猛导致的，看来并非如此。

“公主这是好事啊！”小昭震惊过后，只觉得一阵欣喜，又有些落寞，忍不住道：

“这孩子若是能来得早些，该有多好。”

若放在之前，薄府上下定然是欢庆一堂，薄母那里也有了交代。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