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俭温念兮全网首发小说- 裴俭温念兮美文无删阅读

xiaoe 2024-07-20 02:13:19

身踱到门前,冲着碧蓝的天幕长吁了口气,他自顾自道,“出来这么久,该归家了。”

尽管如今家中已无人牵挂他。

窗外艳阳高照,晨起却已有了初秋的凉意。长途奔波一回,从前裴俭不觉难耐,如今却有了归心似箭的况味。

想见她。

或是远远看一眼,听听她的声音也好。

裴俭知道,她如今厌烦他。

那日在角门,经王婆子提醒,裴俭才如醍醐灌顶。

一直以来都是他想错了,才将念兮一再往顾辞怀里推。

现在不是讲过去情分的时候。

且对念兮来说,从前的感情,早叫那个自大无知的裴俭磨平了。

既然已经从头来过,那便叫念兮认识全新的自己。

顾辞能做的,他同样可以,且比顾辞做得更好,更体贴细致。

裴俭骨子里便有一种掠夺的强势。否则他也不会一路铲除异己,做到丞相的位置。

然而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

若是一直呆在京城,眼睁睁看着念兮与旁人亲热,他一定会失控。

他需要时间沉淀,平复。

刘邵就是很好的靶子。既能铲除异己,又能纾解郁气。

如今他已然冷静下来。

他与念兮十三年的相伴,尚且走到陌路,顾辞又凭什么一帆风顺?

他要做的,就是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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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辞又不是天生的情圣,他就不信,顾辞会不犯错?

裴俭回到京城。

午后黄昏,庭院笼在夕阳盛大的余晖中,映出一片红韵。小黑猫窝在墙角,与一盆开得正好的晚香玉较劲。裴俭静静看着,默立半晌。

梳洗过后,他特意换了身天青色直裰。

念兮曾叫他多穿亮色,“夫君肤白,为何不穿些鲜亮衣料?成日里不是黑便是灰、蓝,倒叫人老了好几岁。你生得这般好,多可惜。”

裴俭一点也不觉得可惜。

男人自是沉稳踏实,要好看做什么?

念兮为他准备鲜亮衣服,他一件也不肯上身。

不过现在他的观念变了。

念兮喜欢俊朗的男子,那他就打扮好去见她。

裴俭仔细回想过,顾辞的服饰颜色,月白天青浅蓝,均以浅色居多。

顾辞可比他的肤色要黑好些呢。

裴俭又去了角门。

王婆子见了他,明显比上次热情得多,“郎君您来了。前些日子是不在京城吗?”

裴俭心中暗叹,想他堂堂宰辅,竟被一个看门的老婆子摸透了行程,心思拿捏得死死的。

“她,最近好吗?”

“大小姐很好。与平阳候世子夫人合开了一间叫浮什么盏的香饮铺子,生意很是红火,听说京城里不少贵妇小姐们都爱去那里聚首。那天老奴还听夫人提起,说我们大小姐能干呢。”

王婆子说起这件事,一副与有荣焉的骄傲表情。

裴俭沉默下来。

前世,念兮也想开一间茶饮铺子消磨时光。

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

裴俭记不大清了。

大约是很不耐烦,甚至没有听完念兮的话就直接打断。

他觉得念兮是在给他找麻烦。明明他已经够忙了,外面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念兮还要专程与他说这种小事浪费时间。

消停呆在家里享福不好吗?

那时的裴俭,全世界只看得到自己。

自私又冷漠。

而她的家人,甚至连仆从,提起念兮开铺子都是这样支持与骄傲。

想必顾辞,也是如此吧?

“她,肯见我吗?”

尽管知道希望微乎其微,裴俭仍旧想问一问。

“怕是不行。”

王婆子满脸为难,隐隐还有些同情在里头,“顾郎君也来了。方才老奴去前院,看到顾郎君满脸喜色,正与大少爷说什么喜事。”

还有一句王婆子私心没说,便是她影影绰绰听到大少爷打趣顾郎君,说什么好事将近。

“裴郎君,京中淑女众多,您不如另外换一个吧……”

裴俭没想到顾辞也在温府。

不过他是堂而皇之的座上宾,而自己,却在狭小的角门,卑微地乞求一份怜悯。

裴俭眼底那仿佛燃着的一簇火焰停止了跳跃,眸光定住。

先前在兰郡,他日夜忙碌,可一旦无事空了下来,他的心便就跟着空落落的。

他很想她。

相思难熬,他今日才知晓滋味。

他迫不及待的回来,换上新衣,尽管知道她大抵不肯见他。可只要与她离得近些,他心中也满是欢喜。

现实永远残忍。

桂花树隐隐含香,风起,树影婆娑,他在树下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走了。

弯月如钩,静挂在树梢枝头,无悲无喜,将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裴俭慢慢往外走,来时饱胀的情绪变得无比失落。及至走到门口,他忽然回头,朝王婆子道,“若是,有机会的话,跟她提一句,我回来了。”

远归的人,他来,与她报个平安。

王婆子这会儿真是有些同情他了,却也只能实话实说,“小姐不让奴婢提起您。”

裴俭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知道了。”

他踏出门,却在转身时,迎面,与打马走过的顾辞遇上。

【第55章我在等你们分开】

顾辞来温府,是因为一个振奋的好消息。

他的父亲,镇国公顾承业不日就要归京。

那时他听了念兮和……裴俭的建议,去信给他父亲,请他多多留意北梁动静。

原只想着有备无患。

却没想到这一探,当真探出北梁的狼子野心。

顾承业为人谨慎,派出几路暗探深入北梁,其中一人拼死回报,北梁太子呼延拓麾下有一支骑兵,举倾国之力供养,战马健壮,士兵勇猛,日夜操练不休。

不光如此,太子殿下竟也遣人刺探到更确切的情报。

呼延拓此人野心不小,早有南下之心。此前一连吞并西域大小诸国数个,俘虏战俘,充盈国力。并非连年天灾下的孱弱之姿。

呼延拓麾下骑兵,骁勇无匹,战无不胜,只瞒着大景。在景朝筹措粮草,预计大举进攻之际,呼延拓也时刻准备南下奇袭。

对此,顾承业已有应对之策。

当然这些军国大事,顾辞并未多提。

他原当父亲最快也要明年初才能回京,如今回京计划有变,也就意味着他与念兮的好事将近。

顾辞已经想好,念兮年岁还小,这回先定下婚约,等到父兄大败北梁凯旋之际,他们再成婚不迟。

只要定下婚约,有了名分,再没人能破坏他们。

顾辞将父亲要回京的消息第一时间与念兮分享。

念兮显得十分激动,“那就不会有意外了是吗?”

顾辞含笑点头,“那是自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们顾将军绝不会叫敌人的计谋得逞。”

提起父兄,顾辞言语间都是满满的骄傲。

念兮高兴拍手,“那就太好了。”

那样,顾辞就不用再承受父兄殉难时的苦痛,背负孤寂悲苦的命运,能够永远如此刻这般耀眼,明亮。

像天上悬挂着的灼灼骄阳。

顾辞那双灿若晨星的眉眼近在咫尺,他俯下身,含笑与她额头相抵,“是啊,真是太好了。”

天色不早,顾辞从温府出来。他从来都是走仪桥街的大道回府。可今日心情实在太好,便想要去寻秦朗小酌两杯,这才拐入小道。

谁知这一临时起意,正好碰到裴俭从温府的角门往外走。边走,边回头跟门里的人说话。

某一瞬间,顾辞的血液都像是被冰封住,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裴俭与他迎面撞上。

只一眼,裴俭便看穿顾辞的心思。

他们自幼一处长大,本就彼此了解。何况顾辞现在简直将心事写在了脸上。

“好奇我如何知道角门?”裴俭撇他一眼,不紧不慢道,“念兮能带你来,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气氛瞬间紧绷,剑拔弩张。

顾辞盯着裴俭。

忍得牙都疼了,才控制住冲上去搞死他的架势,冷声道,“念兮不是你能叫的名字。”

裴俭扯了扯嘴角,讥讽道,“不是我叫的,我也叫多次了。你才认识她几天?知道什么?”

他一路马不停蹄,从兰郡赶回京城,只求见她一面而不能。顾辞可以光明正大坐在温府的会客厅吃茶,他却在狭小的角门如同做贼一般。

现今,连贼也不能做,要被顾辞堵在这里质问。

所有的疲惫,委屈,难堪以及尖锐的难受,叫裴俭愈发刻薄:

“说起来,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心思?当时为什么不拆穿?别跟我讲什么兄弟情,那现在怎么不顾,还是你根本就是怕我将念兮抢走?”

顾辞这会儿已经恢复理智。

他知道裴俭是在逼自己生气。他不肯承认内心的隐秘和见到裴俭出现在角门时的刹那心慌,他不会叫面前这不要脸的东西如愿。

顾辞想要挤出一个笑,却发现脸是僵的,尚未及冠的他还没有裴俭的城府,对着面前的人,连装也装不出来。

“你还不知道吧?我父亲快回来了,我也念儿要定亲了。”

裴俭愣了片刻。他才回京,尚未拜见太子,更不知内情,不过镇国公能回京,该是派去北梁的探子发现了重要情报。

定亲——

他不由攥紧拳头,手上青筋暴起,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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