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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点头道：“是！”

不久后，打捞队来了不下十支队伍。

因为季屿川给的价高，大家打捞得都很起劲。

季屿川坐在岸边的车里，眼睁睁地看着外面的天色一点点暗下去。

打捞队的人一次次下水，一次次毫无结果，让季屿川的脸色愈发的黑。

外人看来，他照旧一脸的冷静自持，却不知道，他内心早已心急如焚。

终于，在不知道是打捞队是第几次上来，依旧毫无结果后，季屿川坐不住了。

“给我准备一套下水装备，我要亲自下水！”

保镖长大惊：“季总，不可以！现在雨势正大，水位也在不断上升，下水的危险剧增！这种专业的事，我们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吧！”

“你的意思是我不专业？”

“……不，我没有。”

保镖长不敢忤逆季屿川，只能将下水装备给季屿川拿过来。

团团乌云被风追赶着，倾盆大雨兜头浇下。

季屿川换上下水装备，毫不犹豫，一头扎进深不见底的滚滚长河里！

浑浊的河水，波涛起伏，像是一头会吞噬一切的巨龙。

随着季屿川一次次地浮出水面，一次次的又继续下水，并且下水的时间越来越长，保镖长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天气本就恶劣，又是晚上，这种时候本就不适合打捞。

而季总还要亲自下水！

要是季总出了意外，那他可就成了季家的千古罪人呐！

保镖长没办法了，只好打电话，把身体并不好的季老爷子给叫来。

大半夜的，季老爷子听说了季屿川这里的事，气得差点没吐血！

他用了最快的速度赶来，瞧见的，就是季屿川在水下因为氧气耗尽，没有及时浮上水面，最后被打捞队的人救上来，此刻正躺在岸边，被专业的急救人员做着心肺复苏的画面！

季老爷子差一点就一口气没上来！

好在，季屿川很快就醒了过来！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全然不顾身体已经很虚弱，还在让人吩咐给他换新的氧气瓶，他要继续下去寻人！

“季屿川！”

季老爷子很少对季屿川说重话，但这一刻，他真的太气了，“为了一个女人，你真不要命了吗？你这是在往我这个老头子的心窝口里捅刀子啊！”

季屿川这才看见，爷爷也来了。

但尽管如此，也阻挡不了季屿川下水的脚步。

含上呼吸管之前，他对爷爷说：“她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我不能丢下他们娘俩不管。”

说完，将呼吸管塞进嘴里，再次毫不犹豫扎进长河里！

季老爷子气得捶胸顿足，指着河面怒吼：“什么孩子，都是借口！你跟你妈就是一个德行！在感情里钻牛角尖，比驴还犟！”

一旁的管家扶着身子不稳的季爷爷，赶紧给他送上顺气的药。

季爷爷吃了后，气稍稍顺了点，但仍气得不行。

可再怎么也是亲孙子，他不能让孙子就这么不要命地一次次下水。

既然骂不管用，他就只能想点别的办法。

他把保镖长叫来，让他把今天的事情详细地讲一遍。

保镖长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都汇报了。

因为菜农和摩托男的口径统一，众人都以为是云念拿钱收买了这两个人，然后来到了这里寻死。

季老爷子听完后，也是这么以为。

看着滚滚的长河，他拍着大腿叹息咬牙：“我孙子到底哪里配不上你？喜欢你喜欢得就差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讨你欢心了，你还要怎样？竟然还怀着孩子投河！你这不是自杀，是在诛我们季家人的心啊！”

老爷子气得不行，但也知道此刻不是朝云念撒气的时候。

眼珠子转了转，他叫保镖长去把那个摩托男找来。

保镖长照做。

不一会儿，摩托男顶着暴雨来了。

“我说了，我只是收钱办事，她给我钱，我把人送到地方，就完了！你们还要我怎样！”摩托男用烦躁来掩饰他的心虚。

季老爷子眼神矍铄，狠狠盯着摩托男。

最后成功把摩托男盯到偃旗息鼓，安静不发一语。

季老爷子指着河面上的打捞队：“看见没，就因为你今天送来的那个女人不见了，这么多人这么晚还在这里冒雨打捞，而我的孙子也在一次次冒雨下水，再这么下去，他可就要出事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要怪你们也只能怪那个女人吧？”摩托男眼神闪躲着，不敢对上季老爷子。

丝毫不知道，他的吊儿郎当，成功惹怒了季老爷子！

季老爷子当即撂下狠话：“我宝贝孙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祖孙三代下去给我孙子陪葬！”

第197章 到底在哪儿

长年居于上位者的气势威压，吓得摩托男当即就跪了下来！

“不、不是，这事儿、这事儿，我们讲讲道理行吗？又不是我推她下河的，她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思想和判断，您不能把她的错误，怪罪到我这个无辜的人头上啊！”

摩托男吓得手足无措，已经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实情交代出来了。

这时，老爷子又开口了。

他语气稍有缓色：“要我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闻言，摩托男立即点头如捣蒜：“您说，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一定照做！”

“一会儿等我孙子上来，你就去告诉她，你今天送来的那个女人，其实是坐船走了。”

摩托男一怔：“这……”

想到他还收了另外雇主一大笔的现金，他吞吞吐吐，想要拒绝：“这骗人的事，不好吧？”

季老爷一拍大腿，气势如虹：“有什么不好！没看见我孙子为了那个女人都疯魔成什么样了吗？”

说着，季老爷子想到了什么，赶紧给身旁的管家示意了一个眼色。

管家立马会意，拿来了十摞现金，塞到摩托男的手里。

季老爷子说：“只需要你一会儿对我孙子说这么一番话，这些钱就是你的。”

摩托男眼睛都直了！

这一天之内，赚到了他在外面打工好几年都赚不到的钱，简直赚大发了！

他立即改变脸色，笑得比花还灿烂：“没问题，一会儿我保证让您孙子重燃希望！”

几分钟后。

季屿川浮出水面。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他还真抱着一位穿着破碎花裙子的女人上岸了！

季屿川取下呼吸管，大声喊：“救人，叫他们快来救人！”

不等医生过来，他就率先给女人做起了心肺复苏。

保镖长带着探照灯来，照在地上的女人身上。

等看清画面后，众人都愣住了。

那竟然是一具已经腐烂了有大半的女人尸体！

季屿川更是晴天霹雳！

“不是……竟然不是……”季屿川喃喃自语着。

半晌过后，他眼眶红了。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失望，还是该庆幸！

因为发现了尸体，已经是涉及到了刑事案件，保镖长第一时间报了警。

不远处的季老爷子被管家搀扶着，缓缓走在泥泞不堪的岸边，向季屿川呼喊：“屿川啊，你快过来，这个人还有话对你说……”

大雨瓢泼，周围都是嘈杂惊呼声和各种救援声。

季屿川并没有听到季老爷子的声音。

他脑子像是宕机了一般，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半腐烂的尸体。

最后，他竟然泣不成声起来：“小鹭，我的小鹭，你到底在哪里……”

向来挺直的脊背，在这一刻，像是被块垒压弯。

大雨无情浇上，丝毫不顾及此刻的男人已经伤心到了极点。

季屿川就这么跪着，脊背压弯，哭得像是一个孩子，双肩不停地抽动着。